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持證發(fā)瘋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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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昭藏在被子下的手輕輕顫抖,他閉上了眼睛忍住不讓淚水落下來,然后緩緩道:“我知道了?!?/br> 很快,姬昭的呼吸平穩(wěn)了下來。 這個時候,蕭衍看著睡熟了的姬昭起身走出了宣室殿。 宣室殿外,李盈則正站在廊檐下抬頭望著夜空中的繁星,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他不由出聲問道:“攝政王殿下不陪著陛下嗎?” 蕭衍沒有理會李盈則的問話直接開口問道:“沈云希何時能從北離拿到紫玉草回來?” 李盈則聞言:“少則數日,多則數月?!?/br> 蕭衍聞言眉目變得冷凝起來,他看著李盈則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紫玉草晚到一刻,姬昭便多痛一刻,姬昭多痛一刻,蕭衍便心如刀絞。 “那也沒有別的辦法?!崩钣瘎t直直地看著蕭衍道。 此時正值秋日,馬匹和牛羊吃飽了春夏時草場里長出來的草,北離牛羊膘肥體壯,并且天氣正在逐漸變冷,此刻開戰(zhàn),大昱需要準備的物資變多,并且士兵和十幾萬民夫不一定能夠受得了北地的嚴寒。 秋日出兵,與北離作戰(zhàn)的大昱絕對是落于下風的。 “那便想辦法?!笔捬艿哪抗饫渚?。 說完,蕭衍便徑直讓人取出了輿圖,若是他猜得沒錯,此刻不服自己兄長稱王的五皇子正在草原上帶著自己的部族躲避來自王庭的追殺。 他要扶持這群人與北離王分庭抗禮,讓沈云希能夠在拿到紫玉草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回長安。 與此同時,北離的沈云希也跟隨著新任北離王來到了北離的圣地。 這是一處谷地,若是沒有人帶路,絕對會迷失在茫茫草原之時,同時這里也埋放著諸多北離王室的尸骨。 沈云??粗谝癸L中搖曳的紫玉草露出一個笑容道:“想不到北離的圣地竟然是如此地方。” 登基為王的北離二皇子看向沈云希道:“先生若是喜歡這里,百年之后尸骨也可隨我安放在這里?!?/br> 沈云希笑容微僵:“在下并非北離王室。” 只見對方猶如狼眼一般的雙眸盯著他道:“北離的王后,尸骨也是安放在這里的?!?/br> 沈云希聞言似笑非笑道:“是嗎?” 好小子竟然想將他永遠留在草原,若是帶上紫玉草出草原回大昱怕是難上加難。 不過沈云希倒是也不怕,于是他俯身用手輕輕撫向地上的紫玉草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那么,愿王上得愿以償。”沈云希摘下一株紫玉草,對著面前的北離新王輕輕笑道。 那一刻,年紀尚輕的北離新王只覺得心動異常,卻不知道面前的人輕易cao控了自己父皇的生死。 三日之后,一支騎兵小隊從邊關出發(fā),拿著從北離送出來的消息深入草原,準備按照蕭衍的意思扶持北離五皇子為梅鶴先生回大昱開辟出通道來。 而此刻,姬昭越發(fā)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身上的蠱毒發(fā)作得一天比一天厲害。 得知消息的謝檀書和蕭馴也曾來看過他幾次,可是每一次姬昭不是在昏睡就是毒發(fā),讓他們根本無法接近姬昭。 