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誰干的？！”

    她也不顧忌對方身上的臟污了，一把扯住余燼的手臂：“余燼，誰干的？三樓那些逼們么？我cao.他媽的真不是東西，在哪個屋？你說在哪，我cao！當(dāng)我們這邊是沒喘氣兒的么？”

    第015章 好奇

    不止是鄭子心，周圍所有人的臉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出現(xiàn)或憐憫或氣憤的神色。

    也真不怪鄭子心激動，余燼此時此刻的樣子，任誰看到都會有些抓狂的，一個“慘”字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形容她此時此刻的狀態(tài)了。

    社長李思虞白了鄭子心一眼，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嘲諷。

    還問！還問！不知道啞巴不會說話的么？她也站起身來，從柜子里找了紙筆：“你寫，怎么回事，英姐不是總夸你寫字不像我們，是狗爬的么？寫，誰欺負(fù)你了?！?/br>
    余燼撇了眼紙筆，一錯身，繞了開去。

    “媽的，這能忍？”鄭子心“哐啷”一聲把破鐵門甩到了一邊，“肯定是三樓的老陰.逼們，那幾個婊子，老子看他們不爽好久了！”說著，她就沖出去了。

    “四肢發(fā)達(dá)#%&#……”張煜嘴里罵了一句什么，卻也緊跟著從床上跳下來，然后追著鄭子心出了門去。

    李思虞被余燼無視，“嘁”了一聲，跟旁邊人說了句什么，然后又有人出去，又有人進(jìn)來。余燼全程視若無睹，她拿了條毛巾，端了水盆，繞開眾人往水房去。

    這里條件很差，水房里是三排一根根支棱的鋼管，管身銹跡斑斑，水龍頭上都是銅綠。熱水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了，有水就是恩典。

    余燼擰開一個水龍頭，沒放盆，先是等了片刻，水里面是rou眼可見的紅褐色，大概一分鐘后，那水才漸漸變清澈，余燼抬腳一撥，那盆就正正好的，落在了水柱之下，先是鼓一般的“哐啷”聲，然后是“嘩啦”水聲。等到那水盆半滿，余燼端起了盆，沒有猶豫，兜頭澆下。

    短暫的窒息感，耳膜也在水流的屏蔽作用之下，失去了對震動的把控。有那么一瞬間，余燼覺得世界都清凈了。

    冰冷的水爬過頭皮，攀過后脊，余燼身體一個激靈，她感到一種強(qiáng)烈刺激帶來的戰(zhàn)栗，仿佛電擊。不同于雨的綿延，這種感覺更像山洪，一瞬間的爆裂，噴薄而出，余燼的呼吸不由得重了一些。

    活著。

    她把手放在了額頭，把貼在面上濕噠噠的發(fā)絲向上推到了發(fā)頂，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深邃的眸子，這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眼神。

    活著。

    剛剛的被打的地方開始發(fā)燙，但所有的位置加起來都不及一處，那是在額頭上，臨走時，方珩俯身落下的一個輕吻。

    又或許不是一個吻。

    水盆在這時候又一次滿上，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大盆水兜頭澆下。

    但那里熱度卻不減！反而燒的更厲害了。

    活著！

    她突然無比懷念起白蘇房子里那巨大寬敞的浴缸來。

    那時候，余燼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放一整缸水，涼水，然后整個人沉進(jìn)水底。讓水漫過全身上下每一個細(xì)胞，在一片冰冷里靜待肌rou骨骼上的灼熱溫度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

    然后，她慢慢吐出泡泡，直到肺里的空氣一點(diǎn)點(diǎn)剝離，窒息感涌起然后是壓迫、憋悶、難過……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像海豚一樣從躍出水面，胸口瘋狂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

    宛如，置之死地而后生。痛苦之后，是極致的歡愉。

    她用這種方式消解掉機(jī)體超負(fù)荷運(yùn)作產(chǎn)生的生物熱。

    余燼突然又想起自己被帶白蘇帶回家的那天，她第一眼見到那波光粼粼的水面的時候，眼里都是震驚。她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倚靠在門框上的白蘇，聲音有點(diǎn)顫，眸光閃動：

    她說：“你……你有一片海。”

    管家阿姨正在和余燼介紹她的房間。

    白蘇作為這整個房子的主人，咬著煙懶懶散散的跟在二人身后。

    聽到這話，她似乎怔了怔，小孩子極力想要遮掩的興奮與喜愛，在老狐貍的面前實(shí)在不值一提。

    白蘇猛的吸了一口煙。

    余燼敏感的察覺，在她說完那句話的時候，空氣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她就像是章魚，伸開觸手，捕捉周圍細(xì)膩的海流。

    那是白蘇的情緒。

    她覺得白蘇似乎不是很高興，和旁邊有些不知所措的阿姨無關(guān)，是因?yàn)樽约骸６⒉恢雷约鹤鲥e了什么。最大的恐懼往往來源于未知。那是與在拳場上，對手兇狠的拳頭明晃晃砸過來時的危機(jī)感，全然不同的感受。

    擂臺上，她從沒怕過。但此時此刻，她心頭突然涌起一陣不安，以及……無措。

    “白蘇，你不高興了?！彼玫氖强隙ň?。

    洋流卻倏爾緩了下來，變的溫暖柔軟起來。

    對方身上不知為何騰起的戾氣又不知為何消融。

    白蘇突然笑了：“是的?！?/br>
    余燼張了張嘴，她想問她“為什么”，但卻聽白蘇接著說：

    “是的，我有，有一片海。”

    原來對接的是上一個問題的回答。

    “但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br>
    余燼的目光閃了閃，她指節(jié)微曲，眉心團(tuán)起。但即便看起來軟軟的，白蘇也知道，這是很明顯的，警惕防備的姿勢。

    她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