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想起陳年往事頗有感慨，說：“還好現(xiàn)在日子好起來了，不然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林珍了。我什么都沒有她也跟了我，房子車子鉆石，這些都是后來才補給她的?！彼统鰺燑c上，抽了一口繼續(xù)說：“男人得有點擔當和責任?！?/br>
    秦森嘴角微微揚著，握著酒瓶喝，液體流出透綠色的玻璃瓶口。

    高健得出總結性話語，說：“所以，秦森，你知道你當年有那么多的懦弱嗎？”

    秦森瞇眼，瞥見高高掛在夜空的月亮。他說：“人性，都這樣。高健，換做是你，你也會像我一樣懦弱的?！?/br>
    “我才不會。我上有老下有小，就算活著只剩一顆腦袋，我也要往前爬?！?/br>
    秦森笑了聲，“我只有老沒有小?！?/br>
    高健不知道要不要提一個茬，瞄了秦森幾眼。秦森像是知曉他要說什么，先聲奪人，說：“你是想說陳思涵？”

    “嗯?！?/br>
    秦森說:“我是不是沒有和你說，是她先走的?！?/br>
    高健愣住。

    秦森沒多大想法，直白道：“我剛醒的時候就斷了。其實她也沒錯，我當時可能要死了，也可能以后一輩子都起不來了，也許還會過上每天都被跟蹤追殺的生活。我理解她。”

    “那現(xiàn)在呢，還打算進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我又不是警察。那種地方是不會再去了，我會挑著點的。趕緊從你這領點錢去九江。以后想在九江生活工作。你怎么想到在九江開分部，報社還分部，挺高大上的啊?！?/br>
    高健說：“算不上是分部，就是創(chuàng)建了另一個社，咱這邊做的不是正規(guī)的新聞嘛，九江那個就做些娛樂的，小新聞，供人娛樂的。當初陳勝說要回老家，我想著放在九江也行，就把它設在九江了。你也想去九江？那邊工資和這邊差了一千塊一個月呢。真的要回？”

    秦森說：“一線城市活得太累，那邊挺好的。”他頓了頓又問道：“那上海的那個分部呢？”

    “那也算不上分部，最近正在著手策劃做雜志，上海那個工作室就是用來做雜志的?！?/br>
    “會賺錢?！?/br>
    高健擼了幾串說：“也在做app，弄個新聞客戶端?！?/br>
    秦森：“挺高大上的。”

    高健說：“秦森，你回來我是真的高興。其實你不知道，現(xiàn)在報紙有多難做?，F(xiàn)在流行網(wǎng)絡和電視，買報紙的有幾個，認真看新聞的又有幾個。讓他們?nèi)グ翟L一些黑心工廠都嚇得半死，哎，真是。”

    高健后來聊得高興又喝了幾瓶啤酒，啤酒其實不醉人，但白酒就不一樣了，半瓶下肚，他整個人都就倒下了。

    秦森拿他的手機撥了林珍電話。

    凌晨三點，林珍開車來接他，秦森在場她也不好意思罵罵叨叨。

    “要不要去我家睡？明天你們倆要出去也方便?！?/br>
    秦森指著不遠處的小旅館說：“我住那就好，嫂子你開車小心點。”

    “那行?！?/br>
    反正也不急，明天老高總歸要來取車的。

    秦森簡單收拾了下自己，躺在狹小的單人床上卻毫無睡意。人挺奇怪的，只要一過凌晨兩點好似就不會再發(fā)困，反而會越發(fā)精神。

    他雙手枕在腦后盯著看不見的天花板發(fā)呆。

    就像沈婧說的，一個人不習慣。他也不習慣身邊沒有她。

    秦森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又僵在半空中，沈婧不在身邊，他摟什么。

    他大約天亮的時候才睡著，被手機鈴聲活生生吵醒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

    秦森憑著感覺劃開接聽鍵，懶懶的說了句喂。

    沈婧說：“你怎么沒給我電話。”

    聽到她的聲音，秦森不知怎么，整個人放松到要陷進被褥里，他說：“現(xiàn)在幾點?！?/br>
    “下午一點十一分?！?/br>
    “下午？”秦森抬手覆在眼睛上，“都這么晚了?！?/br>
    “你在哪？見到他了嗎？昨晚幾點睡的？”

    旅館的窗簾破了個洞，陽光從里面鉆進來，秦森睜眼被刺到下一秒趕緊閉上，側了個身背對光線，慵懶的笑了，“查崗？”

    “回答我?！?/br>
    “我在旅館，昨晚就見到了，喝了點酒弄到很晚，后來......”

