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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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多時,她身后便傳來一陣咆哮。 身姿兇惡的,是一只極為可怖的怪物。它生得蛇首,卻有獅身,四爪卻如螃蟹。段瓔與之纏斗將其殺死,袖子破了一段,且被腥臭液體濺了一身。 她收劍。此刻連曉終于不尖叫了,而是在抽噎。段瓔脾氣不好,道:“不是讓你滾了嗎?” “這片,這片山,我出不去!”連曉啜泣道。 心中升起不祥的預(yù)感。段瓔御劍飛起,繞山數(shù)周。 隨即,她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離不開這座山! 東疾山的霧氣像是有生命,能阻礙所有想要離開這座山的人。段瓔向同一方向御劍幾次,又繞回到了同一個地方。 最終,她在地面上落下。連曉尖叫:“你都帶我來了什么鬼地方!” 段瓔不言。 她只在溪水旁洗干凈了自己的長劍,又將衣服上的腥臭血液洗去。而后,她給寧明昧又發(fā)了一條消息,握著劍,繼續(xù)往里面走。 連曉跟在她身后。段瓔腳程快,她追得跌跌撞撞,問她:“你不害怕嗎?” “既然境況如此,也只能向前走下去?!倍苇嬵^也不回,“況且?!?/br> 況且,這意味著她距離老五、溫思衡也越來越近了。 連曉無處可去,也只有咬咬牙跟上。一路上,她們在路旁也看見一些奇異的魔獸或妖獸尸體。 和段瓔尚需纏斗一番不同,這些異獸皆是被一刀斃命。段瓔低頭檢查,道:“不是師兄們做的。” 這樣的程度,只有化神期修士才能做到。連曉道:“那……這是把我們關(guān)在山里的,山的主人做的嗎?” 段瓔搖頭:“我想不是?!?/br> 沒有人會毀壞屬于自己的財產(chǎn)。 也就是說,這座山里,除了他們和山的主人之外,還有另一波勢力。 空氣里飄來鐵銹的氣息。段瓔知道,它是血腥氣。 給寧明昧郵箱發(fā)去的消息已經(jīng)無法抵達。霧氣屏蔽了信號。段瓔沉默片刻,打開寧明昧給她準(zhǔn)備的另一樣?xùn)|西。 名叫錄音筆的法器。 “我是段瓔?,F(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東疾山。東疾山有濃霧,使人無法離開此地?,F(xiàn)在,我繼續(xù)向前探索?!?/br> “我在路上遭遇了奇異的魔獸。這只魔獸不像是原裝魔獸,而像是被黏合成的。它的關(guān)節(jié)處,冒著黑煙。” “留在原地?zé)o益,現(xiàn)在我將繼續(xù)向前?!?/br> 段瓔決定留下自己的所有記錄。她在王府里沉默了一生,不想在最靠近死亡時,亦是沉默。 至于連曉,她只扔給她一件法器:“你要是害怕,就留在這里,找個地方躲起來?!?/br> 連曉在她身后狠狠擦眼淚:“那你呢?你憑什么……” 從小到大的經(jīng)驗告訴段瓔,在任何情況下,消極的躲避從來沒有好結(jié)果。不過這也沒有和連曉言說的必要。 段瓔從來都沒有過什么朋友。 只有八年前,向她伸出手的縹緲峰。 她只轉(zhuǎn)身離開,留下連曉在原地。連曉看著這方才還被自己腹誹“容貌丑陋”的少女。她咬咬牙,竟然攥緊了刀,也跟了上去。 只是在半里路后,她就看見了自己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的恐怖場景。 小小村落中尸橫遍野,就連水流都被染紅。 方才十分冷淡的段瓔此刻臉色一白。她看著村落中尸堆,手指微微發(fā)抖。 連曉來不及去想這樣詭異的山中怎么會有村落。她忍著嘔吐,向其中看去—— “有人!有人還在動!”她說。 段瓔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尸堆旁,躺著一名少女。 此刻,數(shù)里之外。 “看起來,又有小蟲子進入東疾山了。”綠衣女子道。 “小蟲子不必在意?!被乙氯苏f,“正事要緊?!?/br> 他低著頭,在計算東疾山陣法中的生門。 綠衣女子將長刀浣凈:“常靜真是瞞著我們干了許多惡心事。一整個村落的妖獸實驗體,活的,死的,拼接起來的,還有實驗體生著人臉。當(dāng)初讓他知曉‘渾淪’的存在,實在是個錯誤的選擇?!?/br> “凌風(fēng)派的人只知道常靜會為他們制造最好用的爪牙,卻不知道常靜以此為據(jù)點,私底下干著自己的實驗勾當(dāng)。凌風(fēng)派送來的妖獸魔獸,一半被常靜調(diào)教好了送回給他們。一半成了常靜的實驗體?!?/br> “常靜的確懂一些控制它們的法門。部分可控的實驗體被常靜用來當(dāng)做守衛(wèi),正如我們一路上斬殺的那些。除此之外,他還找來一些手下,威逼利誘,使他們與他一同研究渾淪,將它用在改造生靈之上?!疁啘S’是我們必須依仗的力量,不能讓外人得知?!本G衣女子說,“這些人,都得死?!?/br> 她聽灰衣人久久不語,挑眉道:“你如今真是修身養(yǎng)性?!?/br> 灰衣人平靜道:“是。都得死?!?/br> “柳霜常在擔(dān)心你?!本G衣女子說。 灰衣人道:“她多虧了你們照顧……陣法只差一點了。” 不遠外的山谷中,長發(fā)青年抬起了頭。 老五在他身后替他劈柴。今天一早,他想長發(fā)青年粗枝大葉,于是主動替他干活。 他抬眼看著青年那邊。青年正在熬兩鍋草藥。 那草藥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蒙蒙地有股異香。青年說那是東疾山特產(chǎn),一壺給穆寒山敷,一壺給老五敷。老五盯著他放藥,粗略地自己看了看,感覺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