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上心頭 第17節(jié)
從入德樂正廳,到跟著招待員上電梯,兩人寸步不移。 到名酒館挑了些酒開,招待員引他們?nèi)チ松系纫箍倳鼛T口有與保鏢相似一身黑衣的保安人員,拉開雙開門,姜語冷眼斜睨身后兩人,進(jìn)門之后,才沒人跟來。 偌大包廂內(nèi)燈光昏寐迷亂,吧臺架了一排點好的高疊名酒,加上她剛才拿的在推車上一并送進(jìn)來。 棋牌桌、臺球桌、dj臺…各類娛樂設(shè)施都三三兩兩堆了人,這場局她是被了拉來作東的,但也就中央卡座熟臉比較多,旁的是什么人帶人混進(jìn)來的,姜語也不多說計較。 接了服務(wù)生端來酒盤中一杯香檳,向著中央卡座,圍著一圈的人在玩骰子,走近了才看見一個最不想看見的熟臉——死都甩不掉的林起元。 朋友都在,她沒壞場子氣氛,頂著笑臉跟幾個碰了酒,甚至刻意繞過了林起元,哪怕他連酒杯都舉起來了。她明面上不說,行為上卻一點不給他面子。 這算他自己過來找不痛快。 “各位玩得盡興,就不一一問候了?!?/br> 她舉杯過頸,臉上總拉不下笑,卻只浮于表象,細(xì)品是空虛無度。 “三小姐包的場子是一向大方得很啊?!闭f話的是主位長沙發(fā)里,個顯眼紅發(fā)女人。跟姜語面緣相比這里其他人要多,姜語沒來前,這地方都是她掛名頭穩(wěn)場,說話也打頭,無所顧忌有什么就說什么:“大家都是來給你接風(fēng)洗塵,恭喜你將要訂婚的,不說點旁的?” 姜語笑得一霎凝固:“后者就免了吧?!?/br> 有人看不懂臉色還是故意為之,逮著話題激進(jìn):“這有什么,有喜一起賀,回頭得空,把你家好夫婿帶過來讓我們都認(rèn)識認(rèn)識呀?!?/br> “是啊是啊?!?/br> “大家都可羨慕三小姐啦,本人那么優(yōu)秀就算了,配的也是個頂頂好的世家夫婿?!?/br> “什么時候我也能有這運(yùn)氣?” “喝高了吧你。咱三小姐哪里是運(yùn)氣,那是憑實力配的那個李家老五。” “好嘛好嘛,明年生日愿望我得改改,下輩子得投胎成三小姐這樣優(yōu)秀漂亮的美人!” 都趁這時候能蹭就使勁爭著機(jī)會蹭大腿。 這種場子越多越無趣,她又不得不賣個面子,不過再后也沒給誰機(jī)會扯上婚約的話題。 隨便寒暄幾句,姜語離場,找去了棋牌桌,圍桌挨著她近的那人招呼聲三小姐識趣讓了座。 姜語認(rèn)不全這一桌面孔,但玩?zhèn)€游戲總也不會不適應(yīng),跟了幾局,沒什么意思——這場子都是她的,誰敢讓她不痛快,就是能贏也會讓她一手牌。 下了桌,招呼他們自己玩,才轉(zhuǎn)身功夫,林起元就站到了側(cè)邊來。 姜語半句也不多言,白眼扔下,去了一臺空著的臺球桌,接了球桿。 “我以為人可以不要臉到什么程度,你真是刷新下限的完美例子?!苯Z嘲諷笑他,往臺球桌壓下身,長穿一身紅黑配長裙,彎身凸顯腰臀曲線,在流光溢彩的燈照下更加性感誘人。 誘上了一只咸豬手覆于腰側(cè)。 一桿即出,各色圓球四散,這桿失誤較多,姜語耐性不好直起身,球桿尾端頂著男人胸脯令之步步后退,“你發(fā)什么sao?” 他舉雙手作投降狀,挑逗語氣:“小脾氣真多。我可是撂了自己的場子來找你,誠意顯然,你那些朋友都被我感動了,你怎么油鹽不進(jìn)呢?!?/br> 姜語笑諷:“你這么缺女人呢,離了我活不了?” “野花哪有你香,我看你這也挺沒意思,盡是些酒rou朋友。”林起元豎個拇指直指門外:“去我的場子玩玩,就隔壁呢?!?