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笑起來，嘴角的煙枝都跟著打著顫，但這笑就持續(xù)了兩秒……

    “她沒?你大?！庇酄a定定的答，心里卻在想：我都沒?嫌你老呢……

    “！！”

    但這想法被一眼?看穿。這特么能?忍？白蘇立刻又抽了袋冰，狠狠的砸了過去，卻在脫手的時候稍微松了松勁兒。

    小孩兒腿上有傷，沒?準(zhǔn)躲不開呢。

    但這一下就沒?控制好力度，冰袋一個拋物線，掉在了余燼面前……

    好遠的地方。

    白蘇：“……”

    有點尷尬，像是?一個三分，“哐當(dāng)”一下砸腳面上了。

    其實余燼在白蘇脫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對方的收力，知道這玩意兒根本砸不到她，她連脖子都沒?縮：

    “老阿姨這是?上了年?紀(jì)，手腳都沒?力氣了么?！?/br>
    白蘇：“……”

    白蘇壓制住了幾乎脫口而出的粗話，心想真的是?人大了，都學(xué)會頂嘴了，呵呵，都沒?有小時候悶葫蘆那樣兒可愛了呢。

    “白蘇，我說的話我會負(fù)責(zé)，如果有一天……我可以?！?/br>
    小孩兒的眼?睫顫了顫，目光下移，沒?說完整。

    “……”

    白蘇抿了下唇，表情有一瞬的僵。她知道小孩兒指的是?什么。

    其實小鬼說的所有的話，她根本從來也沒?有當(dāng)真過，誰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呢。

    她沒?想到余燼竟然自己記得。

    她有些不自然的轉(zhuǎn)開話題，有點生硬：

    “嗯……怎么沒?在一起呢……”

    “她不喜歡我?！毙『郝曇魫瀽灥?。

    警局里，方珩扯住她風(fēng)衣時候的表情在腦海里一閃而逝，白蘇默了默，道：

    “我倒覺得她還?挺喜歡你的?！?/br>
    “嗯。”余燼沒?否認(rèn)這個，表情卻有點消沉：“可，不是?那一種的喜歡?！?/br>
    “呵呵，”女人冷笑，鼻孔里“哼”了一聲：“哪一種？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種感情，你沒?必要非得去選擇一個框架，去定義?出哪一種。每一種感情都有其特異性，你難道能?用兩個字，來涵蓋它的全部么？”

    白蘇說著說著，竟不自禁的帶上了火氣。

    余燼怔了怔，才輕輕的說：

    “……我不能??！彼D了頓：“可我……希望那兩個字是?’愛情’?！?/br>
    “……”白蘇沒?說話，停了好久才慢慢緩下語氣來。問：“她是?怎么說的?！?/br>
    “她說她只?能?’寄存’著我，不會永遠的’保留’……”

    傻子啊……傻子。

    白蘇在心里輕輕罵了一句，她看著蔫蔫的小鬼，突然特別想戳戳她的腦袋：

    真蠢。承諾是?很重很重的事情，對那個女人來說只?會更重一些的。方珩的意思是?，她不要你在這時候向她承諾未來。你還?年?輕，路還?很長，愛上了一朵花，一只?蝶，都可以隨時的離開。

    物品來來去去，總有未來，總有“下一站”；可你見過哪個儲物柜離開了？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

    可真是?個……愚蠢的小鬼啊。

    既然自己一定要將小孩兒推出去，既然一定要種下“恨”，那最快捷可行?的辦法是?……

    向方珩下手。

    暗室里聽不到房間內(nèi)的對話，卻能?將狀況展示的分明，小孩兒說方珩想要見她的時候，她笑著問：

    “哦？現(xiàn)在就不怕我殺了她了？”

    她手指輕輕撫摸著槍.身?：“方珩知道的太多了，我為?了安全，滅這個口也不為?過，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我不會為?死在我槍下任何一條人命負(fù)責(zé)。”

    “她不會。”余燼說：“方珩不會出賣你。”

    “她的確不會’出賣’我?！迸死湫Γ骸耙驗?根本談不上‘出賣’。她要是?想弄死我，政.府得給她頒好些獎?wù)履亍@叫什么？除魔衛(wèi)道？匡扶正義?？還?是?……和惡勢力作斗爭？你知道，殺人有的時候叫大屠殺，有的時候叫保家衛(wèi)國，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了。戰(zhàn).爭.販.子有哪個覺得自己做錯了？”

    “……”余燼沒?說話。

    女人瞇了瞇眼?：“余燼，我連你都從沒?信過，我為?什么要信一個外人呢？如果她要殺我，我會先向她開槍的?！?/br>
    “……她殺不了你的?！庇酄a輕聲說：“沒?人能?動的了你的，你沒?必要……沒?必要……”

    白蘇看著她這樣子，心想，你是?忘了我臉上那道淺淺的印痕了么？

    *

    但她的確沒?想過動方珩的，不僅不會動，她還?應(yīng)該謝她的。

    就連走?火的可能?性都沒?有，方珩的槍只?是?沒?有子彈，她的槍卻根本連射擊都不能?。

    可惜了。

    這朵銀色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用銀絲拉出的玫瑰，原本想要送給她的。

    作為?感謝。

    謝謝你……謝謝……真的謝謝。

    可惜了。

    真是?……可惜了。

    白蘇想起小孩兒離開時候，那個擋住對方的倔強背影，輕輕提了下唇角：

    “傻子啊……”

    *

    余燼拽著方珩的手，一直不停的向前走?著。

    一直走?一直走?，一步也沒?回過頭。

    “余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