第十九章

    鐵鏈被栓在了他的床側(cè)，我的活動范圍只有房間的叁分之一不到，腳上還掛了鈴鐺，走一步就發(fā)出叮鈴鈴的脆響。

    人型和獸型時被束縛住的樣子可不太一樣。

    因為腿上的東西我只好羞恥地坐在原地，盡量不發(fā)出動靜。

    銀羅去上臺表演，我卻被留在這里無所事事。在見識過外面的廣闊和精彩，我被留在這的不滿意愿就更強烈了。

    或許他要囚禁我一輩子，又或許他會讓我重新上臺演出。

    無論哪種都我都不是很想要。

    熟悉的一幕重演。我離他的床沿這么近，輕輕張口就能咬住他的動脈。

    人類的臉龐貼近對方的脖頸只顯得親昵曖昧，從別的角度來看暗藏的尖銳狼牙殺意涌動。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現(xiàn)在的我今時不同往日，殺過生的我也不會再對此卻步。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威脅，篤定了我不敢傷害他般把我綁在他身邊。

    高強度的訓(xùn)練和表演使人疲憊，他應(yīng)該熟睡了，呼吸的節(jié)奏十分平緩。

    我不懷好意地湊近他，把我逮回來就是放置在這每天看他睡覺嗎？

    我惡劣地在房間來回踱步，腳上的鈴鐺叮鈴作響。

    甚至壞心眼地攀上了床沿，在他耳邊搖晃。

    像死亡前的昭告，要是沒有被鈴聲喚醒那么下一步等著他的就是訃告的鐘聲，我惡狠狠地想道。

    他仍舊睡得安穩(wěn)，恍若未聞。

    我意興闌珊地背對他去找個地方睡覺。

    我并不承認我對他下不了手，我沒有多恨他，況且殺了他也解決不了這一切，包括我未知的命運。

    倏地，頭發(fā)被勐然拽住，扯得我往后倒退了幾步。

    我的頭被迫后仰，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探過半個身子咬住我的狼耳朵，漸漸用力。

    逐漸加深的刺痛使我不敢用力地扭曲掙扎，尾椎又開始發(fā)麻了。

    “你想咬我？”說完他的動作下移，嘴唇停在了我的脖頸。

    他的氣息在頸邊流連，我的尾巴就在短暫的顫栗中不受控制地長了出來。

    他正打算效彷我的威脅在我的脖子上留一口，就被另一處吸引了。

    銀羅感興趣地撫摸這個熟悉的新部位，像從前一樣熟練地撫順它。

    只是人型狀態(tài)下的尾巴似乎更加敏感，對于他指尖的弧度都清晰地感覺出來。

    “我救了你，你就應(yīng)該待在這?！?/br>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再裝不認識的戲碼了，“我是人類，我不屬于這里。”

    他握著我尾巴的手緩緩收緊，像是在提醒我的發(fā)言站不住腳。

    這點我也知道。

    我隱隱約約有當狼的記憶，似乎狼群也不太歡迎我這個異類，和人類一樣。

    不屬于這里又能去哪呢。

    既然排擠在哪個圈子都有，至少讓我有選擇的權(quán)力吧。

    還是說唯一舒適的地方就只剩這里了。

    如果是這樣，我也認命了。

    “我可以偽裝成你想要的樣子，只要能留在這。”

    人權(quán)和尊嚴是建立在生存之上的，如果活不下去，就算獲得自由又怎樣。

    至少這里沒有生命威脅，沒有饑寒交迫。

    “即使是像一個普通的牲畜被困在這里表演？”他問。

    “······”

    話語的停頓，把我的猶豫展現(xiàn)得毫無保留。只要一句“是?！蔽揖鸵琅f擁有留下來的最大籌碼。

    可惜我錯過了最佳的回應(yīng)時機。

    對方冷淡地沒有接話，也沒有解開鎖鏈的跡象，我開始擔心作為一個異類失去利用價值后的下場。

    被人類結(jié)束生命后，尸體拋到荒野被野獸分食，或許是最符合我不倫不類的身份的結(jié)局了吧。

    空氣陷入沉默，銀羅自顧自地繼續(xù)假寐。

    目前看來我的小命還是能暫時留著。

    鐵鏈的長度勉勉強強夠得著籠子，里面被人細心地放了一個軟墊。

    以人形的姿態(tài)在里面窩了一晚上后，腰酸背痛在提醒我完全沒有必要進里面睡。

    可怕的習(xí)慣使我不自覺地在籠子憋屈了整晚。

    自從把話說開了，和前段時間不同，銀羅沒有繼續(xù)讓我呆在籠子里無所事事。

    他手里的鞭子暗示了即將要發(fā)生的事。

    “不想當普通的牲畜給大家表演，那就表演給我看吧?！?/br>
    我不理解這種形式上的轉(zhuǎn)變，這樣我不就是從賺錢工具變成了讓他取樂的工具。

    迫于鞭子的yin威我聽話地四肢著地。人形的姿態(tài)趴在地上顯得十分羞恥。

    偶爾尾巴還會不著調(diào)地擺動，活像一只被馴服的家養(yǎng)寵物。

    “屁股抬起來。”他要求我以人身擺成標準的狼形態(tài)。

    一只玩偶被扔到旁邊，“撿回來?！?/br>
    我下意識地站起身想過去撿，鞭子不輕不重的擊打提醒了我，要以跪爬的姿態(tài)咬住那只玩偶，給銀羅撿回來。

    每一步膝蓋和冰涼的地板接觸都讓我羞恥不已，這樣的行為用現(xiàn)在的身體來做可是相當不妙。

    對方獎勵性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努力想要收回耳朵和尾巴，或許保持完整的人形他就不會把我看作馬戲團的佩克恩了。

    我定住身體暗自發(fā)力。

    尾尖開始以不穩(wěn)定的幅度朝內(nèi)卷曲，而后半段身體也逐漸發(fā)麻。

    突如其來的外力握住了我的尾巴，我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地打了個顫。

    銀羅看穿了我現(xiàn)在的意圖，他一把握住了準備被我收回去的東西。

    突然的刺激不僅害我把尾巴彈了回去，也讓我發(fā)現(xiàn)收回的時候身體會維持在難以想象的敏感程度。

    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鞭子從他手里放下，他翹首以待地注視我有沒有完成他的指令。

    每當我一松懈下來想趁機收回尾巴，銀羅就會壞心眼地撩撥一下讓我功虧一簣。

    要是不滿意，他便會捏住我的尾巴懲罰般地擺弄。這個敏感的副作用只出現(xiàn)在介于人形或狼形態(tài)之間。人體身上的異型部位，相當于新長出的嬌嫩肌膚，輕輕撫摸就能帶起一片顫栗。

    我明顯不太適應(yīng)這種訓(xùn)練方式，直至我被訓(xùn)得腿軟也沒有完成他理想的動作。只不過訓(xùn)練師似乎對這種新奇的訓(xùn)練方式很感興趣。銀羅用意猶未盡的表情告訴我下次還是會以同樣的手段來鍛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