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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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姑家里亂作一團,大門緊緊鎖住,內(nèi)里的幾間屋子卻無一不敞開著門,竹姑的阿娘暈在堂屋前,額角淌著血,平時里用的拐杖竟甩到了院子內(nèi),棒身沾了灰塵和點點血跡。 李需見敲門不開,聽無人回應(yīng),心里便暗叫不好,平日竹姑阿娘腿腳不便是不出門的,家里無人應(yīng)的情況從來沒有。 他慌忙翻墻就進來見這樣的情景,竹姑阿娘已經(jīng)昏了過去,他探氣息尚在,扶去屋內(nèi)床上,才松口氣。 可竹姑呢。 竹姑這會被按在北屋無法動彈,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綁起來,嘴里塞著團肚兜,衣裳被人拽扯松散,漏出大片白瘦肩膀,身上伏著她名義上的酒鬼爹。 李需看見了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直跳,手上的動作大于腦子,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那個彎,出手便狠狠地朝那醉酒鬼臉上砸去數(shù)拳,赤手空拳,竟也硬生生砸掉了男人的好幾顆牙齒。 常年喝酒的身板,哪敵得過身強力壯的李需,幾下反抗也只不過是撼樹蚍蜉,得到的是被重重地壓在身下后,雙手被折斷到頭頂去,發(fā)出吱呀的骨頭錯位聲,身上痛極了卻依舊怒罵道:“那丫頭是早被你給睡了吧,也真是賤yin骨頭,受了你的叁瓜倆棗就能賣身,竟比窯姐兒還不值錢,早知我就該在她來癸水那年就......” 李需聽了更是打的狠了,他有力的大手直接握住身下男人因憤怒跳動變快的頸脖,抓握的力度逐漸變緊,看著男人的臉色由紅變青又松手,嗤笑道:“男人活到你這份上實在窩囊,大半輩子只敢對女人下手,除去身下二兩rou和滿腦子肥油黃腔,便真沒任何想頭了。” 但若讓他窒息而死也太便宜了,李需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再而就是怎么死才最難受。 一旁床上的竹姑穿好衣裳,縮在床角,臉上濕漉漉的一片,就那樣看著李需愣神好一會,下瞬也不知從哪來的勁,拔了頭上戴著的素銀簪子,用了渾身力氣直直朝地上男人的額頭刺去,頓時血rou炸開,尖銳的銀簪破開血rou發(fā)出悶悶地聲音。 血噴了竹姑一臉,掩蓋了她哭過的面容。 男人似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下,瞪圓了雙目,朝上翻著惡狠狠地盯她看,眼神已然毫無生氣,像是從無間地獄爬來的惡鬼,要拉人下地獄,但她竟不覺得可怖,只覺得痛苦和悲劇盡數(shù)在這刻終結(jié)了。 李需忙不迭拿衣袖朝竹姑臉上擦去,擦去了濃重血痕,又擦不凈她滾如珠淚水。 “沒事了,沒事了?!彼氡霊?,卻又覺得輕浮,會折辱她,便使出這輩子積累過最好的話夸她道:“你好厲害,是我見過最最勇敢的女子?!?/br> 巷子里的阿秋和陳策錯過了這場惡戰(zhàn),陳策提出要陪她一塊去竹姑家看看,阿秋覺得他啰嗦。 “萬一泥鰍又跑出來了怎么辦?”陳策出言恐嚇她。 “那行吧?!闭l讓他家與竹姑家那么近,確實有狗跑出來的風險。 到了竹姑家也遇見門不開的境況,阿秋著急,緊忙重重拍門,又大喊竹姑的名字。 “竹姑阿娘腿腳不便,一般都不出門的,這會是不是......”阿秋腦子止不住往壞處想。 陳策也喊,見里頭依舊無人應(yīng),他也有些急,便從衣袋里掏出把小刀和細長鐵棍,朝門梢捅弄。 阿秋無措的皺著眉頭,忽略掉這像小偷的行徑,看向陳策,“能弄開嗎?” 半炷香的工夫,厚重的木門終于開了。 “死了?”陳策看著躺在地下的男人,上手探他的氣息。 “嗯?!崩钚枰舶櫰鹈碱^,覺得他死的太輕易。 “死有余辜?!标惒叩馈?/br> 阿秋見竹姑癱坐在地上滿臉淚,她酒鬼爹額頭還插著竹姑的銀簪,便緊忙去扶她坐到床上,又幫她拉衣服,拿著帕子幫她擦淚,細聲問道:“發(fā)生什么了?別哭呀?!?/br> 竹姑卻對她強忍出笑,道:“我殺了他,沒事了......” 陳策已經(jīng)想到如何處置這具早該死的尸體,朝李需商量:“他死了倒好辦,直接往糞坑一丟,說是喝醉摔死也無人究。只是竹姑大伯他們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估計要分房子銀錢來吃絕戶?!?/br> 李需哼一聲,“怕什么,到時候直接鬧到衙門打官司,看看錢到底是誰賺的,再不濟大不了我給阿嫂做兒子......” 呦呦,看這決心要倒插門了,李伯聽到了估計得氣死。 陳策聽了他的壯言壯語并沒出聲附和,給他細究起剛才為何不起身開門,害他做了回賊。 “我倒看你挺怡然自得,天天研究木匠說不定就是為了敲門鎖。”李需回懟他,并不解釋為何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