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不要妄圖將它摘下?!绷制钭叩狡溜L(fēng)后更換官服,“我的人傳來消息,鐘家那小子離開潁川,正朝汴京而來,你若想他平安無事,便不要再玩那些作死的小把戲?!?/br> “子期?來了?” 段嘉詡詢問,回應(yīng)他的卻是啪的一下關(guān)門聲。 林祁離開了,獨留手腳被縛的段嘉詡在榻上。 “林祁!”段嘉詡朝外面大喊,“你人走了倒是給我松綁一下??!” 段嘉詡喊聲很大,外頭卻無人敢應(yīng)。 榻上段嘉詡瞧瞧有些尷尬的自己,又看了看床柱上那四根垂幔,欲哭無淚地將臉埋進被褥中。 “什么叫我總是作死,明明是你腦子有坑?!?/br> …… 太子段標沒熬過春季,梟帝沒能熬完整個夏季。 八月中,梟帝駕崩,留下削藩遺詔,改藩地為郡縣,命林祁、朱謹同為輔政大臣。 林祁除首輔一職外加封帝師,賜黃金十萬兩,良田五千畝。 朱謹獲封太尉,掌晉淵兵權(quán)。 自此朝中權(quán)柄兩分,雙雙制衡。 梟帝死后,年僅八歲的皇長孫段淵繼位,段淵登基那日,秋風(fēng)方起。 汴京城外,有紙箔簌簌而落,鐘子期緩步向前,一只羽箭朝他迅猛而來。 第200章 送歸 破風(fēng)聲震顫耳膜,鐘子期猛地側(cè)了下身,快速握住箭桿,拔下箭矢頂端裹挾紙條。 鐘子期以指挑開紙條,僅有一指長寬的紙條上只寫了五個字。 【被困帝師府】 鐘子期皺了下眉,剛將紙條收入衣襟,另一支羽箭就朝他飛了過來。 “小心!” 身后有聲音傳來,原本能輕松躲避的鐘子期眸色一轉(zhuǎn),直接朝地上跌去。 發(fā)簪跌落,墨發(fā)揚散,一人墊在鐘子期身下,抱住他跌落在地。 四目相對,兩人面容雙雙落入彼此眼中。 鐘子期面容白皙墨發(fā)凌亂,被他壓在身下那人則鼻尖微紅,眼角含淚。 “你!”身下人認出了鐘子期。 鐘子期也認出了來人。 這人正是之前跟他在潁川有過一面之緣,想把他當(dāng)傻子坑的二貨小少年。 端淵。 “很痛嗎?” 鐘子期起身,將手伸向小少年。 “摔哪了,讓我看看。” 鐘子期的手光潔又極富骨感,陽光下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小少年握上去,緊緊抓在掌心。 玉質(zhì)冰冷,手中細膩卻有陣陣暖意直透掌心傳來。 “哪里痛?”鐘子期將小少年拉起,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檢視他周身。 小少年抬頭去看鐘子期,對上一雙只倒映他一人身姿的黑瞳。 “沒摔疼。”小少年囁嚅,不自覺紅了耳根。 “沒摔疼?”鐘子期皺眉,有些不大相信,“那你眼睛怎么紅紅的?” “我……想我父親和爺爺了?!?/br> 曾經(jīng)那個精力充沛的小少年失了初見時的輕狂。 “從前無論我做什么,都會有人擋在我面前,我可以肆意妄為,可以不計后果。 但現(xiàn)在,父親不在了,爺爺也不在了,我看不清前方道路,卻又被一只手推著向前。” 小少年的話觸動了鐘子期,他沉默一下俯下了身。 “既已沒有退路,那被推著向前又何妨?”鐘子期字正腔圓,吐字清晰:“大不了不過是跌個粉身碎骨,總好過一動不動,待在原地等死?!?/br> 鐘子期的話感同身受,小少年張嘴看他,有些發(fā)不出聲音。 周遭有雜亂腳步聲傳來,很快一個身穿甲胄的將領(lǐng)就綁了個獵戶朝這頭大步而來。 “臣護駕來遲,請陛下降罪?!?/br> 將領(lǐng)一句話就暴露了小少年的真實身份。 鐘子期目光一停,動作猛頓。 端淵……段淵…… 梟帝死后登基為帝的小皇帝! 另一頭,有侍衛(wèi)策馬而來。 “太尉大人與帝師大人有事相商,請陛下速速回宮。” 段淵朝侍衛(wèi)點了下頭,將臉側(cè)向?qū)㈩I(lǐng)。 “將此人押下去細細盤問,若有問題……”段淵眉間有狠色一閃而過:“格殺勿論?!?/br> 交待了要說的話,段淵將臉轉(zhuǎn)向鐘子期。 “你住哪?”段淵朝鐘子期咧嘴笑,一副沒心沒肺模樣:“我送你回去。” 鐘子期垂眸,低聲開口,聲音疏離:“一介草民不敢勞煩陛下?!?/br> 感受到鐘子期的不悅,段淵趕緊開口解釋。 “子期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先前跟老師去穎川是私下偷偷跑去的,不能讓人知道,所以那時才跟你說了假名?!?/br> 段淵不顧眾人在場,一邊解釋,一邊伸手去拽鐘子期手臂。 第201章 去撈小表叔 “我親自送你回去當(dāng)賠罪,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鐘子期沉默一下將眸垂得更低:“我沒有家?!?/br> 方才一副冷冰冰模樣的鐘子期在段淵面前露出了脆弱。 “父親和爺爺都不在了,沒有親人的地方哪還有家。” 見鐘子期這副模樣,段淵的心臟忍不住狠狠一抽。 “你跟我去宮中吧!”段淵豪氣地拍了拍胸膛:“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有我一口飯吃,就絕不會讓你喝粥?!?/br> 段淵發(fā)出了邀請,鐘子期眸色一動,卻是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