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給寧明昧分析了一大段毒理學(xué)和相互作用學(xué)，看起來這次是真的下了功夫。最后，系統(tǒng)得出結(jié)論。

    一，連城月的血對于現(xiàn)在的寧明昧，是含有微弱毒性。是不能長期服用的。

    二，但如果想用來應(yīng)急的話，每天最多吸個十毫升，是可以的。

    三，這十毫升會使寧明昧每天的精神時(shí)間上升到十小時(shí)。唯一的副作用是有點(diǎn)很快消散的麻痹。

    四，但再吸多了，就會有毒了。

    系統(tǒng)說完后，看見寧明昧陷入沉思。很快，寧明昧拿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系統(tǒng)問他：“你在做什么？”

    寧明昧：“驗(yàn)算你的公式?！?/br>
    很快，寧明昧得出結(jié)論：“你說的是對的。我確實(shí)應(yīng)該多關(guān)心一下男主。”

    系統(tǒng)很高興，因?yàn)樗K于有了一點(diǎn)用……等一下？

    它怎么也開始為虎作倀，幫助寧明昧折磨男主了？！

    系統(tǒng)陷入邏輯閉環(huán)，即將死機(jī)。而寧明昧就在此刻，收起紙筆，向著門外走去。

    門外小道上，正好有羅瀟經(jīng)過。她看寧明昧出門，道：“峰主要去哪里？”

    她看寧明昧去的方向，不是關(guān)押俘虜?shù)姆块g，也不是高府門外。

    更像是……往另一個地方？

    寧明昧道：“展示關(guān)心?！?/br>
    羅瀟：？

    對誰？

    第55章 處處卡

    連城月和集賢峰兩個中毒弟子住在一個院子里，他的房間靠邊一些，臨著后院的草長鶯飛。半遮門扉的，是新抽的柳條。

    寧明昧分柳踏花地進(jìn)來。十七和小水正在小男孩床邊，一人一邊地照顧著。

    見他進(jìn)來了，兩個人都站起來。

    “師尊?！?/br>
    “仙長?！?/br>
    寧明昧點(diǎn)點(diǎn)頭：“他怎么樣了？”

    “還燒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好幾天了?！笔哒f，“師尊，我看他還是要拿到解藥才治得好?！?/br>
    或者，送回清極宗，請張峰主治療。

    其實(shí)十七心里也是這樣想的。這個小孩又漂亮又乖巧，帶回清極宗救他一條命，也不算太耗費(fèi)。

    之后把他送到山下哪個人家里去。若是這小孩有仙緣，過幾年，還能重返清極宗，當(dāng)個外門弟子。

    “行了，知道了，你們下去吧?！睂幟髅镣Ｔ谛『⒋睬埃氨咀饋砜纯??！?/br>
    十七牽著小水的衣角，帶她下去。

    門外春柳如煙，女孩問：“仙尊過來，是想到治療的辦法了嗎？”

    十七說：“大概吧。要是師尊給你那朋友輸點(diǎn)真氣……”

    簡直是賺了！大賺特賺！

    他身為縹緲峰弟子，拜在門下數(shù)十年，都沒有收到過師尊的真氣！

    女孩也很感動：“仙尊可真慷慨啊！”

    ……

    門內(nèi)。

    寧明昧用真氣關(guān)上門窗：“好了，現(xiàn)在礙事的人都走了，可以開始了。”

    系統(tǒng)：……

    這是人說的話嗎？

    遮窗的竹簾被寧明昧拉下一半，一半光亮透過窗欞，將柳樹的枝條也映在小男孩蒼白的臉上。

    像是一條條冰冷的長蛇。

    小男孩發(fā)著燒，臉頰卻極為蒼白，在看不出血色的同時(shí)還泛著青。

    即使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他的姿態(tài)也是不怎么像個孩子的——緊繃、硬邦邦的，好像睡著也要遵守某種“大人優(yōu)雅的禮節(jié)”。

    不過那些因痛苦露出的粗野，抓著床褥的手，使得這一幕變成了他最像孩子的一幕。

    不是故作大人的虛偽，也不是故作兒童的油膩。

    ——即使本是奪舍的、萬年之前的老天魔，如今也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作為一個沒有記憶的孩子一樣長大的么？

    盡管如此，他依舊生來就虛偽殘忍，善于利用。

    系統(tǒng)于是看向?qū)幟髅?，心里隱約期待寧明昧有一點(diǎn)動容。

    雖然吸血，但它總算把寧明昧拐來看人了??！

    ……然后看見寧明昧正冷靜地在準(zhǔn)備實(shí)驗(yàn)器具。

    系統(tǒng)：絕倒。

    ——等等，這里面那針管一樣的東西，又是什么時(shí)候發(fā)明的？

    寧明昧：“你以為我會用嘴吸？當(dāng)然是用針管?！?/br>
    他把針管里的空氣排盡，在分析連城月的生命體征后，決定先抽個二百毫升——剛好夠二十天用的。

    為了抽血，他坐到床上，低下身體，靠近連城月。

    小男孩閉著眼，眼珠卻在眼皮底下不斷顫動，像是做著一場恐怖的、卻不可能醒來的夢。他嘴唇輕顫，像是在喃喃地咕噥著什么。

    寧明昧心若鐵石。他撩開對方脖頸上的頭發(fā)，尋找血管。

    靠得夠近，他終于聽見了連城月的聲音。

    即使在夢中，他也把這話壓得極低，像是決不允許任何人聽見似的。

    “……不要，看不見我。別想……支配我……”

    “……不要……禁錮我……不要……到此為止?！?/br>
    “天空……讓我看見天空……”

    “別把我當(dāng)任人支配的蠢孩子！”

    忽然，連城月的身體彈動起來。他緊閉著眼，像是情緒極受刺激。

    “殺了我！有本事就殺了我?。≈灰?dú)⒉涣宋?，我早晚會殺了你們！所有人！?/br>
    這句話后，他便頭一歪，再度昏迷過去了。

    寧明昧?xí)r刻點(diǎn)向他xue道的手這才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