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頔伸手接過來在九絕期待的眼神中咬了一口：“恩，很甜?！?/br>
    九絕于是也笑，從房間找出一件狐裘仔仔細細鋪在沈頔身上，然后自個兒也挨著坐下了。沈頔也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里面是她常吃的那種糖。

    風(fēng)起，呵氣成霧，九絕臉色紅撲撲的，是日夜兼程趕路累的，是即將過去的冬風(fēng)吹的，是溫暖熨帖的灶房捂的，但她自己知道，是心跳太快了，開心的。

    她揣著水晶蓮，策馬揚鞭往此處奔赴而來時，像是在奔向她所有的期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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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境守城愈嚴，負責(zé)出入盤查的士兵近十人，為首一人用那一雙鼠眼將眼前西域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查看了一下商人身后的商隊成員和貨物，擺了擺手讓人進去了。

    進了城一段距離后，商隊中其中兩人走出隊伍同那西域商人道謝。西域商人笑得爽快：“還要多多謝你們?！?/br>
    這兩人正是江子棠和凈華，他們在來邊境的路上遇上這支前往涼州邊境販賣貨物的西域商隊，彼時西域商隊正被山匪搶劫，他們救下商隊后正好借商隊之名進城。

    同那西域商人又寒暄兩句，說好下次一起喝酒之后便分開了。

    此城乃涼州下屬縣城度丹，是重要的邊關(guān)城鎮(zhèn)，設(shè)置有大梁長期屯兵度丹營，連帶著周圍其他幾個軍營，共屯兵十萬。

    江子棠和凈華在城內(nèi)逛了一圈，只覺此處確實民風(fēng)剽悍，一圈逛下來已見五起打架斗毆事件了。士兵來得也快，每次還沒打完，士兵就將人一起帶走了。

    除此之外，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城中有什么異常。

    城門口那些士兵還在檢查，有的人沒能進來，被攔在了城門外。天還沒黑，城門就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

    找了間客棧吃飯歇腳，夜深人睡去，江子棠他們從房間出來往那度丹營中而去。

    度丹營燈火不滅，夜間也有守夜巡邏的士兵，江子棠他們找了一處能看見軍營的高地觀察軍營動靜。

    這不是他們來看的第一座軍事城鎮(zhèn)，度丹營也不是第一他們觀察的第一處軍營，之前的軍營和城鎮(zhèn)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遠遠看去，巡邏的夜宿的皆如往常。

    度丹營是他們來到的最后一處軍營，若是此處也無事，江子棠便要懷疑是自己推斷有誤了。

    火把搖曳中，巡邏士兵突然小步奔跑了去，接著陸續(xù)有火把亮起。

    “換防了？”

    軍營制度他們也是外行，一時間倒摸不準這是正常換防還是什么，于是兩人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他們趁著夜深潛進軍營，然后敲暈隊列最后兩名士兵，換了身衣裳混進了隊伍中。

    進來后方知是軍隊集合，夜晚集合必有蹊蹺，江子棠和凈華趁軍隊換隊形集合的當口溜出去，直奔軍營帥帳。

    帥帳內(nèi)，燈火通明，有一人身披甲胄端坐在帥帳主桌旁，低著頭正在看些什么，從上往下只見頭頂不辨其貌，但聲音很渾厚：“圣上令臣去剿滅亂臣賊子，臣自當立即前往。”

    帥帳中間站有一人，正是惴惴不安之態(tài)，背脊微彎，雙手交疊，聞言下意識地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正是大梁派來的特使，傳圣諭叫度丹營立即拔營前往通州剿滅江湖上那班以陸凡為首的賊人。

    聽見蘇策應(yīng)承下來他仍是提心吊膽，一點不敢放松。方才他宣旨之時，這蘇策不起身不拜謝不接圣旨，只叫身側(cè)親衛(wèi)來取，他不肯，那親衛(wèi)便直接從他手中奪了過去，蘇策也只當不曉。

    圣旨到便如皇上親臨，蘇策如此不顧王威，不循禮節(jié)，足以被治殺頭之罪，實非尋常。

    此情此景，江山動蕩，他又孤身在這度丹軍營之中，是萬萬不敢端特使架子了，試探著道：“蘇將軍不愧是匡扶江山社稷之能人，平定叛亂后圣上定會銘記將軍功勞，大大獎賞的。那將軍先忙，在下就先行回去稟告圣上了。”

    蘇策這才抬起頭看他一眼，蘇策的雙眼微凸，閃著猛虎般的精光，映出了多年戰(zhàn)場的生死血雨，辛辣狠戾。

    他之前從未見過這位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大將軍，他不知道他平時是如何看別人的，但他看見這雙眼只覺害怕，因為他從這雙眼中看到的不只是他自己的身影，那身影旁還有一個人舉起了把刀。

    他恍惚明白，蘇策雙眼中閃出的精光原來是那把利刃反射進他眼中的光。

    他猛然轉(zhuǎn)頭，直面上了那把刀。

    最后一刻，他聽見蘇策的聲音，粗糲深沉，像是閻王索命。

    “可惜我們的圣上不是同一個，我會把你的圣上送下來的?！?/br>
    第52章 出城

    眼見蘇策起身想要出帳整兵，江子棠不再遲疑，一個翻身落在營中，那士兵提刀欲砍，江子棠右手扣住那人手腕一擰奪過他手中長刀，隨即一腳將他踢在地上，長刀一提一落捅進那人胸膛，剎那間那人便斷了呼吸。

    另一邊凈華同樣迅如雷電，蘇策還沒來得起拿到放置在一旁的長槍，一根念珠棍便橫在了他脖頸之上：“別動?！?/br>
    這一切快得讓他們還來不及呼救和反應(yīng)，也沒引起帳外士兵的注意。

    蘇策被制，倒還顯得不疾不徐，只是伸出雙手攤開顯示自己配合。

    江子棠兩步上前拾起桌上圣旨，黃布之上圣令浩蕩，但此時無人在意，江子棠匆匆掃過兩眼便放下了：“你是陸凡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