/br> “林起元?!苯Z叫他。 “昂?” “你是什么品種的狗嗎?我在哪兒都能聞著味兒找過來?”球桿抵著他又使力鉆了鉆。 “打是親罵是愛?!彼Φ迷桨l(fā)不要臉。 姜語懶得理他,繼續(xù)玩球。 “去我那兒唄?!?/br> “趁我沒找人趕你出去之前——”姜語停手,輕蔑一眼掃他:“滾。” 他卻是依依不饒:“真不去?孟總她……” “?” 提到這人她頓住那下,林起元得逞似的笑笑補(bǔ)全話:“她老公也在?!?/br> 姜語興致散空,以為孟儀怎么獨自來這地方,“……關(guān)我什么事?去觀賞他怎么玩女人?” 林起元搓搓手,講什么機(jī)密般:“他這會兒玩上頭著,在燒錢吶,你不管?” “你有?。坑植皇俏依瞎?,就算是,我也不管,玩死了都跟我沒關(guān)系?!?/br> “那他燒的可是孟總的錢。” 姜語一頓,球桿撐地,掌心摁在圓形桿頂,擺出凌厲姿態(tài),眼中冷意橫生:“說下去。” 逮著機(jī)會林起元就向她湊近,壓低了聲音:“我就跟你透個底兒。這楊子堯可比我還紈绔,好歹我還有我爸給的那一畝三分地營生,他是完全不干正事兒,當(dāng)然,也是干不了正事的料子,給他幾個工廠都能讓他管倒閉了?!?/br> “楊家除了有點錢勢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結(jié)婚前還好好的給楊子堯安排表面工作,結(jié)婚后就給他放養(yǎng)了,每個月往他卡上打幾十萬讓人餓不死就好?!?/br> 姜語耐心逐漸耗空:“……你嘴巴不干么?” “謝謝寶貝關(guān)——” “能不能說重點,你不累我都煩了?!?/br> 林起元話噎回去:“……就知道你沒什么好話。那楊子堯哪滿意,當(dāng)躺平富二代還閑錢少,除了家里那份,最近還求了孟總定期搭錢進(jìn)口袋呢,一搭就是七位數(shù),這小子花起來跟流水似的,全哄小女人去了?!?/br> 一順溜的話,磕巴都不打一個,看得人直呼人生百態(tài),關(guān)系塑料的無下限。 姜語歪頭笑:“你就這么……把他賣了?” 林起元環(huán)臂無所謂:“我跟他也就表面交道的數(shù)。”末了還上前蹭蹭她,言語目的性強(qiáng):“哪有跟你床上那道來得親。” 姜語冷淡指指身后:“我?guī)Я藘蓚€在門口,你要不跟他們打打交道?” 林起元立馬后撤:“我可是賣朋友給你通消息啊,搞這么不仗義?” “你倒是掂量自己的嘴,惡心到我了怎么辦?” 林起元也不跟她繼續(xù)斗,嘴皮子上就沒贏過,話題繞回去:“……總之我都告訴你了,這事兒我也覺得他做的不人道,花著老婆的錢討女人歡心,真tm孬?!?/br> 姜語定著眼沒說話。 她不止一次勸過孟儀全身而退,但商業(yè)聯(lián)姻,關(guān)乎到的是兩家利益,想退出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每次孟儀只感嘆自己倒霉,攤上一個被家族放棄的人,但為了這條關(guān)系穩(wěn)定的,家族站隊一體的商業(yè)利益,又不得不去維系。 姜語是不太想摻和孟儀跟楊子堯這道事,但前提是,不舞到她眼前來。 連花老婆錢養(yǎng)妞的事兒都出來了。 欠打。 握住球桿往桌上一扔,混在dj樂里發(fā)出的聲響也惹人注目。 道道眼神只看見三小姐莫名起了火意,看眼林起元,“人在哪兒?” - 進(jìn)去沒多久,包廂門便又被拉開,招待員走開身,兩個保鏢才看見姜語出來,不由分說把人堵住去路詢問緣由。 