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持證發(fā)瘋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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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帳篷里的太醫(yī)在燈火之下神色格外凝重, 手中的銀針則是一點點刺入榻上少年的xue位, 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個時辰后, 榻上面色蒼白的少年已經(jīng)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原本殷紅的唇色也變得干枯起來。 “如何?”蕭衍站在一旁看著施針完畢的太醫(yī)問道,聲音有些發(fā)緊。 太醫(yī)將扎在姬昭身上的銀針一一收回, 接著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道:“陛下的身子本就不好,連日奔波,加上淋雨受涼,心神受創(chuàng), 即便好了也會對壽數(shù)有礙。” 面前的少年帝王整個太醫(yī)院都知道是從小在藥罐里泡大的, 先帝如珠似寶地將他養(yǎng)著,又請了梅鶴先生為其診治, 這才讓他長了這么大。 如今好不容易養(yǎng)好一些的身體又被這么折騰, 氣血兩虧, 加上自胎里出來的毛病,不知道以后梅鶴先生留下的方子還能不能有用。 說罷, 太醫(yī)將藥箱收好道:“不出意外, 陛下今夜便會醒, 好好養(yǎng)著,再也不能同今日一般, 讓他受驚受累?!?/br> “我知道了?!笔捬苣缶o手上的佛珠目送著太醫(yī)出了軍帳。 等太醫(yī)離開之后,蕭馴不顧旁人阻攔徑直走進了軍帳,看見好端端的蕭衍,蕭馴并不驚訝,在姬昭沖進軍帳后他便知道蕭衍并沒有染上時疫。 “你為何要帶他來這里?”蕭衍背對著蕭馴冷聲問道。 話音落下,蕭衍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抵在了蕭馴的脖子旁。 蕭馴看著面前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男人露出一個笑容捏著自己脖子旁的劍刃道:“怎么?是要將我按軍法處置嗎?” 隨后,他低下頭陰沉地問道:“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明知道他會擔心害怕,又為何要裝做染上時疫?” 說罷,蕭馴抬頭惡狠狠地看向蕭衍道:“今日之事,你難道料不到嗎!” 若是換做他,他必定不會讓小皇帝擔驚受怕,為自己奔波千里! 蕭衍問完沉默良久,最終才開口道:“我以為你們都能攔住他?!?/br> 長安之中有福公公、謝檀書和蕭馴,以他們對姬昭的重視程度,絕不可能讓他親自前來疫區(qū)。所以,蕭衍才將這件事傳到了長安,用此引蛇出洞。 然而他卻沒料到昭昭愿意為了他日夜兼程,奔波千里。 而蕭馴聽見蕭衍的這句話簡直想要大笑出聲,他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蕭楚之,而他只要蕭楚之,可他們都不是蕭楚之,他只能帶著他來找蕭衍。 “叔父,他說他要救你?!笔採Z如此道。 說完這句,蕭馴轉(zhuǎn)身離去,帶著他的一些私心。 蕭馴離開后,蕭衍手中的長劍落在了地上。 “是我的錯。”蕭衍閉眸。 他太自負了,自以為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般想著,蕭衍伸手輕輕摸了摸榻上少年的臉頰,明珠上的灰塵早已經(jīng)被他擦拭干凈,露出了漂亮的光澤。 第一眼見到姬昭,蕭衍無疑是驚喜的,可是冷靜下來之后卻是無盡的后怕,氣他不將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更恨自己為了拔除盧家用了這樣的手段,讓他擔驚受怕。 想到太醫(yī)口中的那句于壽命有礙,蕭衍眸色暗了暗,梅鶴先生的行蹤已經(jīng)有了消息,那人竟是在北離,若能早些將其帶回來,昭昭或許不必纏綿病榻。 