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樹舔了舔嘴唇，心想要不一會兒把雞蛋清剝開，把蛋黃給黑豆吃。

    陳南樹心里盤算著，抬眼和季晏棠四目相對，心臟漏跳一拍，他咽了口唾沫，難得沒錯開眼。

    季晏棠瞧著陳南樹臉上的朱砂痣，正想著陳南樹這顆痣怎么長的，偏長他心里去了，忽然原本在臉上滾的好好的雞蛋滾到了嘴角，他眉毛立起，發(fā)現(xiàn)陳南樹正傻看著他。

    他挑了下眉，這是要干什么？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走了。

    “喂，雞蛋都滾哪去了？不讓你吃你就讓我吃是吧？”

    陳南樹終于發(fā)現(xiàn)雞蛋已經(jīng)快滾進(jìn)季晏棠嘴里的去了，連忙將雞蛋拿下來，“對不起?！?/br>
    季晏棠強(qiáng)壓小腹被勾起的火，不能再看陳南樹一眼，要不就走不了了。

    他起身就走，陳南樹下意識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門口，季晏棠換好鞋推門出去，門重重關(guān)上，陳南樹才訕訕說了聲拜拜。

    往常季晏棠出門前都會親他的，但是這幾天都沒有。

    想起季晏棠說的，最近對他沒興趣，陳南樹低下頭，心中怪苦澀的。

    快到年底了，陳南樹去買了些紙錢準(zhǔn)備燒給陳老漢，知道大抵是燒不過去的，但每年他都堅(jiān)持燒，想圖個心里安慰。

    季晏棠晚上回家的時候正看見陳南樹拿著一捆紙錢，他不禁蹙眉，“你干嘛呢？”

    “一會兒要給爸燒紙?！标惸蠘浣忉尩?。季晏棠不以為意，從小他就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封建迷信的行為。

    “你有功夫搞封建迷信，不如多念一會兒書，今天的書念明白了嗎？”季晏棠在陳南樹身邊坐下，“我考考你?！?/br>
    陳南樹立馬正襟危坐，等著季晏棠考他。

    季晏棠問了他幾個單詞，陳南樹結(jié)結(jié)巴巴答了上來，讓他默背老師留的課文，陳南樹只背出了第一句話。

    陳南樹有些著急，解釋道：“我下午背下來了的?！?/br>
    “下午背下來，晚上就忘？”

    陳南樹沒話說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忘了。

    季晏棠給了他個眼神，而后就去回臥室換衣服去了。

    陳南樹看看書，又看看紙錢，默默將紙錢裝進(jìn)袋子里，拿起書重新背。

    晚上季晏棠洗個澡的功夫，再出來陳南樹就不見了，那包被陳南樹藏在茶幾下的紙錢也跟著不見蹤影，想也知道是去干什么去了。

    季晏棠披了件厚羽絨服下樓，小區(qū)路上幾乎沒什么人，離老遠(yuǎn)他就看見有團(tuán)小火光，他走過去，朝背對他的陳南樹“誒”了一聲。

    陳南樹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小區(qū)保安來抓人，結(jié)果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季晏棠，莫名松了口氣。

    “你也不怕讓人逮著?！奔娟烫倪叧惸蠘渥哌^去邊說道。

    “快燒完了?！标惸蠘湓G訥解釋道。

    “下次不準(zhǔn)在這燒了，這是不對的，知道嗎？”

    “知道了。”

    季晏棠蹲在陳南樹身邊，有碎紙被熱氣卷起來，“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那邊的人真的會收到嗎？”

    陳南樹也不知道，“萬一呢?！?/br>
    季晏棠跟著念了一遍，“萬一呢，也對?！?/br>
    “你分我點(diǎn)?！奔娟烫恼f。

    陳南樹給了季晏棠幾張，他好奇地問：“小北，你要燒給誰?。俊?/br>
    “季決言。”

    陳南樹眨了眨眼，“他是誰？”

    “我血緣意義上真正的親哥，他去世了，在我上小學(xué)的時候?！?/br>
    陳南樹聽后又多給季晏棠幾張紙，“你很難過吧？”

    季晏棠望著火苗，說：“還好吧，我已經(jīng)把他忘了很多年，錯過了最難過的時候，現(xiàn)在想起他只會覺得悶的慌?！?/br>
    “小北，你親哥一定很好吧?！?/br>
    “嗯，他是個很好的人，和你很像，只不過他比你聰明多了?！?/br>
    陳南樹把臉往衣服里埋了埋，拿木棍戳了戳紙。

    又是一陣無言，火苗漸弱，陳南樹聽見季晏棠嘆了口氣，而后季晏棠站起來，又恢復(fù)平時的樣子，“陳樹苗你趕緊把這收拾好，習(xí)學(xué)不明白就算了還搞封建迷信。”

    也不知道剛才要紙的是誰，反正陳南樹好欺負(fù)，也不敢頂嘴。

    把地方清掃干凈后他們才回家，季晏棠嫌有味道又去洗了遍澡，他還讓陳南樹也去洗一遍。

    等陳南樹的時候，季晏棠刷到一條消息，說是季成決正和林家小姐約會。

    季成決是不是真的喜歡林小姐季晏棠不清楚，但林小姐家大業(yè)大，能幫襯季成決他卻是清楚的。

    最近季成決的一些小動作他都看在眼里，他面上沒說什么，但早已開始防備起來。

    這時陳南樹從浴室出來，帶出一身蒸騰的水汽。

    季晏棠還在看手機(jī)，想著自己的事，但旁邊人的折騰他也都知道。

    他看見陳南樹明明已經(jīng)躺下了，又爬起來換了身睡衣回來，換的是他買給陳南樹的那件。

    季晏棠勾了勾嘴角，沒出聲，等著看陳南樹接下來要做什么。

    就看見陳南樹糾結(jié)地捏著衣擺，然后鬼鬼祟祟回頭偷看他。

    陳南樹這幾天腦子里都是季晏棠那句話，季晏棠對他沒興趣，那他該怎么讓季晏棠重新感興趣。

    他看著身上穿的睡衣，羞恥心泛濫，準(zhǔn)備還是換回原來自己那件。

    還沒等下去，就被季晏棠抓住衣角，“又干嘛去？不會要換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