姜語目的明確,逮著個就上手拆人領(lǐng)帶,黑色墨鏡下可察的慌張,后退一步又被姜語扯回來。 她笑:“干活了?!?/br> 領(lǐng)帶拆下來,姜語往手上繞。她穿的中筒短粗根,輕踢邊喊林起元走前邊帶路。 保鏢跟上來,立馬明白她的意思,“您要打人?不用自己動手的?!?/br> 姜語笑說:“自己打著才帶勁?!?/br> 后人勸阻:“您傷了手怎么辦?” 包廂一條拐道上對立設(shè)計,姜語沒跟他費口舌解釋,步子加快,在林起元后頭停在路側(cè)不遠(yuǎn)的包廂門口。 林起元沒先進(jìn)去,后退到跟著的保鏢身旁,看著前邊踹門而入,保安都不敢欄的女人,怪瘆得慌:“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家三小姐這么帶感?” 保鏢冷漠臉:“三小姐練鋼琴?!绷鑵栱映蛩耙簿毴瓝??!?/br> 話音才落,廳內(nèi)動蕩。 乒鈴乓啷,尖銳聲響陣陣不停,混在玻璃碎地聲音里的喊叫也顯明。 遠(yuǎn)遠(yuǎn)從門口看,一身匿進(jìn)流光四射里的黑裙,黑皮筋扎低馬尾,帶上行動不大方便的粗高跟,赤手空拳,重力落下,拳拳到rou。 被按在沙發(fā)角落里的人,除了慘叫,連反抗余地都沒。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林起元簡直要驚掉下巴:“那她還帶你倆?這tm走小黑巷也沒人能動啊?!?/br> 保鏢:“……” 林起元又撫下巴思考:“說來,她還沒這么打過我,是不是還喜歡我呢?” 這自戀勁連保鏢都看不下去:“三小姐應(yīng)該很少沖動。不過……”頓了頓,特意拎這段話出來:“你可以挑戰(zhàn)她底線試試?!?/br> 林起元:“……” 另一邊沙發(fā)上,楊子堯終于有空透了口氣罵臟話,拿開格擋臉部的雙臂,頂著鼻青臉腫滑稽至極。 “你他媽誰?。?!有毛病??!” 姜語喘氣小歇一會兒,膝蓋曲壓在他胸膛,低垂眸光冷而傲,“你三小姐?!?/br> 理智在神經(jīng)中樞邊緣徘徊,楊子堯宕機(jī)半刻才回神,底氣沒了,話還硬著:“……那你有理打我了?孟儀都不管,你他媽咸吃蘿卜淡cao心呢?” 姜語順勢下一拳過去:“你配提她?”望著四周男男女女,驚恐訝異目光,平日里好生奉承,出了事一個也不敢上,一句話也沒人幫扶。 姜語只覺得他可憐:“我也是想不通了,孟儀這么真性情的女人,怎么偏偏軟在你這?” “我怎么她了?她樂意你找她去??!我tm逼她犯賤???你就是有病才會跑來跟我撒氣!” 又一記猛拳過去,喊叫聲更大。 “你倆遲早得離,她不可能忍你這種垃圾到死。在那之前,別再試圖沾她一分錢揮霍,養(yǎng)你這些花花草草?!苯Z有意再掃眼這邊一圈的人,威脅滿滿,再看回楊子堯頭發(fā)糟亂,野性味兒十足的皮夾克跟在他身上都受委屈,一下氣笑出聲:“有那個窩囊勁,你該去求楊家給你多施舍點,當(dāng)個靠老婆的孬種,更tm丟人現(xiàn)眼?!?/br> 楊子堯在這之后都不敢再放厥詞,他似乎已經(jīng)明白罵得越兇,她打得就越狠,就那么任她發(fā)泄還算能有個頭。 姜語是全程專挑臉狠打,手都打麻了才起身,指節(jié)微微紅得泛青,或許實在氣憤,她也覺不出疼痛——往日里光是聽孟儀講解她這個神仙老公,她就要氣血翻涌,如今逮著機(jī)會打,還不得可勁兒揍。 姜語從兜里掏手機(jī),對著一票人拍了個全景視頻,最后定格在受盡屈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