    “嗯？”

    “后來想你想得有點睡不著?！?/br>
    沈婧在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

    秦森動了動，干硬的被子摩擦發(fā)出細索的聲音，他說：“我說真的，想你想到睡不著?！?/br>
    “你什么時候回來?！?/br>
    她明知道他才剛走，也知道要過一兩個月回來，可是還是想問。

    秦森說：“在一月一日前會回來。答應你的?！?/br>
    沈婧：“在北京和在九江工作有分別嗎？”

    “這里是我開始的地方。我和老高也有很多事情要交接，而且太久沒做，我需要熟悉。”他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爛七八糟的。

    秦森沒和她說，留在北京，是因為老高手上現(xiàn)有三個不錯的目標。一個□□制造團伙，一個賣|yin組織，一家賣黑心棉的家具商城。

    沈婧：“我昨晚算了下，你說要在九江買房，我查了查，最貴的差不多5000一個平方二手只要3000多，我們買一套一室一廳的，大約35平方米左右，二手房差不多就是十萬多。所以秦森，你不用......我快工作了，我們可以先貸款再慢慢還。”

    秦森本來還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沉沉說了一個字：“嗯?！?/br>
    “那你......”

    “我不單單是為了房子。沈婧，我們還有以后，懂嗎？在一切還沒開始前我想做一些準備工作。”

    沈婧忽然笑了聲，“我可能是太不習慣了?！?/br>
    他知道她在說什么，她只是不習慣他不在。

    一起換房貸，一起攢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想風光的娶她，就算沒有別人的流言蜚語，她mama那邊至少能緩一下。

    哪個做母親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兒跟了她吃苦的男人。

    秦森說：“你別亂想了。我會做好打算的?！?/br>
    一年，只要一年，他應該可以給沈婧一個小小的但很正式的婚禮。

    “秦森，別讓我擔心。”

    “我知道?！彼藭f：“我有你，和以前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了?！彼目谖敲黠@比之前松了許多。

    也許她一晚上都是胡思亂想，那根弦就越繃越緊。

    秦森起身望著從簾布小洞里照射進來的晨光，緩緩說：“后半輩子因為你什么都不一樣了?！?/br>
    “比如？”

    “比如，我有一個完整的家，家里有個女人她每天都在等我回去吃飯，她會把房間布置得很好看，她會養(yǎng)只貓讓我去鏟屎。”

    沈婧聲音難掩笑意，清涼的嗓音里帶著點愉悅，說：“她可能不會做飯。”

    秦森長長的奧了一句，“她每天都在等我回去燒飯給她吃?！?/br>
    沈婧又是久久沒回聲。

    他猜她和他一樣，都在勾勒那個畫面，一閉眼就所有場景都清晰的呈現(xiàn)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什么紅發(fā)，邪魅一笑。

    自己都不忍直視。(￣︶￣)

    ☆、第58章 58

    沈婧原本這個假期去做臨時家教，也和別人談妥了。顧紅娟打她很多通電話，起初沒接，她有點頭疼，到最后還是接了。

    她雖然說的還是你回上海來，可是原因卻變了。顧紅娟說徐承航這個國慶要訂婚，兩家人明晚要一起吃飯，她必須要回來。

    訂婚，很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徐承航年紀不小了，過年也要29了，是該成家，可是有點突然。在沈婧的印象里，徐承航幾乎沒有什么對象吧。

    也有可能是她和他接觸不多所以不知曉。

    沈婧問：“對方是哪家的?！?/br>
    門戶相當，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

    顧紅娟說：“她家里是做物流的，我看過照片，長得很清秀?！?/br>
    老一輩人對于長得不好看的人都會用清秀二字。

    沈婧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沉默幾秒說：“我明天回來?！?/br>
    顧紅娟又想扯到她身上，沈婧立即掛斷電話。

    ——

    ‘見面會’擺在徐家，客廳布置得親切低調(diào)奢華，沈婧和顧紅娟坐在一起，斜上方的水晶燈晃得她眼睛疼。

    更辣眼睛的大概是那個被顧紅娟形容為清秀的女生。

    個頭不高，，很瘦，照理來說，這種正式的場合衣著都要規(guī)矩些，她穿得很非主流，手上還掛著五顏六色的手鐲，妝容也十分夸張。非主流，這是沈婧唯一想到的形容詞。

    顧紅娟笑得一臉慈祥，夸那女生是美人胚子。

    徐承航坐在沈婧右手邊，對面是那個女生，他一直不說話，慢條斯理的在喝紅酒。

    徐平說：“你們第一次見面，等會吃完飯，承航，帶著小珺去散散步?！?/br>
    第一次見面，然后后天要辦訂婚宴。這真的很徐家。

    沈婧面表情的想著。

    “好?！毙斐泻窖燮ぬб矝]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