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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偏上心頭在線閱讀 - 偏上心頭 第15節(jié)

偏上心頭 第15節(jié)

    稍微臉紅笑笑:“對不住,我是少了點心思。那謝謝大哥替我考慮周到,以后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事,大可提出?!?/br>
    李沅走前還把那杯熱茶仰頭灌酒般飲了干凈,剛從公事里抽身,做什么事都是匆忙模樣,禮貌稍鞠躬道了別就離開了。

    這邊談完,李京肆又撥了電話給張博。

    說那件粉鉆交接之前,要事也一并交代:“線上會議通知提早,晚點我還有事。”

    老板發(fā)話,張博只管應(yīng)下:“好的老板,一會兒我去聯(lián)系參議股東。”

    李京肆話鋒突轉(zhuǎn):“還有,sotheby"s拍下來那條粉鉆,跟李沅交接,他那邊我打過招呼。”

    張博驚訝:“那不是您要送姜小姐的嗎?”

    “是送她?!?/br>
    “什么?”

    愣是發(fā)征好一會兒才讓他明白過來此間含義——早幾天讓他盯著sotheby"s展品,只是為了借人手送人東西。

    張博轉(zhuǎn)而長嘆:“明白了,您還真是用心良苦。

    旁的話他不敢多說多問,幾句交代就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李京肆直立身,女傭跟步上前等話發(fā)落,見他理理大衣,黑襯衫領(lǐng)口開扣幾顆,半晌才吩咐說:“茶室收拾了?!?/br>
    “李先生就要走了嗎?”

    “一會兒有客要來?!?/br>
    “是哪位?要提前準備什么嗎?”

    “前些日子來過那位小姐,跟下邊通個氣兒?!崩罹┧聊蹝呷ィJ真說,“改改稱呼,閑的話少說,機靈點?!?/br>
    “明白,先生。”

    走出茶室,李京肆三步一頓,回身問了跟來的女傭:“小院后頭,是有處花房?”

    女傭答得順暢迅速:“有些年頭的,先生不常去,但一直打理著,蓋樓鋪著藍雪花,這時候開得盛?!?/br>
    李京肆抬臂看眼腕表時間,“一會兒將人帶那兒去吧,好生招待著,說我晚些過去?!?/br>
    “好的。”

    -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姜語在回去的路上,是半道折返,照那人發(fā)來的地址去往山莊。

    腦袋一熱撥的電話,沒想過接通,沒想過那人還在北京,所有都是臨場發(fā)揮,一時興起,隨性而沖動。

    這么一想,姜語有點摸索到緣何與他會如此合拍。他們只在對方需要時出現(xiàn),或者準確說,在她郁悶時總能找到他來順心,且這人從來不談物質(zhì)回報。對比林起元,他是人帥事少還會哄人。

    其間拐了個道,停在家名表商鋪,趕時間的情況,姜語沒多琢磨,干脆包下條七位價,潦草走了些簽署協(xié)議。

    回到大路上,姜語接了通藍牙電話,孟儀打來的,問候她生日,說挑了件禮物,晚上再帶她吃頓飯。

    姜語理由找得利索:“孟總的大愛收到了,晚上有約,明兒找你。”

    孟儀不樂了:“你倒是實誠,什么約比我還重?”

    姜語瞧眼導(dǎo)航,面不改色:“心血來潮,去偷個情?!?/br>
    孟儀噎了一嘴,“……你可真不把我當(dāng)外人。行了,那明兒再說。”又語氣逗趣說句:“祝您偷情愉快?!?/br>
    -

    前不久才來過的地方,進去了七拐八繞,姜語還擔(dān)心走岔路,但白日里有人打理山莊,一路都給她引著走。

    車子停進前院,招待的人在她下車前就整齊劃一站在門口,管事在最前邊,欲要幫她拿東西:“需要給您拿著嘛?”

