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漾想起昨晚池璟昭頭搭在她肩窩的樣子，總覺得他也沒有那么可怕。

    黎漾扯著圍巾揉了揉腦袋，有點(diǎn)糾結(jié)。

    最后決定為了自己的...安全，還是和他保持一段時(shí)間距離。

    再說，該高考了，她也要管住自己的心。

    對方長得實(shí)在太好看，很容易讓她春心萌動。

    黎漾的這個變化，池璟昭是在課間cao發(fā)現(xiàn)的，雖然從早上開始她就有點(diǎn)怪怪的，但避他還避的沒有那么明顯。

    但現(xiàn)在，她扯著今天發(fā)的卷子，轉(zhuǎn)頭去找了展楊。

    “......”

    展楊成績也好，提前拿了校長推薦的名額，去科大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br>
    “展同學(xué)你好，我想問一下你這道題寫了嗎...？”黎漾感覺左側(cè)有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知道應(yīng)該是池璟昭。

    因?yàn)樽约含F(xiàn)在的行為確實(shí)有點(diǎn)不符合常理。

    六人小組里，周啟水和李可可是兩個“廢物”。

    她和舒瑤剛探討了手上這道題半天，沒搞懂，按往常來說，她應(yīng)該是挑個合適的時(shí)機(jī)，拿著這題問池璟昭，而不是找跟她不熟的展楊。

    展楊把黎漾的本子抽過去看了幾眼：“用早上老劉講的那個公式套。”

    黎漾感覺到身旁的人最后看了她一眼，頭偏了回去。

    “黎漾，你聽我說話了嗎？”展楊注意到她的走神。

    她輕“??？”了一聲，慌忙撿筆：“聽了的，那個公式是......”

    三分鐘后，她捏著本子重新扭回來，拉著舒瑤，把剛她沒聽到的重復(fù)講給她。

    再兩分鐘，又遇到一道棘手的。

    舒瑤撞撞黎漾的胳膊：“你再去找展楊確定一下?！?/br>
    如果不是離得遠(yuǎn)，她肯定自己喊展楊，但隔著一排不方便，只能讓黎漾代勞。

    黎漾吞吞吐吐應(yīng)了一聲，拿起練習(xí)冊剛想轉(zhuǎn)身，無意中抬了下頭，對上池璟昭偏眸投過來的視線。

    男生身上的沖鋒衣?lián)Q成了黑白色，碎發(fā)蓋了小半眉眼，讓黎漾不太確定他看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但應(yīng)該是自己吧。

    不然他看什么，她背后的墻？

    ......那種莫名被捉j(luò)ian的感覺又來了。

    黎漾覺得自己也離譜，換個人問題而已，自己這道德感怎么就這么高呢？

    在心里啐了自己兩口，她硬著頭皮，拎本子往后轉(zhuǎn)。

    “展......”

    剛吐了一個字，被池璟昭打斷。

    他右手還搭在桌沿，坐姿不怎么規(guī)矩，回頭看他們兩個。

    口吻非常冷漠：“上課了，別說話?！?/br>
    “吵?！彼f。

    黎漾落筆看他：.........

    一句話還被分成了三個斷句，她很少見他說這么長過。

    展楊低頭看了眼表，溫和笑笑：“還有倆分鐘才打鈴，我們小聲點(diǎn)?！?/br>
    “我們”是個很絕妙的詞。

    看池璟昭不說話，黎漾跟腔：“對，我們小點(diǎn)聲，不會打擾你?！?/br>
    她語氣委婉，言語間也真誠，但對方對她有意見似的，從另外一個角度開始找事兒。

    “你擠到我了?！背丨Z昭冷聲。

    黎漾覺得他在瞎掰：“我沒有。”

    “你再往后趴就擠到了。”

    黎漾垂眸看兩人中間的空隙。

    放他的屁！！

    最近換了新桌椅，寬敞得很。

    黎漾吸了口氣，還想再說話，一陣刺耳的鈴聲穿破教室渾濁的空氣，池璟昭薄唇動了動，提醒她：“上課了。”

    黎漾：............

