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實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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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爻他們不僅自己過來了,甚至還帶來了涼州的調(diào)令。此事原沒有這樣著急的,但是圣上下令要盡快辦理,所以即便圣上人還在外頭,吏部卻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 馬騫走馬上任,李成頂替他原先的通判一職。衙門里頭也就只有李成能擔此重任了,王謝玄雖有急智且腦袋靈活,但是為人有點慫,跟牛伯桓能打得有來有往,但是一旦對上馬騫便一言不發(fā),還得李成頂上才可以。 而李成人緣不錯,他上位,涼州上下都無異議。 接過旨意之后,馬騫跟李成都喜不自勝。 傅朝瑜也順勢提出他明日要走,正好將衙門騰出來。早晚都是要走的,如今馬騫都已經(jīng)成了知州了,他再繼續(xù)占著衙門有些不大好。 眾人聽此,氣氛一時間低迷起來。 他們前些日子便知道傅朝瑜會離開,只是當時覺得時間尚早,甚至傅朝瑜囑咐他們離開的事情時候仍樂觀地覺得還不急。可眼下傅大人真的要走了,他們許多人卻都覺得自己沒準備好。 離開了傅大人,他們真的能做得好嗎? 王謝玄跟李成最不愿分開,楊集也不想傅朝瑜這棵搖錢樹離開,衙門諸官員小吏都舍不得。這兩年來他們眼看著涼州起來了,傅大人也從未虧待過他們,原以為還有幾年相處,不曾想這么快便要分別,他們甚至開始后悔自己怎么沒提出要跟著傅大人一塊去瓜州…… 馬騫回過神,主動開口連忙讓人準備晚膳,既為了給傅朝瑜踐行,也是為了替杜寧等人接風。來者是客,他們涼州衙門斷斷不會怠慢了客人。 酒席牛伯桓親自盯著,不允許他們出一絲一毫的疏漏。雖然牛伯桓不太喜歡傅朝瑜,但是他們馬大人說了,這回事情能成多虧了傅朝瑜。他牛伯桓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傅朝瑜幫了馬大人,他對傅朝瑜也多了份感激之情。況且如今捧著他也無妨,反正人都快要離開了。 牛伯桓哼著調(diào)子,美滋滋地暢享時候馬大人上位后自己的悠閑日子,間或提點眾人兩句:“傅大人喜歡吃炙得嫩嫩的羊rou,小殿下喜歡吃魚,多貴也得買回來,那位杜大人頭一次來,務(wù)必要讓他嘗嘗涼州的特色,都抓緊些,兩個時辰之內(nèi)將宴席擺好!” 牛伯桓將眾人使喚得團團轉(zhuǎn),回頭便眉開眼笑地同馬騫邀功。 馬騫望著他,心下暗愁。從前他是傅朝瑜的副手,寬待一些牛伯桓也無傷大雅,可如今他成了涼州的一把手,牛伯桓又是他的心腹,若還由著他懶散無功、嘴上沒把門,只怕上行下效,直接帶壞了衙門風氣。他從傅朝瑜手里接過了一個舉世矚目的涼州,即便不能做出傅朝瑜的成就,也不能拖了傅朝瑜的后腿。 嚴于律己,是必須的。 馬騫頃刻間便有了決斷,他整理了一下牛伯桓的衣領(lǐng),輕聲道:“待傅都護離開之后,可能要辛苦你一段時間了?!?/br> 牛伯桓樂呵呵地道:“為了大人您,再辛苦也是應(yīng)該的,別說是一段時間,便是再累個一年半載也無妨?!?/br> 馬騫沒明說,一年半載只怕不夠,他做多久知州,牛伯桓便得辛苦多久,他們倆人都得以身作則。只可憐了這家伙了,看他的脾性也不是個能吃苦的,不過,誰讓他與自己關(guān)系親厚呢? 牛伯桓尚且不知自己即將面臨什么,仍然美滋滋地享受最后的輕松日子。 托了傅朝瑜的福,工部與諸進士享受了一場熱熱鬧鬧地接風宴。 等酒宴過后,天兒都已經(jīng)快要黑了。偏偏杜寧又是個閑不住的,非得拉著方爻等人去逛涼州城,他對那萬國博覽會好奇已久,明日清晨便要離開涼州,今兒晚上他一定要玩得夠本才行! 