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面?的幾行小字卻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診斷：1精神分裂癥；2雙相情感?障礙；3偏執(zhí)性精神障礙；√分裂情感?性精神障礙；5癲癇所致精神障礙；6嚴重精神發(fā)育遲滯；7其他(不做危險性評估)。

    目前?肇事肇禍危險度分級：5級。（持管制性危險武器的針對?人?的任何暴力行為，或者縱火、爆炸等行為，無論在?家里?還是在?公?共場合。）

    于?菁想起了曾經(jīng)?無數(shù)個日子，她罵她：“余燼你?神經(jīng)?病啊”。

    她下意識的向后退了退，然而慌亂之下腳下卻一個磕絆，她幾乎是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余燼一愣，身體比意識動的更快，她幾乎是從?地上一彈而起，一把揪住了對?方的前?襟。

    “?。　?/br>
    于?菁大叫了一聲，看著突然沖過?來的人?眼底一片驚懼，竟然比跌倒還要惶恐。她下意識的雙手護住頭，手里?的幾頁紙向著余燼甩去。

    只聽空氣中?“唰啦”一聲，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血紅。

    余燼見同桌站穩(wěn)了便松開了手，一言不發(fā)的向著衛(wèi)生間走去，而于?菁再原地愣了片刻，差點一屁股坐倒。她就看到余燼手上、地上、白色的紙上，是紅梅一樣的大團赤色。

    看似弱不禁風的紙張，有時候卻比刀刃還鋒銳。

    “余燼！”

    于?菁再也顧不得紙上寫的東西了。她丟下那幾頁白紙，追著余燼沖到了衛(wèi)生間：

    “你?……你?沒事吧……”

    這時候于?菁才看到那傷口，靜靜地躺在?少女的臉頰上，猙獰的一長條。

    “沒事?！庇酄a輕輕回她，聲音不帶怒火，但神色卻不怎么?好看。從?于?菁看了那紙張上的內(nèi)容之后的反應來看，她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那里?面?寫了什么?？”

    “……”于?菁言語有些艱澀：“你?先處理傷口?！?/br>
    “小傷?！庇酄a答的漫不經(jīng)?心，她拿出醫(yī)藥箱，輕車熟路的找出酒精，不拿棉簽，直接歪過?頭，向傷口上倒去。

    “哎……你?……我……”于?菁看她動作粗魯，剛想說我來，卻看到余燼已經(jīng)?洗完了，小半巴掌大的創(chuàng)可?貼將傷口捂在?了下面?。

    她轉(zhuǎn)過?頭來：

    “你?看到什么?了？”

    于?菁吞了吞口水：“你?不知道么?……”

    “知道還問你??！?/br>
    “……那你?自己去看唄?！庇?菁別開眼。

    “方珩的東西，我亂翻不太好。但你?不小心看到了，你?可?以告訴我。”

    “……”于?菁無語的看著余燼：“有區(qū)別么?？”

    “有?！?/br>
    于?菁翻了個白眼，想諷刺一句“掩耳盜鈴”什么?的，卻又瞥見到對?方臉頰上那醒目的創(chuàng)可?貼，到嘴邊的話突然就這么?噎?。骸啊?……坐過?牢？”

    “嗯。”余燼沒有否認：“寫了？”

    “不是，我看到你?以前?的照片了……”

    余燼“哦”了一聲，點點頭：“還有呢？”

    “你?……你?有頭腦方面?的……嗯那個……一些……嗯……一些問題嗎？”

    余燼皺眉：“什么?？”

    “就是你?……有沒有精神方面?的……不太……嗯…… 問題？”

    余燼無奈看了她一眼：“能好好說話么?？”

    “你?有神經(jīng)???？”

    “？”

    于?菁看著余燼一臉茫然的表情，心下疑惑：“阿姨以前?有沒有帶你?去醫(yī)院……就是那種醫(yī)院……”她一邊說著，一邊指指自己的頭：“……看?。俊?/br>
    “沒有。”余燼眉頭皺的更深，她想了想：“上面?說我有精神病？”

    于?菁聲音悶悶的“嗯”一聲：“而且還是有攻擊性的那一種，所以……所以……你?剛剛一下子撲過?來，有點嚇到我……”

    “……”

    余燼沒說什么?，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了。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前?方珩的側(cè)臉。那時候她問她：

    “這很難，你?是怎么?做到的?！?/br>
    當時方珩怎么?說的來著？

    “你?不需要知道這個?！?/br>
    哦，原來。

    原來如此。

    余燼抿唇，她的的確確想從?哪里?出來，但卻不想這樣出來。

    這樣，她的社會地位永遠不會和方珩對?等，她會永遠是個無行為能力、需要監(jiān)護人?的“巨嬰”。

    于?菁覷著她神色，盡力醞釀了幾句安慰的話：“沒事兒……病都是會被治好的……現(xiàn)在?科學?技術(shù)、醫(yī)療條件這么?發(fā)達……而且……我沒覺得你?和我有什么?不同的……真的！”

    余燼瞪她：“我沒病！”

    于?菁：“……”

    突然有點“神經(jīng)?病都說自己沒病”那個意思了……

    余燼被對?方的反應氣笑了：“我真沒病，那個不是真的?！?/br>
    “嗨……”于?菁也尷尬的陪笑：“……里?面?要是寫你?殺人?放火我不信，但是生病這個事兒吧……這個誰也不想的……得了就得了，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余燼默了默，沒有接話。

    她在?心里?想，我有病這個不是真的，但是你?說的那個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