秋日已過,天氣漸漸入冬,長安城里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場雪,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仿若天女散花煞是好看。 福公公看著窗外的雪笑著道:“等冬天過去,便是春日,春日就是花朝節(jié),陛下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 姬昭靠在軟枕上從窗戶稀開的一條小縫窺見了外面的雪景,他不由輕聲呢喃道:“花朝節(jié),我能活得到嗎?” 他的身體他知道,他身體里的蠱毒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甚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但是,姬昭想要知道他每次毒發(fā)昏睡后喝下的那碗藥究竟是什么?為什么蕭楚之最近不來見他!為什么他手上的傷口一直好不了。 “陛下說的這是什么話?”福公公不由嗔怪道,“陛下是注定要長命百歲的?!?/br> 然而,靠在軟靠上姬昭瘦得只剩下了骨頭,那張臉也越發(fā)小得可憐,每一處都讓福公公心疼無比。 就在福公公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姬昭的蠱毒再一次發(fā)作。 “疼,好疼。”姬昭咬緊了牙關,只覺得體內有蟲子在啃食自己的血rou,讓他痛不欲生。 “快!端藥!陛下又發(fā)病了!” 很快,一碗有些粘稠的湯藥被人端了過來,姬昭努力睜大眼睛咬緊嘴唇不讓自己沒用的昏迷過去。 其實,他心中一直有所懷疑,蕭衍手上一直沒好的傷口,痛暈醒來之后口中隱約的血腥甜味。所以,他一直喝的藥究竟是什么!他今日一定要看個明白。 姬昭強撐著在清醒狀態(tài)下喝下了一口藥,濃厚的血腥味幾乎將他整個人吞沒。 這一刻,姬昭崩潰了,他打翻了藥碗哭道:“蕭楚之,蕭楚之,你出來見我!” 宮人們見此紛紛嚇了一大跳,一個不小心讓姬昭掙脫了,身體疼痛難堪的少年立刻跌倒在地上,摔進了瓷片當中。 在姬昭忍著身上的疼痛倒在地上努力往前爬,想要見到蕭衍的時候,一雙纏著紗布的手將他抱了起來。 “蕭楚之……” 姬昭有些不敢想這段時日蕭衍究竟放了多少血,若是每一次毒發(fā)就放血一次,很快蕭衍的身體就會垮下去。 如果他的命是蕭衍用命換來的,他不要,他不想要! “別哭,陛下,我在這里。”面容蒼白的蕭衍伸手輕輕擦拭掉姬昭臉上的淚水,將人抱在懷里輕聲安撫,就如同曾經無數個夜晚一樣。 隨后他看向了地上碎裂的藥碗不由開口問道:“為什么不喝藥?” 那是用他的血做成的藥,如李盈則所說,這世上姬昭能夠用的精血只有先帝和他而已。 “那不是藥,不是藥!”姬昭咬著嘴唇在蕭衍的懷里瘋狂搖頭。 “那是藥,是救陛下的藥?!笔捬芘踔д训哪橆a道。 淚水模糊了姬昭的視線,但是他知道面前的男人瘦了好多,他仿佛將其抽干了,再強壯的人也受不了每日這般放血。 于是,姬昭用低啞的聲音道:“蕭楚之,我不值得?!?/br> “而且……我想回家了?!?/br> 他真的想回家了,雖然在現代他沒有朋友家人,可是他也不必頂著別人的身份活下去,他不能心安理得享受別人的人生,更不能為了自己抽干蕭衍的生命。 于是,姬昭抬頭看向蕭衍:“蕭楚之,讓我死了吧?!?/br> 曾經他也很想活下去,可是這個世界沒有人愛他。 第九十四章 姬昭抬起那張布滿淚痕的臉, 他看著面前的蕭衍又重復了一遍道:“蕭楚之,讓我死了吧,我要回家?!?/br> “這里就是你的家, 你要回哪里去?”蕭衍忍不住出聲問道,手指卻是輕柔地為姬昭擦掉臉上的眼淚。 然而, 姬昭的淚水卻是不停地滑落,這不是他的世界, 他也不屬于這里, 他所得到的一切終究是他偷來的, 時間到了就該還回去了。 “蕭楚之,我好痛,也 好累?!奔д验]上了雙眼。 