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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求神不如求我在線閱讀 - 求神不如求我 第73節(jié)

求神不如求我 第73節(jié)

    “已經(jīng)出了湖州城,往北走了十幾里路了?!?/br>
    霍憑景用帕子沾了水,替趙盈盈擦臉。趙盈盈閉著眼睛,任由他擦去臉上的淚痕和汗?jié)n。

    “謝謝相公。”她道。

    霍憑景道:“盈盈都喚我相公了,還說謝謝?”

    趙盈盈吸了吸鼻子,又扯了扯嘴角。

    霍憑景理解她的哭泣,她不過是個自幼養(yǎng)在深閨里的小姑娘,又未曾經(jīng)歷過什么大的變故,成了婚,便要背井離鄉(xiāng)去到另一個地方,怎么可能不傷心呢?

    她性子又單純,開心了就笑,難過了就哭。

    這樣哭過一番也好,發(fā)泄過情緒,就沒那么難過了。

    的確,趙盈盈哭過一場,已經(jīng)沒那么難過,取而代之的是對京城的好奇與向往。

    京城啊,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呢?那里的人都會生得很好看么?

    -

    他們的隊伍頗為浩蕩,除了霍憑景與趙盈盈乘坐的馬車,還有幾輛馬車載著他們的行李,是趙盈盈的嫁妝?;魬{景給的聘禮太多,趙茂山便將其中一些添做了趙盈盈的嫁妝。

    除此之外,還有好些護衛(wèi)隨行,瞧著很是威風(fēng),一看便是大戶人家。

    馬車行駛了一上午,中午時分稍作休息,一行人尋了個陰涼地方用午膳。

    趙盈盈與紅棉坐在一塊石頭上,看了眼威風(fēng)的車隊,嘆了聲,“咱們看著就很像有錢人,你說會不會被人盯上?”

    她只是隨口一說,倒也沒想到真的會靈驗。

    這日下午,原本馬車平緩行駛,趙盈盈有午睡的習(xí)慣,昏昏欲睡,趴在霍憑景腿上。忽地馬車一陣顛簸,將她的睡意都顛簸沒了。

    趙盈盈揉了揉惺忪睡眼,正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便聽見一陣破空之聲,從她耳邊傳來。

    緊跟著,她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霍憑景已經(jīng)抱住她換了個位置。

    趙盈盈這才發(fā)現(xiàn),方才她坐的位置上,多出了一支箭,釘在車廂壁上。

    她心突突跳起來,慌張地看向霍憑景。

    霍憑景面色如常,一點也不見慌亂之色,似乎這不是什么大事。

    但趙盈盈已經(jīng)覺得這簡直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了!

    “怎么辦啊,相公,好像真有人盯上我們的錢了?”她這個烏鴉嘴,早知道她就不說那句話了。

    趙盈盈抓著霍憑景的手,擔(dān)心得很。

    霍憑景勾唇,這哪里是盯上了他們的錢,分明只是盯上了他這個人。

    會是誰呢?這樣光明正大的,好像完全不怕死嘛。

    霍憑景慢條斯理從袖中拿出趙盈盈送的那張手帕,對折一遍,而后將手帕蒙在趙盈盈眼睛上。

    趙盈盈怔住,這是做什么?

    “不要看,盈盈?!彼羰且姷绞w,定然會害怕的。

    趙盈盈心跳得更快了,完全搞不懂狀況,她聽見霍憑景說:“待在這兒別動,我的好盈盈?!?/br>
    趙盈盈還想說些什么,可身邊的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她只好往角落里縮了縮,好像自己看不見,別人也看不見自己似的。

    眼睛被蒙上后,只能看見一些依稀的光影,耳邊聽見的是刀光劍影的聲音。

    她猜想,是匪徒?jīng)_了上來,想要搶奪他們的財物。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響停了。

    趙盈盈松了口氣,但又轉(zhuǎn)瞬提起一口氣。不知是她相公贏了,還是那些匪徒贏了?

    若是匪徒贏了,會不會將她搶走?那些說書先生總說,匪徒最喜歡漂亮的女人,會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若是他們要搶自己,那她該怎么辦?要隨著相公而去么?

    月神大人,您能不能再顯顯靈,保佑我相公和我安然無恙。

    “盈盈?”有人走進來,熟悉的嗓音喚她名字。

    趙盈盈頓時松了口氣,是霍憑景的聲音。

    第72章 害怕

    她想月神大人盡管沒再出現(xiàn), 可還是一直在暗中保佑著她的。

    欣喜之際,霍憑景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從絲帕與眼睛的間隙, 趙盈盈看見霍憑景的衣擺。她扯下絲帕,難掩欣喜, 霍憑景想攔沒攔住。

    趙盈盈將霍憑景上下打量一番, 有些緊張地拉住他的手, “相公,你沒受傷吧?”

    車廂里空間有限, 趙盈盈只好弓著身圍著霍憑景轉(zhuǎn)了一圈, 確認(rèn)他沒有受傷, 一顆心終于放回肚子里。她才剛成婚, 可不想成為寡婦。

    霍憑景看著她緊張的神情, 眉宇之間盈出笑意:“娘子在想什么?”

    趙盈盈心直口快將心里話說出來:“在想我才剛成婚, 還不想成為寡婦?!?/br>
    霍憑景微微偏過頭失笑,將她小巧的手包在手心:“娘子放心,為夫怎么舍得讓盈盈成為寡婦呢?”

    趙盈盈莞爾, 又道:“方才還在想,不知是那些匪徒贏了, 還是相公贏了?若是那些匪徒贏了,我該怎么辦?要隨相公而去么?”

