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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實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64節(jié)

    徒手畫圖,還畫的如此順遂,三人目瞪口呆。

    “你怎么記得這么清?”

    吳之煥笑得靦腆:“x其實不論是什么路,我只要走過一遍便會記得。”

    傅朝瑜拿著他畫好的地圖再三端詳,發(fā)現(xiàn)自己能記得的吳之煥都畫了;不記得了,他也畫了。這樣厲害的本事,用在這里多少有些屈才。

    傅朝瑜狠狠夸了他一頓,接著便開始發(fā)散思維了。

    他想到了后世的水泥路,混凝土造價低且易得,比起修石板路更為劃算,且也更好走,易于維護。他倒是依稀記得混凝土的大致配方,但涉及到修路這樣的大工程,具體配方還得再斟酌斟酌,不能貿(mào)然動手。否則這路修的不好,回頭他們丟臉的還是他們。

    四個人商量了一天,下值之后又拉著楊毅恬跟周文津一塊兒商議。傅朝瑜對他的這些朋友們看的很清,這五個人里三個理想主義者,唯有周文津是現(xiàn)實主義者。

    至于杜寧,他屬于混沌狀態(tài),有待開發(fā)。

    有了周文津,一切都不一樣了,譬如陳淮書他們考慮的更多的是如何籌錢,如何解決修路這樣的技術(shù)問題。可周文津打從一開始便對此事抱悲觀態(tài)度,頻頻提出反對意見。

    譬如南城一帶地痞流氓甚多,是否會搗亂。

    又譬如那邊臟污不斷,下水道更是堵塞不堪,貿(mào)然修路會不會致仕情況加劇。

    更譬如,當(dāng)?shù)氐陌傩站烤乖覆辉敢庾屗麄冃蘼???紤]到修路期間興許還得加寬路面,無論如何都得跟人打交道,凡涉及利益,必有扯皮。

    再有便是,工部那兩位看著便不好惹的侍郎大人,究竟可不可信,又能支持他們支持到什么地步……

    未知的隱患太多,周文津還是建議他們再斟酌斟酌,不要因為激將法便腦子一熱答應(yīng)此事。

    周文津說完,方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瞬間低迷下來。

    其實,他說的這些想法傅朝瑜也曾想過,甚至他想的還要更多。他想過這條路沒修成的,也想過,這條路修成之后的結(jié)果。

    拋去這些不利因素,即便他們的路修成了,光化門這條街在整個長安城可就是獨一份兒了。試想想,朱雀街尚且都沒有這樣平整的路,若是城郊一帶反而有這樣“與眾不同”的路,百姓會怎么看,朝廷會怎么想,言官該如何議論?這樣的路存在的本身便會引起非議。

    朱雀大街沒有的東西,別的地方有了,那就是不該。

    然而,這條路傅朝瑜是修定了。萬事開頭難,總不能畏懼人言便自縛手腳,那和懦夫有什么兩樣?他日后要做的事情興許比如今難上千百倍不止,難道也要因為畏難而止步?凡事都輕言放棄,那他游歷后世的價值何在,重新回到大魏意義何存?

    傅朝瑜堅定回道:“若有困難,解決了便是。一月不成便花上三個月;三個月不成便花上六個月,總得先試一試方知成與不成。至于工部那邊是否支持——”

    傅朝瑜想到了鄭侍郎跟王侍郎,計上心頭。總不能活兒他們干了,好處都由工部擔(dān)著吧,這兩位侍郎大人總得給他們擔(dān)一些言官的口誅筆伐吧?

    他微微笑了聲:“兩位侍郎那兒,我會去說服。”

    王侍郎用在他們身上的激將法,他們?yōu)楹尾荒苡没厝ツ兀?/br>
    第64章 分工(捉蟲)

    周文津只是基于現(xiàn)實情況給他們提了幾聲醒??梢娝麄冞@一個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架勢, 也只能隨他們?nèi)チ恕V慌沃铣悄沁叺陌傩斩际峭ㄇ檫_理的,京中言官高抬貴手,不要寒了懷瑾他們的心。

    周文津再沒反對, 不過聽他們討論時, 偶爾也還會給幾個意見。

    傅朝瑜等明日要去同鄭侍郎談條件,前期的分工自然得做好,否則明兒拿什么來談判?

