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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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陪我一起玩好不好?”少年天真無邪地道,“你不能向前走,前面有危險……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寧明昧忽地意識到一點。他向前看。 看見了熄滅的燭火。 第142章 完成封印,捉拿百面 沒有燭火的阻礙,慘白雙手毫無障礙地抱了上來。它親昵地纏住寧明昧,把他往門的方向拖拽。 “留下來留下來留下來?!?/br>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這劍里到底都有些什么玩意兒! 法術(shù)和指甲無法對手臂造成任何傷害。它們堅韌,卻柔軟,像是兩條剪不斷的泥,利器刺進去,竟然會自己凹下一個凹坑。寧明昧被一路拖拽至白玉門口。他向內(nèi)看,里面黑洞洞的。 唯二能看見的,一是兩條手臂。 二是倒在地上的……一具尸體。 尸體大睜著眼,看向門外。好似這就是寧明昧最終的下場。 但即使是倏忽一瞬,他也看出了古怪。 那女子身上穿著的,不是仙界的衣服。寧明昧從未見過這樣圖騰式的花紋。 寧明昧于是有了一個猜想。 “是你的母親嗎?” “什么?” 少年的聲音說。 “倒在門里的,是你的母親嗎?” 少年許久沒有回音。寧明昧繼續(xù)掙扎,無法從手臂里逃出。 終于,少年幽幽嘆氣:“惹怒我對你有什么好處呢?” 寧明昧道:“如果我不惹怒你,你會放走我,不讓我被擠死在這道門縫里嗎?” “不會。” “哦,那你說什么廢話?!睂幟髅撩鏌o表情道,“說出這段話,至少還能在死前戳戳你的痛點?!?/br> 少年于是沉默。好一會兒,他笑了,聲音天真無邪:“我們來做個選擇題吧?” “選擇題?!睂幟髅林貜?fù)最后三個字。 少年說:“是。只要你猜中我母親是怎么死去的。這對于你來說,應(yīng)該很容易?!?/br> 寧明昧推推眼鏡:“選項呢?” “一,因劍中兇煞怨氣侵蝕,衰亡而死?!?/br> “二,祭劍之后發(fā)現(xiàn)被利用、被背叛的真相,愧對自己的孩子,自戕而亡?!?/br> “三,被怨恨自己的孩子,親手殺死?!?/br> 三個選項,一個比一個寒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慘白雙手緊緊攥著寧明昧的腹部,始終不曾放開。風(fēng)暴呼嘯,門縫狹窄,若是被那雙手抱著、強行被擠入門縫。 只怕會變成血rou模糊的一團爛泥。 可寧明昧只說了一句話。 “這三個,都不是選項。” “你想玩花招,避免回答嗎?”少年說。 “你不是在設(shè)置選項,你是在講述你自己的處境?!睂幟髅恋溃暗谝粭l,劍中兇煞怨氣侵蝕。劍中的風(fēng)暴里藏著的那些聲音,正是被神劍斬殺的怨靈吧?被神劍斬殺者不得超生,可事實上,他們并沒有完全魂飛魄散。那些殘余的、滿是怨念和怨恨的靈魂,被吸入神劍中,成為神劍的一部分?!?/br> “你被鎖在白玉門后,卻依舊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nèi)杖占饨?,不得安寧?!?/br> “第二條,愧對孩子,自戕而亡……你們祭劍的目的,是鑄成神劍。神劍應(yīng)當殺死邪物,劈開天門,拯救蒼生?!?/br> “神劍最終被用來做了什么?為什么會有如此多的怨靈在神劍中?什么是你們的被利用和被背叛?” “第三條,被怨恨自己的孩子,親手殺死——在前兩條內(nèi)容發(fā)生后,在這把劍中,你的母親,又做了什么?” “她曾聽信旁人的鼓吹,為了救世,讓自己的孩子下劍爐——她愛你,更愛魔族、正義和光明。當然,她也心懷愧疚。因此,她抱著你一同跳下此處,只為讓你不要掙扎、也不要害怕?!?/br> “但事實非她所愿。神劍中處處是風(fēng)暴,甚至如今,還需要多重封印來壓制神劍。你是神劍的劍靈。在這種情況下,她又對你、或打算對你做什么?” “與此同時,你想以此動搖我的道心,使我恐懼、害怕、被怨煞侵蝕,甚至如從前的那些人一樣,走火入魔?!?/br> 玉門之后,寂靜無聲。 寧明昧說出自己的結(jié)論。 “你真正想要的,不是我留下來。而是我替你,去查清這三個真相。”寧明昧從容道,“你想要天下人知道這三個真相?!?/br> “……” “放開我,我去完成你的任務(wù)?!睂幟髅琳f,“這遠比玉門后多出一具尸體有用,不是么?” “這是同情,還是交易?”少年問。 “交易?!睂幟髅恋?。 玉門后,傳來少年的聲音:“你說得沒錯……” 可話鋒一轉(zhuǎn)。 “若是一千年前有人對我這樣說,我會幫助她?!?/br> “若是五百年前有人對我這樣說,我會放過他?!?/br> “可現(xiàn)在……” 即使你說再多,一切也不會改變。即使你撕心裂肺地將故事喊出來,世界也沒有回聲。 “我只要你留下來陪我。你那么聰明,和你在一起,一定很讓人高興吧?” 瓶中的魔鬼終于發(fā)了狂。 寧明昧脊背撞在白玉門上。雙臂動作暴烈,幾乎要把他活生生地壓成rou泥。寧明昧聽見自己骨節(jié)的咔嚓聲,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