    霍憑景眸中笑意漸深:“盈盈不要太小瞧為夫,盈盈忘了,在岳母大人的墓前, 為夫曾保證過,會護盈盈一生周全的?!?/br>
    趙盈盈沖他笑了笑, 依偎在他懷里,一直緊繃的背脊終于松懈下來。她的視線越過霍憑景的肩, 落在車窗外。

    “那些匪徒呢?你們已經(jīng)制服了他們么?要報官么?”趙盈盈視線一抬,尾音戛然而止。

    從她這個角度,剛好看見有護衛(wèi)將一具尸體撥開,趙盈盈正巧就看見了那具尸體胸口的大血窟窿。鮮紅的血已經(jīng)變得黏糊糊的,與他身上的衣物混合在一起,這場景對趙盈盈來說實在太過沖擊,又非常惡心。

    畢竟她這輩子看過最血腥的畫面,也就是后廚殺雞。但是眼前這一幕,比殺雞要血腥得多。一只雞才多大,一個人是一只雞的好多好多倍,流的血當(dāng)然也是一只雞死了之后流出來的好多好多倍。不止他的身上有血,地上更是一灘紅色,觸目驚心。

    趙盈盈整個人都僵住了,視線不知該往哪里安放。

    她僵硬地視線收回來,卻又觸到別處,亦是護衛(wèi)在處理尸體。好多具尸體,那些匪徒,全都死了。

    趙盈盈睫羽顫動,感覺到霍憑景的手握住了她堅硬的肩膀,她如夢初醒,抬眸看霍憑景。

    霍憑景嘆息:“本來想讓他們收拾完,再讓盈盈摘下絲帕的。嚇到盈盈了么?”

    趙盈盈往他懷里蹭了蹭,輕嗯了聲:“是有點。”

    她猜到過會有匪徒可能死掉,但是沒想到所有的匪徒都死了,好像一個活口都沒有。一下子死了好多人,也許有個二三十個了吧,好嚇人噢。

    可是霍憑景好像一點也不怕,泰然自若,真不愧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quán)臣。

    她閉上眼睛,眼里都是剛才看見的那具尸體胸口的大血窟窿,忍不住側(cè)過身干嘔了兩聲。

    霍憑景替她輕拍著背,又從手邊倒了杯水給她。

    “還好么,盈盈?”霍憑景看著她的側(cè)影和擰在一起的小臉,微微斂眸,這種事對她而言還是太過難以接受了吧。

    她方才的擔(dān)心不是假的,但那擔(dān)心,是對她新婚的丈夫的。而她的丈夫,是一個才華出眾樣貌出眾又溫柔的人,是他一向在她面前偽裝出來的模樣。

    若是有一日,她看見他真實的陰暗的樣子,還會像現(xiàn)在這般么?

    趙盈盈接過杯盞,淺抿了口:“我沒事啦,就是有點惡心?!?/br>
    趙盈盈捂著心口,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憶起那副可怕的場景。她忍不住又挑起簾櫳,往外邊望了望,迅速地望了一眼,便收了回來。

    “相公果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好冷靜?!彼馈?/br>
    霍憑景道:“人都已經(jīng)死了,沒什么好怕的。何況這世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人只要死了,就不值得害怕了。”

    不愧是權(quán)臣,說的話都這么有哲理。

    不過,她日后可是霍相的夫人,她不能這樣膽小才行,不然會被人嘲笑的吧。

    可是這種事要怎么練?

    不然,等她跟霍憑景回了京城,多去廚房看看殺雞?

    趙盈盈拍了拍心口,又喝了口茶水。

    外頭的情況護衛(wèi)們差不多處理好了,這種事自然不必要報官,何況即便報官,官府那邊也查不出什么。更何況,他已經(jīng)是天下最大的官。

    霍憑景攬著趙盈盈,輕輕拍著她,哄著她,安撫她的情緒。

    朝北在簾櫳外停下,喚了聲:“大人?!?/br>
    趙盈盈直起身,對霍憑景道:“相公去吧,我自己可以。”

    她往旁邊挪了一步,靠著車廂壁?;魬{景看她一眼,起身下馬車。

    朝北與他耳語:“啟稟大人,尸體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能證明這些人身份的東西,原本有個活口,也自盡了?!?/br>
    “罷了,讓人繼續(xù)查吧。”

    霍憑景想到瑞陽王,他已經(jīng)做過一次,這一次還會是他么?這樣大膽又近乎送死一般的刺殺,倒不像瑞陽王的作風(fēng)。

    亦或者,是旁人?

    畢竟想要他命的人太多。

    朝北頷首,又問:“那接下來,咱們是繼續(xù)往前走還是停下來休息一日?”

    霍憑景想到趙盈盈,問:“最近的驛館,或是客棧在哪里?”

    朝北想了想,道:“距離此處約兩里路,有一家驛館?!?/br>
    霍憑景道:“那便去那兒吧?!?/br>
    一行人繼續(xù)啟程,前往驛館。

    驛館聽聞是接待霍相與夫人,從上到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怕得罪貴人。

    驛館眾人對這個消息都很詫異。

    “聽聞霍相幾個月前向陛下告假,休養(yǎng)身子,原來竟是在這里。不過霍相幾時有了夫人,我竟是從未聽說過?!?/br>
    “這,我也從未聽過啊。聽聞這霍相爺一向不近女色,也不知他夫人是怎樣的人?”

    幾人說著,聽得一陣馬蹄聲漸近,彼此對視一眼,趕緊出門迎接。

    只見當(dāng)頭的那輛馬車上走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這人氣度不凡,想來便是霍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