傅朝瑜沒有跟著,他領(lǐng)著小外甥去跟安老暫別。 大抵也就一兩個月不見,等都護府建好之后,周景淵每隔一個月便得回安老這邊讀書。原本安老打算讓周景淵一直留在這兒讀書的,可惜傅朝瑜舍不得,兩人討價還價之后,才定下了這對半的安排。在傅朝瑜那兒留一個月,再來涼州待一個月。 因為日后還要回來,所以不論是安老還是涼州學堂的學生,對周景淵的離開其實并不傷心,反正早晚還是要回來讀書的,常樂那兒可沒有這么好的先生跟學堂。 翌日一早,傅朝瑜起身之后安叔等人便已準備好了馬車。 傅朝瑜在涼州置辦的行囊少得可憐,他平日里在外跑得多,在家待得時間反而少,僅有一些衣裳古書還有平日里記錄的各式各樣的卷宗而已。舅甥二人,反而是周景淵的行李多,都是秦嬤嬤跟福安給他準備的,來了涼州之后傅朝瑜又逐一給他添了不少,足足塞了三輛馬車。他們本想輕車簡行,可無奈人數(shù)眾多,實在是簡不了。 傅朝瑜抱著小外甥上了馬車,同前面道:“快些走吧,天黑之前得到瓜州?!?/br> 他不想驚動任何人,所以天還沒亮便已出發(fā)了。馬騫李成等人早起說要送他去城門,傅朝瑜都沒同意。又不是往后都不回來了,他日后回京亦或是辦差都得來涼州,何必這般生離死別? 傅朝瑜將他們趕走,讓車夫先行。 奇怪的是,出了衙門,安叔忽然意識到周圍多了許多人,等行至南城門后,后面跟的人越來越多,也不喧鬧,也不打擾,只是靜靜地跟著送行。 安叔敲了敲馬車:“公子,涼州百姓來送您了?!?/br> 傅朝瑜怔住,這么早還有人發(fā)現(xiàn)他離開了? 傅朝瑜掀開車簾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后頭一時之間多了不少人,烏泱泱地站了一群,人挨著人,但卻不吵鬧,只是失落地看著他們的馬車。 他們是來送行的嗎,為何不出聲? 傅朝瑜當即下令:“先停車。” 傅朝瑜抱著孩子從馬車上下來,發(fā)現(xiàn)來的人比他方才在馬車上看到的人還要多,整條街的百姓都出來了。有些是他熟悉的面孔,有些甚至未曾見過。 周景淵對著他的小伙伴揮了揮手,他看到了葉娘子跟月兒也在前面。 月兒倚著母親,也沖著周景淵搖了搖手,母親要來送傅大人,她也想跟著過來。五殿下去了常樂之后,他們得有一兩個月見不到面了,不過好在日后還能見到。 傅朝瑜走向眾人,寬慰道:“都回去吧,莫要再送了。日后我雖去了常樂,但是凡涼州有事還是會回來的。” 整個西北都是他管轄的,所以他其實并不算離開。 百姓們還是依依不舍,他們深知傅朝瑜即便回來也待不了多久,哪里想從前日日都能在街頭田間看到傅大人? 街邊賣炊餅的老伯知道傅大人不收東西,遂大著膽子道:“傅大人年底可以再來涼州看看嗎?” 眾人如夢初醒,連忙道:“對,都護府年底應(yīng)當也要x巡視諸州吧,大人先來涼州看看!” “傅大人可不能忘了涼州、忘了咱們!” 他們涼州上下都指望著傅大人再回來! 眾人七嘴八舌,傅朝瑜聽著心里也暖暖的,許諾道:“會的,年底肯定回來看大家一眼?!?/br> 再三保證之下,總算是讓所有人心里都安穩(wěn)了些。 傅朝瑜讓他們回去,他們卻說要再送送。 可千里送君終須一別,哪有一直相送的道理?等出了南城門行了一截,傅朝瑜還是強制要求他們回去了。許久之后,傅朝瑜掀開車簾往后一看,仍舊有許多人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傅朝瑜微微嘆息,摟過小外甥:“天下終究是無不散的筵席?!?/br> 周景淵知道舅舅傷懷,趕緊抱緊舅舅安慰。 相鄰馬車內(nèi),杜寧卻已經(jīng)高興得嘴角咧開,哼起了調(diào)子。哪怕這一路上坐著馬車不太好受,也無損他的好心情。不過興許是他得意太過招了傅朝瑜的眼,半道上下來吃飯的時候,他又一次被傅朝瑜給逼問起來了。 杜寧遮遮掩掩了半天,架不住傅朝瑜一直不放過他,最終也只能和盤托出。 他來涼州這件事兒,他爹壓根不知道,是他外祖父安排的。