    初步定好兵分兩路, 傅朝瑜跟陳淮書去研制混凝土, 吳之煥跟杜寧沿街道摸清楚周圍住戶的情況,拉攏坊正,尤其要打探光化門一帶是否有富戶。住的稍遠一些倒也無妨, 日后都可以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路直接修到他們家門口。

    只要這些富戶們肯給錢,一切都好說。眾人商議到最后, 竟直接睡在了傅朝瑜府上。好在傅朝瑜這兒地方大房子多, 別說住他們幾個, 就是再來十個也住得。

    李三娘等到了半夜,才終于聽到里頭說話聲漸漸沒了。

    她想到過來之后安叔的交代,說讓他盯著侯爺, 看看侯爺身邊有沒有合適的姑娘。侯爺如今都已經(jīng)十九了, 從前因記掛著大姑娘的下落不愿娶親, 如今大姑娘這都……總不能因為這事兒繼續(xù)耽擱下去吧。這個年紀, 早該定親了,否則這偌大的侯府總沒人管著。不說侯夫人了,如今府里連個丫鬟都沒有, 著實不像話。她雖然能暫管,卻也不能管一輩子。

    然而李三娘也瞧了快一個月了, 侯爺在外頭是挺受歡迎的,她出門的時候也常聽小姑娘提起侯爺名諱,聽說京城的貴女中間也不乏有意者,無奈他們侯爺不開竅,到如今都還不著急呢。

    快愁死人了。

    翌日一早,幾個人匆忙洗漱用膳,而后上值。

    傅朝瑜這回直接拿著他們昨兒定好的方案找到了鄭青州。

    工部有位尚書大人,但是尚書大人占著位置卻不管事,具體事項還得鄭青州跟王樺拍板。這倆人做著一把手的事兒,卻遲遲升不上去,想想也挺憋屈的。

    傅朝瑜過來商議時,王樺也聽到了動靜,悄沒聲就過來了,依在門邊兒看熱鬧。他一來,便聽到傅朝瑜在找鄭青州要人呢。

    “嚯……”王樺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線,“你們還真準備接這活兒啊。”

    他昨日是激將法來著,沒想到這四個小崽子還挺犟,也就新入官場的人才有這股子銳氣了,等回頭在什么地方摔了跤、吃了虧,這性子才能徹底改掉。較勁兒有什么用呢,只能將自己摔得遍體鱗傷。

    王樺沖著鄭青州使了個眼色,要不,將他們勸回去?這可是圣上看中的狀元郎,若在他們工部名聲掃地,他們也很難向上面交差。

    鄭青州翻了翻傅朝瑜遞過來的方案,足足有三十頁。

    奇怪的是,此方案同尋常交上來的大有不同,前面十來頁寫的都是重修這條路的可行性分析。鄭青州也是頭一次接觸這樣新奇的字眼兒,一時間竟看得入了迷。

    傅朝瑜在方案里頭分析的頭頭是道,鄭青州看著也覺得這條路竟然非修不可了。至于后頭則是人員安排了,傅朝瑜明明白白列了一長串名單這修路的活以他們四個人領(lǐng)頭,工部的人通力配合。只是這混凝土,又是什么東西?真的能修路么?

    鄭青州道:“你這差事,幾乎要了工部一半的人。”

    傅朝瑜坦然:“侍郎大人想必也清楚,這件事情并不好做,朝廷給的撥款又少,若是人手再不足,只憑我們四個人赤手空拳是絕對辦不成的。”

    鄭青州重新往前翻了幾頁,嘴上問道:“我若真的把人交給了你,如此大張旗鼓地整修一番,回頭若是路修的不好豈不是墜了工部名聲?”