    不是他在那兒叭叭叭，能上課嗎？??！

    舒瑤趴在黎漾的桌子上，悶頭改題，沒聽到她和池璟昭的對話，此時(shí)抬頭揚(yáng)手，示意：“等會兒再說，先上自習(xí)。”

    展楊也笑著安慰她：“沒事，等這節(jié)課過了?！?/br>
    黎漾吸氣吐氣，剜了池璟昭一眼，憋著勁兒抽本子背過去。

    自習(xí)鈴落班里還沒安靜下來，每次課間cao后的這節(jié)課都這樣，剛?cè)コ兴压瓮陽|西的人才上來，還沒落座。

    黎漾忍了又忍實(shí)在憋不住，從演算本上隨便扯了張紙，單手壓著紙面，在上面寫了句帶有強(qiáng)烈個人感情的一句話——

    黎漾：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池璟昭掃了眼那張被推到自己桌面的紙。

    左下角的邊沿翹起，是剛剛被她手腕壓的，字寫得龍飛鳳舞，一看就是生氣了。

    三秒后，紙被推回黎漾面前，回話十分簡潔，只有一個標(biāo)點(diǎn)符號。

    池璟昭：？

    黎漾差點(diǎn)被氣得七竅生煙。

    黎漾：你給我打問號是什么意思？

    再三秒——

    池璟昭：。

    “.........”

    行行行，又變不說話的活化石了。

    沒老師過來，教室后排傳來一聲高喝，再接著是椅子腿兒撞在一起的聲音，八成又是哪個男生擰著另外一個的頭，讓他喊自己爸爸。

    黎漾抿著唇吐息，卷邊的草紙?jiān)倌没貋?，右手一揮，狂寫了兩行。

    黎漾：我說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我就想問個題，你對我東挑刺西挑刺，我離你那么遠(yuǎn)怎么可能擠到你？

    紙?jiān)偻苹厝r(shí)，沒完全頂?shù)匠丨Z昭面前，而是放在了兩人中間。

    黎漾看到身旁的人垂眸看了那張紙一眼，片刻后，抬手，沒把紙拽過去，而是直接就著這個姿勢留字。

    他袖子半提，腕骨側(cè)面微微凸起，戴著只黑色的運(yùn)動腕表。

    池璟昭：沒不讓你問。

    黎漾覺得他回答的這句不是重點(diǎn)，吹了下劉海想反駁，看到他手腕側(cè)移，這句之后又多了幾個字。

    池璟昭：讓你問我。

    第25章

    問他？

    問他什么。

    黎漾舔了舔唇, 握著筆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而一旁的人已經(jīng)抽手回去接著剛剛的那道公式往下寫題了。

    神態(tài)自然，仿佛剛剛那兩句不是他寫的。

    ？

    黎漾手指按在桌面上小幅度地搓了搓, 盯著他。

    片刻后, 男生不明所以地看回來, 聲線冷冷：“看我干什么？”

    “......”

    黎漾把那張寫滿字的演算紙抽走：“沒什么。”

    她和大多數(shù)女生一樣，除了喜歡買文具以外還喜歡買發(fā)繩，扎馬尾的夾子每天都換, 今天是粉色的草莓球。

    因?yàn)檗D(zhuǎn)身的動作，草莓球一跳一跳, 池璟昭注視著那處看了兩眼, 幾秒后挪開視線, 拎著拉鏈扣提高衣領(lǐng)。

    黎漾沒找池璟昭問這道題, 當(dāng)然，也沒問展楊, 最后是舒瑤自己跑去和展楊核對完, 又回來講給黎漾的。

    前前后后繞了十八個彎。

    周三比其它幾天少一節(jié)晚自習(xí)，八點(diǎn)半放學(xué)。

    黎漾收拾好包, 背起來, 抬頭喊舒瑤, 周啟水聽見聲音，一口氣把手里的奶茶吸完，攔住兩人：“你們倆要去樓下？”

    奶茶杯扔到垃圾袋里, 隨便找了張紙抹手, 往書包里塞書：“等等我, 我也去?！?/br>
    回家就他一個人，學(xué)習(xí)效率不高。

    舒瑤以一種格外嫌棄的眼神看他：“你能不能不要這么邋遢?！?/br>
    踢了腳他的椅子：“快點(diǎn), 過時(shí)不候?！?/br>
    因?yàn)榈戎軉⑺柩黄缺持帐昂玫臅驹谠?，她胯骨倚著自己的桌沿，沒往旁邊看，但余光掃到男生把合了筆帽的筆壓在桌子上，從桌側(cè)面提起背包，勾在肩膀上。

    他總是穿很薄的沖鋒衣，布料掛在寬而不厚的肩膀上，有有種清冷感。

    黎漾努力克制自己想偏過去的視線，隨后想起來，今天還沒和池璟昭定回去的時(shí)間，她往墻壁上靠了靠，低頭摸出手機(jī)，借住桌子的遮擋，給身旁隔她半米的人發(f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