這一刻, 姬昭求生的欲望已然從他的心中熄滅。 蕭衍解開了手腕上的紗布妄圖將自己的鮮血送入姬昭的嘴里,可是姬昭卻是寧肯忍受著蠱毒發(fā)作的痛苦,寧死都不肯張嘴。 蕭衍無奈,他垂眸看著面前將自己的神魂游離于這個世界之外的少年, 最后道:“昭昭, 對不起。” 話音落下,姬昭不由睜眼瞪向蕭衍, 然而下一刻他便在蕭衍的手勁下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眾人見此驚愕萬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攝政王竟然直接打暈了姬昭。 只見面頰消瘦顯露出幾分陰鷙的蕭衍放下懷中的少年, 對著宮人冷聲道:“拿碗過來?!?/br> 很快,一個白瓷小碗遞到了蕭衍面前, 蕭衍看了一眼小碗, 面不改色地取出匕首將自己原來的傷口又割深了幾分。 一碗血裝滿, 蕭衍臉上已經面色蒼白,唇無血色, 看得叫人心驚。 可是沒有人出面勸阻,如果蕭衍不放血,那么無法延續(xù)生命的姬昭很快便會因為蠱毒發(fā)作而亡。 福公公忍不住抹眼淚的沖動,取了新的紗布替攝政王包扎,然后哽聲道:“宮人已經將您的藥熬好了?!?/br> “嗯?!笔捬茈S意應了一聲,然后拿起裝滿鮮血的小碗強行給姬昭灌藥。 然而處于昏迷的姬昭依舊死死地咬緊牙關,不想喝蕭衍的一口血。 蕭衍吐出一口氣,最后兩指用力,逼著姬昭張口,強行將自己的那一碗鮮血灌入姬昭的口中。 做完這一切,在場的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氣。 “殿下,我扶您出去吧?!备9粗捬茌p聲說道。 “不必。” 話音落下,蕭衍站起身子,高大的身軀顯得有幾分消瘦,原本合適的玄衣也顯得有幾分空,讓福公公看了有幾分不忍。 下一刻,蕭衍便快步地走出了內室,飲下了李盈則用來給他補血的藥湯。 一襲白衣的李盈則忍不住嘆息:“這樣下去,你的身體遲早會撐不住?!?/br> “那便讓沈云??禳c帶著紫玉草回來?!笔捬芏酥幫肜滟碾p眸輕垂眸。 李盈則聞言閉嘴,沈云希從北離王庭逃走之后,整個北離便嚴查漢人,每走出一段距離都極為不易,險象環(huán)生。若非蕭衍有先見之明扶持了一位北離皇子與新任北離王對抗,讓沈云希能夠在靠近大昱土地的北離邊境暢通無阻,否則沈云?;貋淼臅r間還要被延長。 于是,李盈則只低著頭道:“快了快了,還有七日他便能到長安了?!?/br> “七日?!笔捬荛]眼,神色中帶著幾分憔悴,衣袖之中的手卻是不由握緊。 姬昭已經毒發(fā)半月,這半月中,姬昭沒有上過一次早朝。皇帝病重,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根本無法隱瞞。 最開始,朝廷中的官員聽聞姬昭病重的消息都不敢相信,更不敢輕舉妄動,害怕這又是一個誘敵之計,如果他們信了便會步上盧家的后塵。 然而,令他們真的沒有想到的是,小皇帝居然真的蠱毒發(fā)作,大限將至! 一時間,朝廷之上眾多官員蠢蠢欲動,更有不少世家豢養(yǎng)的文人在民間寫文大肆謾罵姬昭的手段殘酷,不似人君!妄圖將姬昭以前對他們的打壓全部宣泄出去。 “當今無德,所作所為堪比桀紂!” “迫害忠臣,逼死鎮(zhèn)南王,嚴苛刑法!” 姬昭當初建立錦衣衛(wèi),任用謝檀書這個酷吏,嚴峻刑法,作為世家官員他們每日都提心吊膽。 “白糖官營,與民爭利!不知國事,只知斂財!” 姬昭將白糖之利緊緊地攥在了自己的手中,讓他們無從插手,分不到半杯羹,這怎么不讓他們心生怨恨。 在世家的示意下,許多文人開始寫詩作賦抨擊姬昭,這些論調傳得整個長安人盡皆知,抨擊姬昭的言論一波高過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