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晦身懷一種并非后天習得的本領，如同天賦，大多時間它只靜靜蟄伏，不時顯靈，應如晦也把握不住它出現(xiàn)的時機，唯有等待。

    第一次顯靈在他13歲，應如晦和朋友相約看電影，被人爽約后提前回家，他戴著耳機，走過父母房間時無心一瞥，貴妃榻上rou浪困涌，將他眼球掀翻。

    男人情動的側(cè)臉英俊且熟悉，應如晦在電影院等人時，頭頂是對方的巨幅角色海報。他從平面走進立體，和母親緊緊絞在一起。

    應如晦的教養(yǎng)讓他無法直視母親的身體，只能選擇性的觀望。他胡亂想道，哦，原來他的身材沒有經(jīng)過ps。

    他手里攥著香草甜筒和由男人主演的電影影票，冰淇淋球熬不住日曬，滴滴答答沿著手指打臟票面。

    從此jian情染上了香草味道，應如晦只能和他最喜歡的口味分手，電影演員也上了他的黑名單——所有他討厭的人都榜上有名。應如晦在他的中二病時期?？炕孟朊麊沃嘶臃倍嗟乃老鄟砥椒闹性陝?。

    第二次顯靈在他15歲，應如晦春困發(fā)作，在日語課上昏睡，半夢半醒間，他聽見異動，那種衣料摩擦，口液黏膩，令他毛骨悚然的細響。

    他掀起一半眼皮，平日端莊如大和撫子的日語家教衣襟大敞的被父親端在腿上，半只rufang探出罩杯，任憑麥色大手粗暴揉捏，奶白色溢出指縫，盈盈欲滴。

    多年以后應如晦和日本人談生意，對方贊他日語流利，應如晦的臉在刺身騰起的冷霧后似有若無的笑起來。身著和服的女性柔馴的跪在對面斟酒，讓他想到日語老師跪在桌下，涂著晶亮甲油的手扶住他的yinjing，紅粉舌頭輕掃馬眼。

    應如晦坐在那一日父親的位置，一邊轉(zhuǎn)筆，一邊擺弄手機，好像百無聊賴。很快他射在女人臉上，應如晦揪住她的頭發(fā)令她抬頭，咔嚓一聲留影。

    她有點不安，應如晦碰了碰她沒被弄臟的皮膚，用她教會他的日語輕輕地說，很漂亮。

    然后他將日語老師滿臉淌精的照片放在父親的書桌上，她沒再出現(xiàn)過，應如晦仍然每周上兩小時口語課，新老師是一位四十歲的男性。

    因為有過兩次經(jīng)驗的原因，應如晦駐足在妻子的臥室門外，聽她以一種他從未想象過得音色幽細地尖叫時，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

    rou拍打rou的yin聲有序律動中，他抬手叩門。

    “鄭采延?！?/br>
    一切戛然而止。

    三分鐘后，鄭采延衣著齊整，在他對面坐下。隔著張方幾，應如晦伸手將茶推給她。

    作為一個綠云壓頂?shù)哪腥?，他的表現(xiàn)無疑是有風度的，但鄭采延知道他只是不在乎。

    他在等她一個交代，鄭采延開口：

    “你媽昨天過來把小蠻接到她家去了?！?/br>
    言下之意是她不會在女兒在家的時候?qū)⑶榉驇韺g。

    “其他沒什么好說的，你也不會想聽。”鄭采延捧起茶杯，“離婚吧，文件什么的你看著處理，我只負責簽名?！?/br>
    只有和他離婚，才能給jian夫一個名分，應如晦對她的選擇不意外，他向樓上看一眼，又看看鄭采延，用閑話家常的口吻：“你現(xiàn)在改愛他了？”

    “對。”

    鄭采延很坦然，她從不以此為恥，即便上一個愛過的人已成為她人生中最大的過錯。

    她看著這個美麗的，無動于衷的錯誤：“我后悔了?！?/br>
    從婚禮那天，神父說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而她得到的是一個眾目睽睽之下的借位，從那一刻起，或者更早之前，她就開始后悔，只是發(fā)現(xiàn)的太晚。

    此話一出，應如晦并無動容，鄭采延失笑，他估計早忘記自己說過什么。

    應如晦的確對她的心理活動毫無關(guān)心，直接挑破最尖銳的問題。

    “你想要小蠻嗎？”

    “......”

    即使鄭采延已做好準備，用語言表達對女兒的拋棄還是很困難。

    “他很嫉妒?！?/br>
    她艱難開口，也像在說服自己：“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知道，有這種不歡迎她的繼父，小蠻沒辦法健康成長?！?/br>
    如果將來她又有了別的孩子，不用想也能知道她的心會如何傾斜，這是她不可控的。到那時候，小蠻將會多么可憐。

    更重要的是，她想要一個全新的開始，一個沒有應如晦痕跡的嶄新生活。小蠻的眼睛生得很美，可惜太像她爸爸。

    “讓小蠻跟著你吧。”

    鄭采延說得不乏心虛：“你給她的愛會更完整一點。”

    她不確定應如晦是否有愛人的能力，即便這個“人”指的是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女兒。但她直覺應如晦是在乎的。最不濟小蠻也會是他唯一的孩子，應如晦死后唯一的受益人，他再婚生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約等于負。

    “可以?！?/br>
    應如晦答的爽快，到此為止，這番對話的走向和結(jié)果都令他滿意。

    “那小蠻就是我的了?！?/br>
    他起身看著面前的妻子，現(xiàn)在該稱呼她為前妻：“我不打擾你們了，請自便?！?/br>
    應如晦離開后，她又坐了一會兒，直到另一個人來到她身后，握住她雙肩。

    “我沒事?！?/br>
    她只是在想，這樣太便宜應如晦了。

    盡管她對他已經(jīng)不抱任何情感，最多只有一些盼他跌落人間的，微不足道的惡意——他總不可能永遠這樣，好像沒人能讓他屈尊愛上。

    如果真有人能將他從天邊拽下，讓他一嘗愛欲之苦，無論那人是誰，屆時她將拍手叫好，并對他說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