    姜語給她攬去提包跟小禮袋。

    管事笑臉相迎,作請手勢:“先生讓我?guī)鹊胶笤夯ǚ抗涔?,他還有正事在處理,說晚些過來?!?/br>
    跟走兩步,姜語又停下,掃眼跟來幾人,“不用這么多人跟著。”

    管事使了個眼色,其他人便退散。

    穿過二層小洋樓正廳,直通后院,更遠些的地方,看得見花房,也是二層設(shè)計,青綠墻漆,淺色窗框,外圍被一團綠茵攀纏,茂盛的藍雪花從陽臺化作瀑布傾覆下來,順風(fēng)悠蕩,有股自然而成清爽感。

    這棟是空房,從外觀到內(nèi)里,可以說是一座完完全全的藝術(shù)品。管事帶她看了一圈,一樓掛了滿墻的昆蟲標(biāo)本,各色各異,還有少許名畫珍藏。沿至后邊有個小花園,只是在這季節(jié)見不到五彩繽紛。

    一一介紹過去,姜語略感乏味,直到從螺旋梯上了二樓,這里分兩個空間,前面迎日出,背面送日落。

    管事帶她穿過小廊道去前面那處空曠,但修飾雅致的房間,深色調(diào)墻漆,從一順的書架過去,到隔間通往陽臺,直觀深根的藍雪花。

    “這里是這層最大的房間,采光也最好?!?/br>
    姜語一眼盯準了迎向日光的那架施坦威k132,酒紅色木紋,工藝精良,窗口光影折疊出利落形狀將其美化一面復(fù)古濾鏡。

    管事注意到她目光所及:“先……莊主早年嫌這里空曠,我們下邊就商議擺架鋼琴,顯得雅致搭景。莊主闊綽,沒多久就把東西運過來,一直在這放著,定期修復(fù)保養(yǎng)?!?/br>
    “確實很搭景?!苯Z不自禁踱步去,翻了琴蓋,試了兩個音符,轉(zhuǎn)頭問:“能用嗎?”

    “您要彈嗎?當(dāng)然可以。”

    閑來無事,也是個打發(fā)時間的樂趣,在這種舒緩環(huán)境下,也沒有讓姜語又回到舞臺上班的錯覺。

    她穿淺褐色系帶開衫,純色高腰,按理說得是件裙子就應(yīng)景,但她覆上琴鍵時就偏生一種得天獨厚的氣質(zhì),與畫面,與琴音,與陽光,毫不違和地融具一體。

    隨心起了降e大調(diào)夜曲。

    這首曲子復(fù)雜,深沉的情感與復(fù)雜的技巧糅合,其間一個度讓她把握得很好。

    一邊沖淡平和,又一邊寂靜空幽。輕緩慢調(diào),容易沉醉,忘記曲子從何開始,又悄然結(jié)束。

    充滿了期待,又戀戀不舍。

    曲子順利走到結(jié)尾,房間靜下來,一點聲息也沒。

    姜語閑著試試手感便算,坐在軟皮墊上許久,再起身,回頭,門口站的換了個人,里黑襯衫下黑西褲,外披長絨大衣,遠看盡顯生人勿近的氣勢。

    “什么時候來的?”她沒怎么意外問。

    李京肆手里提著她交由管事的包,面色淡然,邁步進去,“曲子的三分之一,多一點。彈得不錯。”

    姜語挑眉,語氣故作高深:“那你知道我一首曲子多貴?”

    李京肆笑聲:“是我撿到便宜了?!?/br>
    繞開鋼琴,姜語走到四四方方的窗臺前,向外推拉的設(shè)計,伸手撥開一扇,光暈傾瀉,照得她膚感粉白透亮。

    她閉上眼,在光里徜徉很久,“沒想到還有這種地方,讓人待著舒服?!焙龆窒胂耄罢f來也巧,最近碰見的人,都愛往山里鉆?!?/br>
    李京肆笑說:“比如我?”