杜寧盯上了這個機會,想要去西北跟著傅朝瑜辦差,他外祖父又非??春酶党?,覺得這機遇千載難逢,一定要給杜寧爭取到。祖孫倆都默契地沒有告訴杜家人,倆人偷摸著辦完了所有的事兒。 他爹應(yīng)當是以為他是替工部出外勤的,壓根沒想到他過來是當官的,不回京城了。 傅朝瑜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了,該說他厲害,還是說他膽大?杜尚書要是知道的話,不會被氣死吧? 等等—— 傅朝瑜忽然記起來,這家伙年底便已經(jīng)成了親,他立馬問:“你來西北當官這事兒,你家娘子知道嗎?” 杜寧瑟縮了一下,又瞬間炸毛:“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傅朝瑜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來是夫妻吵架啊。 他聽吳之煥說,杜寧這小子被他娘子管得很緊,他如今先斬后奏,就不怕來日被人狠狠打斷腿? 第149章 建府 紙包不住火, 杜寧難道就不擔心東窗事發(fā)之時,他家娘子心中怒氣更盛嗎? 傅朝瑜幾次望向?qū)Ψ?,欲言又止?/br> 最終杜寧也沒有體會到他眼中的復(fù)雜含義。在杜寧看來, 自己已經(jīng)來了西北, 天高皇帝遠,他家娘子已經(jīng)管不了他了。成親這么久他實在已經(jīng)受夠了,都已經(jīng)不讀書還成日里被逼著讀書、念字、習武, 他若果真是這般上進之人, 還用得著靠著家里的關(guān)系跟別人一起擠明經(jīng)科? 他若不學,他娘子便武力壓制,他父親在旁拍手叫好, 母親愛莫能助,杜寧那點男子氣概已經(jīng)被折騰得所剩無幾了。可讓他老老實實做學問、練武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杜寧為此籌劃了半年。他本來只是想謀一個外放, 恰好傅朝瑜這兒缺人, 這可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反正如今調(diào)令都已經(jīng)出來了,誰也不能逼著他回去,他不信家里人還能管得到西北來! 沒有戒備心的杜寧甚至當著傅朝瑜的面開始大放厥詞, 等來日在西北做出了政績之后, 要回去好好收拾他家娘子, 讓她知道什么叫做夫為妻綱! 傅朝瑜:“……” 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就沖杜寧這腦子, 下輩子或許還有指望,這輩子反正是不可能的。 一路匆匆趕至常樂,瓜州知州鄧如水與方通判帶著瓜州上下親自過來迎接。他們已經(jīng)在常樂附近給傅朝瑜安排好了住處, 都護府沒有修繕好之前,傅朝瑜就住在鄧如水安排的客棧里頭。 涼州百姓舍不得傅朝瑜, 可鄧如水卻日日都盼著傅朝瑜能早點兒到。涼州這兩年越變越好,從河西五州最窮的變成了最富的,誰不眼饞?如今傅朝瑜落到他們瓜州這兒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瓜州跟常樂會是下一個涼州! 因而鄧如水面對傅朝瑜的時候格外熱情,甚至說是諂媚也不為過了,杜寧在旁都沒眼看??沙蛞姼党と绱松駳猓植唤谛睦锲诖?,有朝一日他會不會跟傅朝瑜一樣厲害,地方官員對他眾星捧月,到了京城,朝中官員也需對他以禮相待?若真有那一日,他娘子還敢瞧不上他嗎? 杜寧得意了一陣子,旋即又想起來,他干嘛要管那個女人瞧不瞧得上他?都已經(jīng)分隔兩地了,想她作甚? 休整一夜,等第二日早起之后,杜寧等人興致勃勃地跟著傅朝瑜去了常樂。 都護府暫定為常樂北段,距離疏勒河不遠,但因為再往北便是一片荒漠,所以顯得人際荒涼。