就在蕭衍想如何從北離找到梅鶴先生的時候,躺在榻上的姬昭不由抓住了蕭衍的手指,力氣微弱卻是晃動了蕭衍的心神。 只見披散著微卷長發(fā)的姬昭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微微啟唇道:“蕭楚之……” “昭昭?!笔捬芰⒖涛站o了姬昭的手將人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你沒事,我好開心?!奔д芽吭谑捬艿膽阎休p聲說道。 他真的好怕噩夢成真,蕭衍會離他而去。 “對不起?!笔捬軐⑾掳洼p輕抵在姬昭的頭頂輕聲道。 說著,蕭衍用手將姬昭貼在臉頰邊的長發(fā)撥到一旁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道:“陛下,為什么要來救我呢?” 姬昭看著蕭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為什么要救蕭衍?那是因為他喜歡他!只要世上這一個蕭楚之。 可是…… 姬昭垂眸道:“因為你是我最親的人?!?/br> 蕭衍聞言輕輕拍打著姬昭背脊的手微微頓住,是他妄想…… 姬昭沒有察覺到蕭衍的異常,他努力地往蕭衍的懷里鉆了鉆,他知道蕭衍是把自己當做好友的孩子,而他的父親好像和對方有一些不一樣的傳聞。 于是,姬昭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蕭楚之,你知道我父皇為什么制定大將軍驂乘的規(guī)矩嗎?” 蕭衍不知道懷中的少年為何突然問起了這個,但他依舊回答道:“先帝他不過是覺得旁邊有人坐著煩罷了。” 看著姬昭不解的目光,蕭衍繼續(xù)道:“大將軍驂乘便能夠讓他直接拒絕旁人驂乘,而我常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不在長安,他不過是拿我當借口拒絕旁人。” 姬昭懂了,他父皇是沒有一種制度便創(chuàng)造一種制度,并且用這種他創(chuàng)造的這種制度來說明別人的請求不合規(guī)制。 一時間,姬昭對素未謀面的先帝有了幾分興趣,同時也確定了那些所謂的緋聞不過是旁人污蔑蕭衍的謠言。 于是,姬昭的嘴角不由上揚。 下一刻,蕭衍輕輕伸手摸了摸臉頰道:“你自幼被先帝養(yǎng)在身邊,這些你不都知道嗎?” 姬昭聞言瞳孔里散過一絲驚恐,然而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了幼童抓著一片華麗的衣角在御輦上跳著要抱抱的畫面。 那是誰? 姬昭看不清楚幼童的臉,而坐著的男人則是俯下 身子抱起幼童,溫柔地叫他昭昭。 “昭昭!” 姬昭回神,對上的是蕭衍擔憂的神情。 或許,根本沒有大將軍驂乘,只有皇太子驂乘。 “我沒事。”姬昭輕聲道。 他只覺得腦海里的那一幕很熟悉,熟悉到讓他落淚,可是他并不是小皇帝。 “怪我?!笔捬茌p聲道,他不該用這個法子引蛇出洞的。 姬昭聞言看向蕭衍,想起自己一路所受的辛苦恨不得咬死蕭衍,于是他惡狠狠地道:“蕭楚之,我還沒有和你算你裝病嚇我的帳!” 說罷,姬昭左看右望道:“我的蒜呢?我的蒜呢?我?guī)Я撕枚嗨?,如今都用不上了,你給我吃了它?!?/br> 蕭衍聞言哭笑不得,將姬昭帶來的其中一頭大蒜拿起問道:“這蒜是用來做什么的?” 姬昭小聲道:“救你的,大蒜搗碎烘干后再放進烈酒之中浸泡,上面的液體便是救你的藥?!?/br> 大蒜素是古代唯一能夠提取出來的抗生素,治療水災(zāi)后常發(fā)痢疾有奇效。然而大蒜素在常溫之下保質(zhì)期很短,姬昭害怕到了河?xùn)|找不到大蒜,這才帶了一大袋大蒜從長安過來。 蕭衍目光變得柔和,他問道:“昭昭是怎么知道的呢?” 姬昭聞言立馬用被子裹住自己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如何提取大蒜素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知識,多說多錯。 蕭衍握住手中的大蒜道:“我知道,昭昭如先帝所言是上天賜下來的寶貝?!?/br> 姬昭聞言用手捂住耳朵,不知道該說蕭衍說話黏糊惡心還是該說先帝說話黏糊惡心。 接著,蕭衍叫來了陸拾,告訴了他提取大蒜素的方法,讓他給隔離區(qū)中病情危重的百姓使用。 