    姜語環(huán)臂,抵在窗臺,微微往外傾身,“或許人間煙火乏味,人就是需要這樣一個地方,住的心靜。”

    “是這個道理。”李京肆站定在她身旁,同渡一縷日光。

    姜語轉(zhuǎn)頭壞氣氛,伸手說:“包給我?!?/br>
    李京肆連著那個禮袋一起拿了,遞給她時,也是兩個一起遞。

    姜語只接了包,禮袋留在他手上,“這個是給你的,順路買的小東西?!?/br>
    “小姐當(dāng)真說一不二?!?/br>
    “是我主動叨擾,總不好空手過來?!?/br>
    “?”李京肆盯住她很久,表情深思,“你……和初時不大一樣了。”

    才是多久前的日子,姜語對他可沒有那么多雜的顧慮情緒。

    卻是連她自己也意識不到:“怎么不一樣?”

    “沒什么?!崩罹┧量纯词掷?,認了禮袋包裝的品牌,笑意吟吟:“腕表?我挺喜歡的,姜小姐有心了。這倒讓我慚愧,你生日,我還沒想好送你什么,要不然先欠著?”

    “有什么好欠的,又不是你的義務(wù)。送不送無所謂,我也不缺什么,每年就這么一天,普普通通又乏味繁瑣。”

    姜語出了房間,向后半部分背面,這是塊露天臺,實木板鋪地,圍欄栽滿了應(yīng)季的藍雪花,養(yǎng)護極好,個個花開爆盆,拖長的花根與陽臺那處相同,往下淌瀑布,中間搭著深棕木桌椅應(yīng)景。

    這處房地廣,遙遙看著,遠山盡收眼底,她看見那條來時路很長,長進深山里,往高處伸。

    “阿肆?!彼话l(fā)奇想。

    李京肆跟在后邊,興致還不錯,想來姜小姐叫阿肆的時候居然多了。

    姜語轉(zhuǎn)頭看他笑:“這條路有多長?”

    李京肆:“很長?!?/br>
    “通上高山?”

    “應(yīng)該?!?/br>
    “那走吧?!苯Z決定爽快,“山路蠻有挑戰(zhàn)性的,比比?”

    “飆車?”

    姜語笑問:“你怕死?”

    李京肆猜疑:“姜小姐出身豪門,家族不會教訓(xùn)禁止參與極限危險運動這條規(guī)矩么?”

    姜語聳聳肩沒所謂:“噢,我不想聽的,就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br>
    “其實我給過自己千百萬次死掉的機會……”她幾步近身他,假模假樣替他整理衣襟,盯住他眼睛,笑得漫不經(jīng)心:“奈何命硬?!?/br>
    -

    北京時間下午五點四十六分。

    山風(fēng)過境,車輪呼嘯,天色越昏,悠悠遠闊蜿蜒盤亙的柏油長路上,橙色漆法拉利458spider極速駛?cè)?,拉鋸一輛黑漆亮色賓利飛馳。

    硬頂敞篷與轎車交纏,不分上下。

    姜語每根發(fā)絲都往腦后灌,狂風(fēng)肆意,百邁車速左拐右折,真有點玩命架勢。

    這段路很長,但到一半多些便不再一味向高處盤旋——姜語就在這里停下,飛馳慢她幾秒。

    下車后她便笑他:“算你輸了。”

    李京肆笑笑說:“我還是怕點死,不如姜小姐命硬?!?/br>
    “怕甚,人生不過短短幾十載,早死晚死都是死?!彼_玩笑的口吻。

    李京肆敞開大衣,沒正經(jīng)系上的幾顆開扣顯現(xiàn)一段凸起鎖骨若隱若現(xiàn),抄褲兜向姜語走過去。瞧見她五指插入發(fā)縫,烏黑發(fā)團往后斂,彎曲流暢的發(fā)線順下來,渾身散發(fā)一股既比月色清薄,也比烈風(fēng)狂野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