鄧如水偷偷觀摩了一下傅大人的臉色,選址定在此處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常樂南部一帶都是耕地跟城區(qū),都護府占地太大,南邊壓根也沒有地方可以建,只能往北看了。個中難處他已經(jīng)寫信支會過傅大人,傅大人也表示理解,但當時傅大人只怕沒想過北邊會是這樣吧,他會不會生氣? 傅朝瑜還真想過。河西走廊一帶的北邊都跟東.突厥接壤,許多地方都臨近沙漠故而無人,但好在有水源,空地多,所以他也沒得挑剔了。 隨行的進士屬官見狀心都涼了半截。 昨兒在涼州有多好,如今來了這都護府的選址就有多差。他們奔赴西北,等于是搭了這輩子的前途了,當初他們也是知道新的都護府可能會一窮二白,但是沒想到會窮成這樣。 方爻抱著周景淵守在后面,見眾人心灰意冷,不由得提醒道:“當初涼州也是如此,甚至還不如眼下的常樂。” 起碼圣上封禪、涼州萬國博覽會開館之后,瓜州跟著涼州也做了不少生意,賺了不少錢,如今棉花即將迎來收獲,紡織廠也建起來了,預(yù)計今年還有一批收入,但當初的涼州可是什么都沒有,甚至連糧種都是從隔壁張掖借給的。 “傅大人能扶持一個涼州出來,便能扶持另一個常樂,擔心這一點還不如擔心擔心這府城什么時候能建好。” 周景淵點點頭,就是就是,他舅舅那么厲害,便是窮點兒又怎么了? 眾人里頭,唯有杜寧最熱情,上躥下跳的,沒有一點落差感。他之前跟著傅朝瑜等人在京城修路的時候,那才叫一個苦,鄭大人親自監(jiān)工,一天都沒得休息,如今好歹傅朝瑜是老大,不會押著他任勞任怨地干活吧。只要不在京城、但凡離開了家,杜寧覺得哪兒哪兒都好。 他大手一揮:“要不今兒便動工?” 鄧如水又瞥了一眼傅朝瑜的眼色,確認對方?jīng)]有生氣,這才笑了出來:“瓜州衙門的人都已經(jīng)備好了,且我等前些日子還算過黃歷,今日宜動土,正是個好日子呢。” 傅朝瑜順勢點頭:“行,就今日吧?!?/br> 他一開口,一群人立馬熱火朝天地開始埋頭苦干了,工部的人對營造一事頗為熟練,有他們相助,建造都護府快了幾倍不止。 不過鑒于都護府占地過大,少說一兩個月才能完工。 又過了些日子,皇上的圣駕終于抵達京城。 皇上這一路可謂風光至極,不僅出夠了風頭,還在沿途處置了幾個不長腦子的官員,收獲了一片恭維之聲。 先前燕支山封禪的盛況,留守在京城的眾人雖然不能親眼觀之,但卻已經(jīng)知道得七七八八了。打從萬國博覽會開始,《國子監(jiān)文刊》便沒消停下來,西北一代的文人不知寫了多少詩稿文章,極盡贊美之詞,辭藻之華麗,描繪之宏觀,讓人不由得心馳神往。 近兩日,京城已經(jīng)有商賈聯(lián)系上了涼州的商人,另有福州的絨花、邢臺的白瓷,也都相繼有了動靜,要不了多久他們便能知道這萬國博覽會究竟是名副其實,還是夸大其詞。 等到了閱兵之后,文章更是吹噓得沒邊了,不少人因沒有見過總覺得有夸大之嫌。他們大魏若是真有此等神器,早些年也不會如此艱難了。 不過輪到張掖封禪,眾人還是愿意相信的。那諸國使臣圍觀此盛況,山中山下同呼“萬歲”,又是何等的意氣飛揚?朝中不少老臣只恨自己不能長出翅膀,飛過去一探究竟,他們活一年少一年,錯過了這次往后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看了,可惜,圣上為何就不能讓他們隨行? 等他們終于將皇上給盼回來之后,都迫不及待地前去迎接,甚至還打算問問隨行的官員,涼州跟張掖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國x子監(jiān)的文刊上面是否有無夸張? 百官相迎,太子與腿腳不便的大皇子都站在前列,兩位丞相隨行。 太子發(fā)現(xiàn)皇上車輦后面的是老三老四,再后才是周元懿后,笑意有些僵硬。不過這樣大好的日子,太子當然不會蠢到將氛圍弄僵,他一如既往地安分守己,等皇上叫起之后,熱切地表達了自己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