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夫人寸心如狂 第85節(jié)
直叫人面上泛惡。 盧恒抬眸看去,只見那處屋后藏身著一個小孩兒,大人都走光了,他還義憤填膺的又拿出一個臭雞蛋。 砸中了,那小孩兒興奮的手舞足蹈。 “砸中了!砸中壞人了!” “阿爺!我砸中了那只中山狼!” …… 午后。 襄王府—— 世子爺坐在窗邊看著閑書,正是百無聊賴間,便見屬下從長廊外跑進來報喜。 “爺,您吩咐的事兒辦妥了?!?/br> “誰曾想那鄭夫人如今這時節(jié)趕著入京?叫她們逃脫了一路布置好的安排,好在最后關頭在京郊堵著人了!” 見屬下眉飛色舞說起淮陽侯一家泔水之下狼狽逃脫互相謾罵的丑樣,襄王世子勾唇笑起來。 “淮陽侯呢?不是叫你們尋著機會將他往死里打?!?/br> 待聽到盧恒才挨了一下時,世子爺?shù)菚r面色有些難看了。 “怎么辦事的?就這還給我來報喜?報的哪門子喜?” 人在京郊他還能想法子動手,人入了京城,他就不好動手了,否則第二日只怕都是參自己的折! 好好的機會,叫這群手下給辦壞事兒了! 襄王府的府衛(wèi)見此訥訥不敢言,心道人家淮陽侯肚子里彎彎道道,怎會是傻的?孤身出京認你揍?身邊圍著許多護衛(wèi)呢,他們真揍了,偽裝之事也藏不住了…… 府衛(wèi)好半晌才想起來什么,忙將衣袖里的一方暗盒拿出來,笑的一臉討巧。 “爺,這是您上月吩咐在銀樓訂下的,今兒個剛做好。您瞧瞧,哪里不好我連忙拿回去命那老匠改了。” 襄王世子聞言,晃晃手命人將匣子湊上前來。 只見那暗盒里置著一對金鑲寶珠釧。 細細的軟金手釧,龍首樣式,上嵌五色寶珠。 美則美矣,可總覺得這鐲子送給鸞鸞,赤金的顏色襯上她雪白的腕子,很有幾分俗氣了。 可如今他等不及再改。 “去將義寧她們幾個約上,再約她出來……就說,唔…就說約她們?nèi)メ烎~。” 他望了望外邊停了的雪,擺擺手連忙將手下人吩咐出去。 侍從隨他一同長大,更是隨他自封地一路回的京,見這些時日世子爺對燕國夫人格外的與眾不同,亦是猜測到了幾分。 頓時有些遲疑。 “爺,您與王爺那邊說過了不曾?只怕王爺不同意……” 襄王世子一聽,當即一個冷冽的眼神睨過去。 往日俊朗桀驁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冷意。 哼,老頭子不同意? 當年他母親在世時,見他二人年歲相仿,又養(yǎng)在高太后膝下,正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襄王妃便想將二人定一個兒女親家。 奈何先是高太后不同意。 也怪襄王那老東西,偏偏要將他帶回封地! 否則二人青梅竹馬,高太后又去的早,哪兒有淮陽侯什么事兒? 他這些年都安安分分的心,縱使聽聞樂嫣義絕之事,也沒有生出旁的心思。 奈何……奈何時隔好些年,再見到樂嫣的那一刻,他就知曉情感變了。 老頭子不同意也得同意。 …… 襄王世子好生整理了一番著裝,將自己一身上下打理的俊朗非凡。甚至重新梳了頭,又拿著五白膏敷過面,叫婢女們給自己熏衣,可謂是渾身上下精致到了頭發(fā)絲。 為了不顯臃腫,他甚至不敢多穿一件厚實的衣裳。 北風呼嘯的大冬日里,世子爺僅僅只穿一身夾了薄棉的藏袍。 凍得他還沒出門,就忍不住打擺子。 “爺、爺!外邊風大,要不還是加一件衣裳吧……” 老奴們一臉蒼白跟在他身后,唯恐世子爺將自己凍出了病來。 “滾!老子才不冷!” 襄王世子著裝整理完畢,笑容滿面打算出門,卻見隨從哭喪著臉進來。 “燕國夫人說天氣冷,她身子也疲乏,叫爺們先去,她改日再說?!?/br> 襄王世子面色瞬間大變,嘴里罵咧一句,不理會身后叫他多穿一件衣裳的眾人,拿上禮物便匆匆跑出了門。 …… 冬日天寒,地上四處鋪陳著綿軟厚實的花鳥彩織軟毯,一座云鶴鎏金銅爐徐徐散發(fā)青煙。 黃花梨貴妃榻邊,女子體態(tài)纖妍,姿容嬌艷。素手執(zhí)筆,正安安靜靜的練著字。 樂嫣聽著窗外風雪嘩嘩的聲兒,抬著頭看了看雪景,沒成想就瞥見墻角處一個與雪地渾然一色的身影躍身而下。 襄王世子年幼時時常來到公主府,對這處府邸早就是輕車熟路。 來時避開護衛(wèi),見這處書房前有她貼身婢女守著,便知曉她人在這兒。 本想給她一個驚喜,誰知世子爺竟只在她面上看到了驚嚇。 樂嫣看到后,忍不住一聲驚呼,往后連續(xù)退了幾步,一副驚恐至極的模樣,看看他,又忍不住偷偷往內(nèi)室里撇。 樂嫣想出言提醒屋內(nèi)的人,屋外的襄王世子卻已經(jīng)大搖大擺的踏步而來。 “好啊你,說什么不愿出門,是跑來書房看書來了?寧愿在書房躲著看書也不來陪我們釣魚??” “你…你如何來了?”樂嫣心中哀嚎一聲,只覺得,今日要完蛋了。 “我為何不能來?我若是不來,只怕還不知曉你哄騙我,說什么身子疲乏?這就是你身子疲乏?” 他見樂嫣面色蒼白,腿腳虛浮,倒不像是作假。 當即往前一步,伸手欲摸上她的額頭。 樂嫣卻拍掉他的手,面色難堪地堵著他,不準他進屋,只將他往門外推。 “你出去!” 襄王世子見她如此,不由得心生狐疑:“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第66章 襄王世子泛起狐疑, “你這般緊張做什么?” 樂嫣叫他這話驚的面色又白又紅,她極力壓制住情緒,叫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 “你別亂說?!?/br> “我不過是如今還未曾梳洗。倒是你, 多大的年紀了?還以為是小時候?便這般亂闖我的府???” 世子卻不以為意:“小時候?小時候你我什么模樣沒見過?你如今又不是沒穿衣裳……” 這人當真難纏的緊。 他大搖大擺繞過樂嫣, 坐去炕上。 這般模樣叫樂嫣氣的渾身發(fā)抖。 “你干嘛?你聽不懂人話?你再不出去, 我叫護衛(wèi)把你丟出去!” “好好好, 你別急, 我大老遠趕過來,冷的緊, 你倒是容我喝一口茶水再說。” 樂嫣定了定心神, “這般的天氣穿的如此單薄, 你不冷誰冷?” 寒冬臘月里,書房四角燒著紅羅炭, 暖和的很。 沿窗炕桌上燒著一火爐, 爐上正咕嘟咕嘟煮著一壺水。 世子爺大剌剌地拿過桌面上空著的杯盞, 示意樂嫣給他倒?jié)M茶水。 樂嫣眼睜睜見世子爺端起皇帝片刻前喝過茶杯,想提醒的話阻止在嘴邊。 她從善如流的給世子爺斟滿一杯茶, 而后冷眼催促他:“快點喝?!?/br> 喝完就走。 豈料襄王世子將手中茶盞一口悶下之后, 嘖嘖夸贊她的茶藝技術高。 “不濃不淡, 聞著清香撲鼻, 鸞鸞好茶技?!?/br> 樂嫣面色幾變,強行忍不住了, 不與這沒臉沒皮的人生氣。 豈料自己不搭理他,他反倒扭著身子瞧起樂嫣方才在炕桌上寫的字。 襄王世子心中抱著來說教一番她字跡的意思, 他旁的拿不出手, 可一手字被他爹棍棒底下教導出來的,還是勉強不錯。 說教的話都到了唇上, 奈何看到樂嫣一手比自己不知好多少被的字跡,飛白書章草,重影挺勁瀟灑,字勢如飛。 他悻悻然閉上了想要說教的嘴,裝作沒看見的挪開視線。 樂嫣瞥見他方才瞧見了皇帝的字,頓時一個激靈,人都險些跳起來。 好在世子爺腦子缺根筋,根本沒發(fā)現(xiàn)。 樂嫣也不會再給他細看的機會,續(xù)茶功夫間順手一攬,便將桌上紙張盡數(shù)卷去自己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