    傅朝瑜將這問題入踢皮球一般重新踢了回去:“下官以為,侍郎大人既然將差事給了我們四人,便是相信我們有此能耐,能夠?qū)⑦@條路修好。難不成,大人竟是故意為難我們,才給了這個注定要丟了名聲的差事?大人高風(fēng)亮節(jié),何至于此?”

    王樺忍俊不禁。鄭青州啊鄭青州,你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問得啞口無言吧。

    鄭侍郎是沒想過傅朝瑜會這么伶牙俐齒,不過,這方案他看過,確實有可取之處,連他也忍不住心動。

    鄭青州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他同意的太過迅速,反而叫王樺有些莫名。不是,鄭青州他來真的啊,不是只為了嚇唬嚇唬這幾個人嗎?

    傅朝瑜今過來可不僅是為了要人的,還想要鄭侍郎給他們一個承諾:“光化門大街如何修繕,我等已經(jīng)拿定了章程。大人既然點頭讓我等牽頭此事,那這修路中間的細則便只有我們四人敲定即可。中間若是生了什么事兒,我們四個人事急從權(quán),那自然也在章程之內(nèi)?!?/br>
    王樺咋舌:“你們要求倒還挺多。”

    “端看大人敢不敢答應(yīng)了。我們是有十足的把握將此事做好,如今只恐這路日后修的盡善盡美,比朱雀大街都還要好。到時候引起非議,那我們四個豈不倒霉了?還望大人日后能替我們擔(dān)下一二來,免得我們x四個樹大招風(fēng),惹人妒忌。”

    太狂妄了些,鄭青州搖頭。

    王樺更是聽得笑出了聲,他大方替鄭青州將這事兒應(yīng)下來:“行,只要不過分你們盡管去做,外頭若有非議我們替你擋著。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把那條路修的多好?多招風(fēng)?多惹人嫉妒?”

    王侍郎本來還擔(dān)心這幾個人將事兒弄砸了回頭無顏見人。如今再看傅朝瑜說這話,便覺得如此狂妄之人活該要在此事上跌一個大跟頭。

    就連鄭青州也在琢磨。

    傅朝瑜幾個人性子太傲,還磨不平,他作為上峰也極為苦惱。鄭青州并不想惹事兒,他甚至一向都愛躲事兒,可老天爺偏偏不放過他,給他塞了這么四個顯眼包。

    這事兒成與不成都沒辦法再低調(diào)了,鄭青州有些后悔,早知當(dāng)初就不該將這件事情甩給他們,弄得如今兩邊都騎虎難下。

    傅朝瑜拱了拱手,滿意地退下了。

    剩下的鄭青州合上傅朝瑜送過來的方案,納悶地問:“你可知有一物,名叫混凝土?”

    王樺茫然:“什么東西?”

    鄭青州見他也不知道,便沒再問了。

    傅朝瑜自鄭侍郎這兒得了準信,第二日便接到了人手,也得了頭一次撥款。

    他們每每行動無不是大張旗鼓,打著工部的旗號,用著鄭侍郎和王侍郎二位大人的名頭。

    這動靜轟轟烈烈的,連隔壁幾個衙署的人也在看熱鬧呢。

    傅朝瑜與陳淮書有了第一筆錢,迫不及待地朝買了不少材料回來,開始研制水泥方子。

    工部這邊被帶過來的都是些小吏,他們瞧見這玩意兒都是一頭霧水。石灰石跟粘土都不罕見,其他的原料也便宜易得,但是都摻和在一起是什么東西?