等陸拾離開之后,姬昭也沒有剛醒來時的精力,昏昏沉沉地被蕭衍抱在懷里。 “昭昭,等你好一些,我便讓蕭馴送你回去,朝中無人主持大局,我怕生亂?!笔捬茌p聲對懷里的姬昭說道。 他擔心如同盧家這般有異心的世家不在少數(shù),如果姬昭不在長安,若是有人聯(lián)絡(luò)藩王生出叛亂便不好了。 姬昭聞言哼哼了幾聲道:“蕭楚之,你以為我想不到?” 說罷,姬昭往蕭衍懷中拱了拱道:“我已經(jīng)讓謝檀書監(jiān)國,那些大臣都被錦衣衛(wèi)打包送了過來,就在我的后面,估計明天就到?!?/br> 沒錯,姬昭把滿朝的文武大臣全部綁架了。 “我不知道你想對付誰,既然你已經(jīng)裝了這么久的病,那便繼續(xù)裝下去吧。” 說完,姬昭便再也沒了力氣,眼皮一重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蕭衍躺在榻上懷抱著姬昭,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盧家。” 第七十七章 五月末,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雨水卻也沒有減少,坐在馬車中的大臣們只覺得車內(nèi)潮濕悶熱,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濕透了貼著rou,讓人難受至極。 他們倒是想要停下來休息, 讓驛站的人送些冰過來,再不濟也要讓仆從送些納涼的物品來。 然而這些要求卻被護送他們的錦衣衛(wèi)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 只見領(lǐng)頭的錦衣衛(wèi)道:“陛下一路前去河?xùn)|只會比這樣更辛苦, 幾位大人還是再忍忍, 下官已經(jīng)讓人去采買蒲扇了。” 幾位朝中大臣聞言紛紛啞口,陛下都這般了,他們難道還能越得過陛下去? 而那群官職沒這些人高的官員們見此也都紛紛不敢繼續(xù)要冰了, 只能重新回到那悶熱的馬車。 與盧家家主同乘的幾名官員看著車上送來的新鮮瓜果忍不住感嘆道:“還是盧大人好福氣?!?/br> 盧家家主被錦衣衛(wèi)帶走的時候,盧夫人也跟了過來,乘坐的馬車就綴在車隊的后面,一路上讓人采買各色瓜果送到盧家家主的馬車中, 讓一眾人好生羨慕,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盧家家主拿起面前的瓜果笑了笑,他心里知道他的夫人并不是因為擔心他在路上受苦才來河?xùn)|的, 而是因為聽聞蕭衍染上了時疫命不久矣, 想要親眼看著仇人死這才來的河?xùn)|。 如今又聽聞小皇帝不顧勸阻親自見了蕭衍, 更是直呼大快人心,短短時日內(nèi)竟然能夠看見兩個仇人咽氣。 這般想著, 盧家家主拿出瓜果與眾人分食道:“諸位也一起嘗嘗吧?!?/br> 眾人聞言大喜, 新鮮的瓜果下肚頓覺清爽, 那種悶熱的感覺也好了許多。 “真不知道陛下現(xiàn)在情況如何?”有人一邊吃著瓜一邊憂慮道。 當今的身體就跟紙糊的一般,若是在這里染上了時疫保不準就一命嗚呼了。若是小皇帝沒了, 他們又該擁立誰上位呢?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開始陷入了深思。 蕭衍沒了,小皇帝也跟著沒了,勢力想必會跟著重新洗牌。難怪小皇帝不放心將他們留在長安,怕是擔心他們借機勾結(jié)藩王入主長安。 可是,若天意讓他們二人接連死去,那么就不能怪他們借此為自己謀利了! 沒了蕭衍,底下的將領(lǐng)都沒那個能力和威望獨掌大權(quán),漠北軍也會不成氣候,到時候他們用聯(lián)姻拉攏那些將領(lǐng),何愁他們不聽自己的話。接著,他們再推選一個聽他們話的新帝,然后再將權(quán)柄牢牢地攥在手中,何愁不現(xiàn)世家當年鼎盛的模樣! 這般想著,他們心中都是是盼著蕭衍和姬昭去死的。 盧家家主將馬車上幾人的臉色看在眼中,于是他輕輕吹了吹手中茶盞里的茶水道:“一切都要等到了河?xùn)|再做打算?!?/br> 若是小皇帝和蕭衍不死,他也會親自送他們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