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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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凌審視著她的神態(tài),嘴唇微動,剛要開口,就聽宋敏心繼續(xù)細(xì)聲道:“是藥三分毒,善夢之玉過量服用確實(shí)對身體不好,但此事我也提前與二哥說過了,二哥怎么還能如此想我?” 宋以凌聞言徹底啞然。 確實(shí)是他在遷怒,宋敏心從頭至到尾都無可挑剔,只是他刻意忽視了人性貪婪的事實(shí)。無論是誰,死到臨頭的時候哪能做到及時收手。 宋敏心嗓音還有幾分哽咽,卻又勸道:“二哥,藥趁熱喝完最好,師父讓我早點(diǎn)回去,我先走了?!?/br> 說完她便拎起地上的籃子起身小跑著除了山洞,宋以凌看著女人的單薄的背影,心中還是不免有幾分觸動。 回眸望著手里還溫?zé)岬臏?,宋以凌仰頭一口氣全部咽了下去。 宋敏心回到草屋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草屋矮小的房檐下掛了一盞燈,方驚溪便端坐在燈下,肩膀披了件單薄的外衣,正低頭在翻閱一本醫(yī)書。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方驚溪翻紙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從林中小跑著奔向自己的身影。 宋敏心在林中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一點(diǎn)燈光,腳下的步子一點(diǎn)點(diǎn)加快,最后直接跑了起來。 她從黑黢黢的樹林中鉆出來,一身素白衣裳輕盈如靈,笑意盈盈喊道:“師父!” 方驚溪沒有應(yīng)聲,也沒有起身,仍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看著她跑到自己面前才停下。 宋敏心伸出胳膊,給他看臂彎掛著的滿滿的籃子,“您看,我這一趟采了許多,您昨日不還說藍(lán)針草用完了嗎……” 她絮絮叨叨說著,將各種藥草從籃子里一一取出擺在方驚溪身前的地上,說完一遍,她才抬頭望向方驚溪,眼底亮晶晶的閃著光,對方驚溪討巧地笑道:“師父,我這次沒有認(rèn)錯霞絨草和晚香玉吧?” 方驚溪平靜地視線從她的雙眸往下落在她手上的兩株靈草上,宋敏心似乎是怕他看不清,特意往上抬了抬胳膊。 方驚溪微微抬頭,對滿眼期待的宋敏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右手拿的確實(shí)是晚香玉。” 宋敏心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兩手分別拿的開著淡粉小花的靈植。 見她情緒不對,方驚溪問:“怎么了?” 宋敏心眉眼耷拉下來,寡淡的眉眼在燭火的光下生動非常,“我還以為這株是晚香玉?!?/br> 宋敏心動了動左手,輕輕嘆了口氣。 方驚溪垂眸望著她的發(fā)頂,眼底一片溫和,失笑道:“竟然還沒學(xué)會如何辨認(rèn)霞絨草和晚香玉?” 宋敏心被說的臉頰燒紅一片,小聲喃喃道:“這兩種靈植實(shí)在是太像了,而且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天都要黑了,應(yīng)該是我沒看清的緣故吧?!?/br> 她越說聲音越低,方驚溪為了能聽清她最后從嗓子里飄出來的幾個字是什么,只能低頭湊近了去聽。 宋敏心突然抬頭,發(fā)亮的眼睛撞進(jìn)一片溫柔的海里。 方驚溪愣了幾秒,下意識往后拉開兩人的距離。 宋敏心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他的回避舉動,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師父,我能不能明日下山一趟?” 方驚溪偏開視線不去看她,略顯慌亂地點(diǎn)了下頭,“去吧?!?/br> 宋敏心道:“謝謝師父?!?/br> 宋敏心下山之后先進(jìn)了一家醫(yī)館。 半個時辰后,一位身穿青衫,頭戴斗笠,身形矮瘦的男子從醫(yī)館后門走了出來。 宋敏心斗笠下的雙眸沉冷,在門口站了幾秒,四下確認(rèn)并無問題,才邁步走了出去。 在她身后,一道宛如鬼魅的黃色身影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白歸晚收到木靈的消息時,已經(jīng)沉睡了一個白天的青漾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原本單手撐著下巴看他的白歸晚立刻直起身子,“醒了?” 青漾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注意到他手里握著的傳音符上有靈氣縈繞,啞聲提醒道:“傳音?!?/br> 白歸晚捏了捏他的手腕,隨手點(diǎn)開了木靈發(fā)來的傳音。 木靈溫吞的嗓音在房間中響起:“宋敏心去了百花谷?!?/br> 白歸晚聽完濃眉微挑:“百花谷?” 木靈的第二條傳音很快傳了過來,“百花谷外有迷障和陣法,我怕貿(mào)然進(jìn)去會打草驚蛇?!?/br> 白歸晚回信:“那就在外面守著好了?!?/br> 把傳音符扔到一邊,白歸晚問他:“喝不喝水?” 青漾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白歸晚看著他這幅模樣,唇角勾起,“你要是一直這么乖就好了?!?/br> 青漾冷靜道:“不可能?!?/br> 白歸晚哼了一聲:“我當(dāng)然知道?!?/br> 他不滿道:“要真是如此,你也就不是你了?!?/br> 他起身去倒了杯茶,沒讓青漾自己接過去,而是坐在床邊把青漾扶了起來,讓人靠在自己懷里。 青漾任由他喂了一杯茶水,干裂泛白的唇瓣終于潤了一些。 白歸晚把空掉的茶杯隨手放在床邊的小幾上,低頭盯了一會兒青漾下唇瓣上的一滴水珠,低頭用舌頭將水珠卷走。 青漾懶洋洋靠在他的懷里,在他靠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自己閉上了眼。 白歸晚心中有些得意,忍不住又嘴賤了一句:“挺乖?!?/br> 青漾睜開眼,面無表情看著他不說話。 白歸晚盯著他鴉羽般濃密的眼睫挑起眉梢,調(diào)笑道:“這么小氣。說一句都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