    傅朝瑜等如今就是為了試驗,看看用什么比例混合才能得到最佳的效果。這樣混合的是生料,等燒制成熟料之后,再加上適量石膏細磨成粉,便成了水泥。雖然研制配方有些耗時,但因配方簡單,是以沒過幾日便也都成了。至于傅朝瑜前面所提到的混凝土,便是用水,水泥,砂,石等按照不同比例摻在一起而得的復(fù)合材料。

    事成之后,眾人大為驚嘆。

    工部的小吏們還是頭一次看到稀奇古怪的東西,加水的時候分明是流體,但是干透了之后卻堅硬無比。

    傅朝瑜跟陳淮書得到了成品,這才分出心神過問另一邊的事兒。只是,杜寧跟吳之煥那兒似乎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大明宮中,皇上也正好聽完了探子稟報的消息。

    對于皇后所犯下的惡行,他雖早有預(yù)料,但每聽到一次,心中仍是憤意難平?;噬显詾樽约汉髮m和睦,皇后寬宥容人,直到如今這虛假的表象被撕開,他才知道內(nèi)里有多不堪。

    皇上給皇后下了點藥,不是為了毒死她,只是單純想知道皇后還隱瞞了哪些事。

    近日,因皇后被禁足一事,朝臣們擔(dān)憂不已,頻頻上書替皇后求情?;噬献匀徊粫驗檫@點小事便牽扯朝臣,他們擁戴皇后興許只是出于儒家的正統(tǒng)觀念,并非是與皇后勾連串通一氣。但若是皇后主動聯(lián)系,那就不同了。

    被打上皇后一派的烙印,皇上即便眼下不處置,也絕對不能容忍這些人繼續(xù)留在朝中興風(fēng)作浪。如今皇上就在等著,等皇后幾時按耐不住,將自己的底牌給露出來。

    聽完了這些不省心的事,皇上只覺得疲倦,隨即便又召開楊直問起了最近賣書、賣玩具的收益。

    唯有賺錢,才能稍稍緩解內(nèi)心的不平了。

    說起賺錢,皇上又想到了傅朝瑜。

    自傅朝瑜入了工部之后,皇上便再也沒有見到他,眼下便多問了一句傅朝瑜最近在做甚,怎么一點響聲都聽不見?

    楊直還正好聽說了,最近工部每日都有不少人進進出出,格外引人注目,他們不想知道都難。

    “聽說狀元郎從鄭大人手里借過來個差事,如今正領(lǐng)著人在修光化門那條大街呢?!?/br>
    光化門大街?

    皇上臉一黑:“鄭青州竟這么會折騰人?”

    他原是瞧著鄭青州不錯才把人放到工部,結(jié)果這老小子也在玩“排除異己”的把戲,委實可惡。

    楊直忙道:“我見懷瑾似乎忙得挺高興的,工部這回倒是出動了不少人,排場不小,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是鄭大人故意折騰他們,并且,鄭大人與王大人對此事都是鼎力支持的?!?/br>
    話雖如此,皇上也不抱什么期待。

    那條大街若是好修的話,工部早就修好了,還用得著等到現(xiàn)在?皇上是個偏心眼兒的,先入為主覺得是鄭青州的錯。

    回頭這路要是修好了,就說明他的狀元郎有能耐;若是這件事情做不好,他也不覺得是傅朝瑜的錯,全賴鄭青州小心眼算計人。

    傅朝瑜這兒的確遇上了難處。

    杜寧與吳之煥倒是已經(jīng)將周圍坊間情況摸清楚了,甚至跟和坊正疏通了關(guān)系,他們已同意全力配合工部修路一事,鼓勵百姓參與修繕,并且會盡力約束附近的地痞流氓,讓其不要生事。

    但也僅僅是盡力,若這些地痞無賴當(dāng)真惹事的話,坊正們其實也是束手無策的。地痞無賴之所以囂張且無人敢治,他們無非就是仗著背后有人。

    杜寧也打聽到了周圍所有的富戶信息,其中有一位最大的布商,與傅朝瑜一個姓,名叫傅松楊。

    傅松楊老家正好就在南城一帶,他在東市也有宅子不過平常住的最多的仍是老家這一塊,一來住慣了,二來南城一帶的老宅可比東市那邊大多了,東市一帶的房子,可以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了。

    杜寧有心上去拉攏,不料這位傅老板很不給他們面子,開頭幾次還讓他們進了門,后來大概是看清了工部純粹是來要錢的,壓根不愿意再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