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朝著前面的海棠林里走了去,打算找個地方藏起來,心想云雁該不會是丟下她不管了吧? 如今海棠苑到處都是封家弟子,她現(xiàn)在該怎么回明正堂? 走著走著,前方有人影晃動,那兩人穿著顯眼的白色道袍,是封家的弟子。 她正考慮往哪邊躲時,后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手,將她拉著閃到了一棵海棠樹后。 是云雁回來了。 他可能是怕她發(fā)出聲音,又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他站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看著林子里的那兩人。虞洛芽后背貼著他的胸膛,腦袋頂著他堅硬如鐵的下巴,仿佛能夠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而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中,還拎著那只貓的尸體。 很快,那兩名弟子就從他們前面不遠(yuǎn)處走過,并未發(fā)現(xiàn)他們。 待他們走后,云雁足尖一點,就帶著她躍出了高墻。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再落下之時,兩人已經(jīng)在了封家府外。 這里是一片山腳下的林子,離封家有一定的距離,云雁松開她,將那只貓往地上一扔,道:“埋吧?!?/br> 虞洛芽沒想到,他還真的帶她來埋貓了。 她蹲下去,祭出自己的劍來,他們云音宗是第一大劍宗,每個內(nèi)門弟子都是有自己的佩劍的。 她握住長劍的劍鞘,用尾部去刨地上的土,準(zhǔn)備挖出一個土坑來。 云雁見狀,面上表情格外吃驚,道:“你用師父給你的劍去刨土?你知不知道這柄劍是他在東海劍山尋了好久才尋來的?” 虞洛芽當(dāng)然不知道,音天溯對她好,卻沒想到對她這么好,連劍都是他去為她尋來的。 她停了下來,扭頭向云雁伸出手,“那云師哥,給我用用你的劍?” 在劍修的眼里,劍可是本命,云雁是萬萬不可能把劍拿給她刨土的。 他的劍可以殺人,卻不能刨土。 “不給?!彼D(zhuǎn)身走開了幾步,雙手抱著臂,漠然不動地道:“搞快點,我們得趕緊回去?!?/br> “好……” 虞洛芽只能再次拿劍刨起了土來,邊刨邊懺悔:“等會兒我一定把你洗得干干凈凈又白又亮的?,F(xiàn)在,就先委屈一下你了。” 云雁聽到她的碎碎念,覺得煩,于是又提起了腳步,往著更遠(yuǎn)處的河邊走去。 虞洛芽獨自坐在地上,挖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坑,輕輕地捧起那只貓,她都不敢太用力,即使它已經(jīng)死了,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她仿佛感覺刀是割在她自己身上的。 她握住那根鐵鉤,略一咬牙,用力地將它往外拔,這一拔,又扯出了好多的血來。 “不疼不疼,馬上就不疼了……”雖然知道它不會疼,也聽不見,但她還是不受控制地安慰起了它來。 眼里的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她吸了吸鼻子,將它輕輕地放在了土坑里,捧著沙土往它身上覆蓋。 虞洛芽很喜歡貓,小時候她的家里也養(yǎng),那時候她也埋過一只,它死的時候還很小,是掉進(jìn)池塘里淹死的,埋它的時候她哭了好久,連著大半個月,每天都跑去它的墳前看它,給它送花送水果。 “貓貓,來世,投一個好胎吧。” 她獨自坐在這里,云雁不知去了何處,身后沒有半點動靜,她垂著頭,陷入自己的世界里,閉著眼睛啜泣。 在她后面的草地上,慢慢現(xiàn)出一個人影,隨后兩個,三個,五個……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黑衣女子啟唇說道:“廢物東西死了,咱們是不是該想點其他辦法去封家打探消息?” 她旁邊的一個高挑男子接過話來:“封家最近恐怕不好混進(jìn)去了。這只貓我都是廢了好大心思才短暫隱去它身上的妖氣,可惜還是被那些人殺了。” “那個丫頭是誰?”女子的目光盯在虞洛芽的身上。 男子也往著地上的少女看去,說:“一個心善的人罷了?!?/br> 女子朝著那邊走去,紅唇勾起一抹妖邪的笑:“既然她這么心善,不如來幫幫我們吧?!?/br> “你要做什么?”男子立即跟上。 “咱們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沒了眼線,不若讓她來當(dāng)我們的眼線?!?/br> 男子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說:“這恐怕行不通,封家的人最近查得嚴(yán)?!?/br> “怕什么?難道你不想探尋到魔丸的下落么?” 他們此次來姑蘇,就是為了失蹤的魔丸。 女子帶著幾名下屬,齊齊朝著地上的少女襲去。虞洛芽壓根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就被那名女子給捉住了,她驚慌失措地大喊:“云師哥……” 云雁沿著河邊走了很遠(yuǎn),聽到這聲呼喚立即奔了回來,不過他回來時,卻已不見了少女的蹤影。 山林背風(fēng)處,虞洛芽被那名女子扔在了地上,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蝴蝶裙子的女子,一雙凌厲的丹鳳眼,青黛細(xì)眉,鼻梁挺翹,嘴唇很薄,涂著深紅色的口脂,發(fā)髻上盤著詭異的發(fā)飾,像一條盤旋起來的紅蛇。 再看她身后的幾名屬下,個個都是一身黑,觀這打扮,莫不是魔宗的人? 此時,又有一個男子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那人比其他人都要高一些,同樣一雙上挑的鳳眸,膚盛白雪,眸似朗月,墨發(fā)用一支紅玉鏤空蛇形簪半挽,那簪子上刻著恐怖的紋路,而他長如玉骨的手上端著一個烏木托盤,托盤內(nèi)是一只白色的小蛇在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