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表兄在這等我,可是水滴堂有事?” 段嘉詡并不參與水滴堂的日常運(yùn)作,平日里除了分錢什么都不做。 “嘉詡表弟今日怎么如此勤快,竟關(guān)心起了水滴堂的事情?!辩娮勇逍γ嫔蠝貪櫲缬瘢骸奥犅劶卧偙淼転殓娂疑绦薪Y(jié)交了太子妃,不知表兄能否為滴水堂攀個(gè)關(guān)系?” 鐘子洛想段嘉詡代為引薦,這要求對段嘉詡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段嘉詡略一思忖,卻搖頭拒絕了。 “表兄,水滴堂是做什么的,你我都非常清楚,水滴堂宜低調(diào)行事默默發(fā)財(cái),不宜太過高調(diào)。若跟太子妃攀上關(guān)系,水滴堂將會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br> 鐘子洛沒想到段嘉詡會開口拒絕,片刻錯(cuò)愕過后,鐘子洛低聲笑了起來。 “嘉詡表弟這是為水滴堂著想,還是怕水滴堂日后會勢壓鐘家商行?” “表兄誤會了,鐘家商行根基深厚,日后就算太子府出事,鐘家商行也能偏安一隅,求得自保。水滴堂毫無根基,一旦出事,表兄跟我的心血都會付之一炬。” 段嘉詡解釋,鐘子洛卻當(dāng)他在狡辯。 “太子是陛下的嫡長子,這晉淵日后的天子,太子府又怎會出事?” “太子府……” 段嘉詡張口,卻頓住了聲音。 重活一世,段嘉詡極為清楚,太子府日后真的會出事。 用不了幾年,太子便會病故。 太子病故后,陛下怕小皇孫壓不住太子麾下門客,尋了個(gè)借口,將太子府中有才能的人,處理了個(gè)一干二凈。 太子不會成為這晉淵的新帝,真正繼位為王的是那位現(xiàn)在還未出世的小皇孫。 “太子府?” 鐘子洛仍舊在笑,眼中的光卻漸漸冷了下來。 “想來在嘉詡表弟心中,鐘家商行比水滴堂重要得多吧。” “于嘉詡表弟而言,水滴堂不過是件練手玩物,反正鐘家商行有一半是你,水滴堂若練手失敗,你還有鐘家商行可以繼承?!?/br> “但,于我而言,水滴堂是我所有心血,除了它以外,我一無所有。” 鐘子洛手中,側(cè)向段嘉詡的傘,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側(cè)回了自己的方向。 空中,小雪仍下個(gè)不停,有風(fēng)刮過,段嘉詡感覺有雪落在肩頭。 喉嚨涌上一陣瘙癢,段嘉詡悶聲咳了起來。 鐘子洛持傘后退一步,從懷里摸出一個(gè)紅漆木盒。 “這東西是嘉詡表弟同朱謹(jǐn)在山下遇襲后寄到學(xué)宮的,我無意中看到了里頭的東西?!?/br> 鐘子洛長指輕挑,撥開盒蓋。 “先前我怕表弟驚恐,故特意將這東西藏了起來?,F(xiàn)在看,倒是我多此一舉了?!?/br> 鐘子洛呵笑。 “表弟如此心性又怎會懼怕任何東西。” 隨著盒蓋被挑開,里頭的東西映入段嘉詡眼簾。 那是一只被刀硬生生削成兩半的白鴿。 鴿血將木盒整個(gè)染紅,令那木盒似漆了紅漆般鮮紅。 鐘子洛輕晃了木盒,內(nèi)臟從破損的地方漏了下來。 眼前的場景陰森又恐怖,段嘉詡抿了抿唇,目光沉沉。 “這盒子由隴西獨(dú)有的麻柳木制成,盒上雕花亦屬隴西獨(dú)有,嘉詡表弟這是得罪了人,有人想以此警示啊。” 鐘子洛的話純屬猜測,段嘉詡卻知道,鐘子洛所說就是事實(shí)。 這是他親爹隴西王寄過來的。 他親爹這是在警告他,讓他別動那些不該動的心思。 否則他的下場就跟這只白鴿一樣。 死無葬身之地。 呵。 段蕭清對他所做的事只字不提,他傷段蕭清半分卻是罪該萬死。 果然是他的好親爹啊。 第81章 生辰 段嘉詡接過紅漆木盒,彎眉笑了起來。 “這是我爹寄過來的?!?/br> 段嘉詡的話令鐘子洛明顯晃了一下神。 “抱歉?!辩娮勇宓拖铝祟^。 段嘉詡彎眉淺笑,沒有說話。 見段嘉詡不語,鐘子洛深深低嘆。 “嘉詡表弟,很多時(shí)候我都感覺,你與我極為相似?!?/br> “立場一致,你我必是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br> 鐘子洛說罷執(zhí)傘離開,身后段嘉詡被留了下來。 一柄傘悄無聲息地遮住了那飄落的飛絮,段嘉詡抬頭,對上無燼沒什么表情的臉。 “給您撐傘這事由我來做,輪不到他人?!?/br> 無燼面無表情地說出了一句做小伏低的話,段嘉詡錯(cuò)愕一下抿唇笑了起來。 初雪日,段嘉詡同鐘子洛在鐘家商行門口各自離開。 第二日是段嘉詡生辰。 朱謹(jǐn)一大早就跟林祁、許知意、周不疑三人商量,要怎樣給段嘉詡慶生。 “今日小嘉詡生辰,必須得搓頓好的!” 朱謹(jǐn)建議狠搓一頓,許知意則建議搞筆大單。 “嘉詡那么愛銀子,跟他簽筆大單,他一定高興?!?/br> “我倒是覺得應(yīng)當(dāng)去趟南宮夫子的百草園,摘些奇花異草給嘉詡補(bǔ)身子?!敝懿灰商岢隽俗约旱目捶ǎ骸爱吘惯@有銀子還得有命花不是!” 朱謹(jǐn)、許知意、周不疑意見不統(tǒng)一,三人詢問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祁。 “林林,你怎么看。” 林祁在三人臉上各瞟了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都安排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