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為未來首輔,幫寫功課什么的肯定沒問題。 “殿下這是?”林祁挑眉,故作不懂。 段嘉詡彎了彎唇,做了個拜托的動作。 “我還有事要辦,晚上記得給我留口飯?!倍渭卧傉f完火速開溜。 瞧著已看不見人影的空蕩前方林祁垂眸冷哼:“平時看著病怏怏的,溜得倒是挺快?!?/br> 朱謹從拿著掃帚出屋已是一盞茶后:“小嘉詡人呢?” “下山了?!绷制钫归_段嘉詡留下的功課沾墨落筆。 既來了京城他怎么可能不去趟鐘家商行。 見林祁在寫功課,朱謹?shù)淖⒁饬︻D時被吸引了過去。 “小丫鬟你識字啊?” “沒入賤籍前家中曾請過啟蒙先生?!绷制钜皇治展P另一手翻閱書卷應得十分隨意。 朱謹將腦袋湊過去,至一眼就因那洋洋灑灑的文字驚在了當場。 “這哪里是啟蒙級別的水平,這分明就是……” “現(xiàn)學現(xiàn)賣?!绷制畹Z一句,繼續(xù)落筆。 …… 后山偏僻卻有一條下山捷徑,通過這條小徑來回一趟能節(jié)省一半時間。 段嘉詡憑著上一世的記憶尋到這條小徑下了山。 鐘家是百年商賈世家,旗下產(chǎn)業(yè)豐富,有關乎民生的米糧鋪,有與西域互通的香料行,還有擁有自己獨特切割風干工藝的rou鋪。 段嘉詡不知道這次出事的是鐘家旗下哪家店鋪,只能先去總行打聽。 總行外護院瞧著段嘉詡探頭探腦的模樣叫嚷著要將他轟走,幸好今日陳管事在這,瞧見段嘉詡,連忙命人住手。 “小公子怎會在這?”陳管事將段嘉詡迎進里頭,邊走邊問。 段嘉詡將隴西王送他入京城學習的事粗略講了一遍,陳管事一聽頓時火大。 “這隴西王真不是個東西!”陳管事罵了一句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逾矩,“那個,小公子我并非是要罵您生父……” 陳管事吱吱唔唔地要解釋,段嘉詡卻笑了。 “沒事,您盡管罵,我聽著高興?!?/br> 第7章 小公子不一樣了 段嘉詡的反應出乎陳管事意料。 從前的小公子可是不容許任何人說他生父半句不是的。 “他本來就不是個東西?!?/br> 有了段嘉詡這句話陳管事罵起來也不遮掩了,直接將隴西王罵得連他娘爬出棺材都認不出他。 陳管事罵得正起勁,有小廝從外面小跑了進來。 “管事的,對家將rou價降到了我們的價格,我們是否還要再降?” 聽到小廝的話,陳管事頓時停住了罵人的聲音。 “那貨還跟我們斗呢?降!這價格戰(zhàn)我們必須得贏?!?/br> “可我們已經(jīng)在虧本了,這要再降,我們豈不是越虧越多?” “我們現(xiàn)在已是騎虎難下,抽不抽身都得死,既如此還不如放手一搏?!?/br> 小廝領了命令匆匆而出,段嘉詡順著方才的話題詢問陳管事rou鋪一事。 “陳叔,鐘家商行旗下的rou鋪可是出了什么事?” 陳管事一貫疼愛眼前這位體弱多病的小公子,況且rou鋪的事在京中已不是什么秘密,現(xiàn)下段嘉詡一問陳管事當即和盤托出。 “半個月前rou鋪的張屠夫為情自殺,他死后沒幾天街上就開了家新rou鋪,那新rou鋪賣的rou跟我們風味一樣,就連那切rou法子都將我們這套照搬了過去。” 聽聞陳管事的話段嘉詡眸色一沉:“手藝泄漏了?!?/br> 鐘家商行旗下的rou店能屹立不倒憑的便是那獨特手藝,手藝泄漏對憑這吃飯的rou店而言是致命打擊。 “對家不僅手藝、風味同我們相差無幾,那價格還比我們低上幾文,很多顧客都因此跑去幫襯他們了,我們這才不得不打起了價格戰(zhàn)。” 價格戰(zhàn)拼的是兩家店鋪背后的財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需速戰(zhàn)速決,畢竟這每耗一日燒的都是錢。 這是個套,有人想以此拖垮鐘家。 “對家風味當真跟我們一模一樣?毫無差別?”段嘉詡再問。 “豬、牛兩種rou的風味一樣,羊卻有些差別。” “如此看來手藝應還未完全泄漏,當務之急應先揪出泄漏者,保住剩下的羊rou處理手藝?!?/br> 段嘉詡的話如板磚般直拍陳管事腦門,陳管事拍了拍腦袋大喊:“將張屠夫的婆娘、情人跟同住一個屋的都給我?guī)н^來,馬上去辦!” 不肖一會陳管事讓揪的人都帶了過來,幾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大婆說小三拿錢辦事偷竊秘方,小三說大婆報復殺人宰了自己男人,同住一個屋的蹭飯親戚表示自己相當無辜什么都不知道。 陳管事聽得頭大,段嘉詡笑瞇瞇的看著既好說話又好糊弄。 就在管事難辨真假之際,一旁的段嘉詡低咳著開了口:“跟對家合作,許對家五分利,讓對家過來認人,將那叛徒揪出來?!?/br> 段嘉詡的聲音又輕又軟卻令在場所有人心頭一顫。 “人家都說禍不及妻兒,我卻并不認同這話,家里人犯了錯,自然要一塊受著,城外亂葬崗清冷,要多幾分人氣才好?!?/br> 明明只是個十歲的病弱小少年,明明他一直在笑,但卻令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他在看的是人,卻令被他看著的人感覺自己如同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