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算下來銀兩也剩不了多少,更別說他好久沒碰刀,動作怕都生疏了不少,還得買豬皮來練習縫合的能力。 裴瑾容腿腳不方便,云寒村離青雨縣又遠,兩人只能同來的時候一樣,雇了輛馬車回去。 天都黑了才到家中,還沒到家,宋聞清便聽到了灰球哼哼唧唧的聲音。 他們臨走時托隔壁夫郎幫忙喂養(yǎng)灰球和雞崽,果不其然,剛進門灰球就不認人了,搖著尾巴繞著隔壁夫郎的小腿轉。 “聞哥兒,你們回來了?”夫郎笑著將手中逗灰球的rou骨頭放下,“我還以為你們要明日回來呢?!?/br> 宋聞清將門關上,朝夫郎躬身:“這幾日勞煩宣哥兒了?!?/br> 宣哥兒擺手:“都是順手的事?!?/br> 裴瑾容進里屋去做飯了,外院只有宋聞清和宣哥兒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宣哥兒突然說:“聞哥兒,你們在回來的路上可有聽到什么消息?” 宋聞清皺眉,思索了會兒搖頭:“未曾,可是村中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倒不是我們村發(fā)生的?!毙鐑核奶帍埻藭海谧煨÷曊f,“是靈山那兒?!?/br> 靈山離云寒村遠得很,不過靈山發(fā)生的事怎會傳到這邊來。 宣哥兒繼續(xù)說:“靈山那兒不是有一個土匪窩嘛,壞事干盡,這不總算有了報應。一個月前那土匪頭子大婚,其余人都喝多了,哪知被人奪了命去,全都被捅死了?!?/br> 宣哥兒邊說還邊唏噓:“隔了整整一個月才被發(fā)現(xiàn),若不是有狗叫得厲害,怕是永遠發(fā)現(xiàn)不了了,那新娘還沒被送上山呢,逃了一命,是個命硬的?!?/br> 宋聞清聞言微微一頓,過了半晌,他問:“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何人殺的嗎?” “哪兒會知道啊,都驚動官府了。一窩土匪全部死了,沒一個活下來的?!?/br> 宣哥兒還在說,宋聞清卻是什么也聽不進去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日給江枝換下來的衣衫上有不少血跡。其實因為有污泥,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但他當時給江枝洗衣衫時,濃重的血腥味還讓他覺得奇怪。 當時他也沒細想,以為是她傷口滲的血,畢竟她才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宋聞清垂眼,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第21章 “聞哥兒,聞哥兒!”宣哥兒搖了搖他。 宋聞清猛地回神,反應過來后問:“怎么了?” 宣哥兒疑惑道:“我看你這失神的模樣,怕不是知道些什么吧?” 心里咯噔一下,宋聞清連忙擺手,笑著道:“我能知道些什么啊,不過是覺得神奇罷了,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管他是誰咧,左右是為民除害。”宣哥兒說得開心了,嗓音大了都沒意識到,“你是不知道那一窩土匪仗著靈山的地形,打劫搶人這些都是家常便飯。這下好了,以后去靈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br> 宣哥兒說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見天色不早了,也不多留,同宋聞清辭別。 月光斜斜地打在地上,秋風吹過,樹上的葉子唰唰地響。宋聞清一個人在院子外站了會兒,才瑟縮著身子把身上的衣衫裹得更緊些。 看來真得趕快備下冬天的衣物和糧食了。他把大門關上,往里屋去。 裴瑾容已經(jīng)做好飯,今晚吃得簡單,家里沒菜,他就隨便做了西紅柿炒蛋和粉蒸紅薯。 宋聞清覺得干,又去溫了些米酒。還好上次賣的時候想著他們自己也要喝,便留了一壇。這粉蒸紅薯口感好,用蜜粉腌了后用飯甑蒸的,宋聞清一口氣吃了整整一碟。 “阿聞,剛才宣哥兒說的那人是江枝嗎?”裴瑾容猶疑了會兒問。 宋聞清動作一頓,隨即說:“若是有人問,你就說江枝和江堯是遠方親戚家的小孩兒,只是來我們這里玩一段時間的。” 裴瑾容點點頭,他知道宋聞清說這話是何意,一臉乖巧:“知道了。” — 楊梅白蘭地的味道越來越香,甚至有村里的人路過都要四處張望一下。 剛開始他們還不知道這味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直到某日村長來找裴瑾容做籮筐,聞到味道饞得不行,當即說要買一壇回家去。 宋聞清也沒拒絕,只是同他說還要再過幾日。 村長心里癢癢的,嘴巴又快,沒多久其余人也都知道了。 宋聞清并不著急賣,他先自己斟了杯試試,和他想的沒差,反而有種別樣的風味。 唯一值得苦惱的是裴瑾容看他喝得高興,非要鬧著也喝一杯。沒想到少年是個一杯倒的,沒多久就醉得搖搖晃晃。 “還說自己千杯不倒呢?!彼温勄蹇粗康乖谧郎系呐徼?,笑著搖搖頭。 他上前把少年的一只手搭在肩上,扶著往里屋去。 好不容易到了床上,宋聞清喘了口氣,將被子給他蓋好,這才出去打水。雖然是只醉貓,也不能放著不管。 他試了試水溫,不溫不涼了才端著進去。古代沒燈,只有燭火在跳動,裴瑾容不知何時坐了起來,呆呆地坐在床上。 宋聞清把盆放好,柔聲道:“給你擦擦身子再睡?!?/br> 聽到他的聲音,少年回神,仰頭看他。過了會兒才歪著頭,黏黏糊糊道:“是哥哥啊?!?/br> 宋聞清揉著帕子的手一頓,垂眸一笑,點點頭:“嗯,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