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李顯舟連忙擺手,“沒什么大事,只是想來向世子回報一下山陽郡如今的進程,想來公子也知道了,是世子讓下官暫任山陽新郡守的,這是世子對我的信任,我自然不能辜負世子對我的希望?!?/br> 蘇瑾言聞言,神色依舊淡淡的,“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辭了?!?/br> “蘇公子慢走?!?/br> 但,蘇瑾言在上馬車之前忽然又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如盯著獵物的鷹一般不帶一絲情緒的盯著李顯舟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李大人,在下有一事相問,不知道李大人能否為我解答?!?/br> “公子請說?!?/br> “聽世子說,當日那朱遂仁臨死之前正意圖謀害世子,不過所幸被孫宏阻止了,但他卻在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人暗針射殺,這件事李大人應該是知道的吧?” 李顯舟還沒開口,一旁的孫宏就一臉后怕的開口道,“是真的是真的,公子您可不知道當時有多驚險,我看那老東西竟然想殺世子簡直是氣煞我也,我想都沒想就沖過去抱住了那老東西的大腿,我當時就想啊,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那狗東西傷到世子分毫。” “可是怪了,我抱著他的時候老東西還死命掙扎企圖把我一腳踹開呢,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動了,若非世子提醒我都不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br> 孫宏說著依舊后怕不已,“太驚險了,那針究竟有多毒啊,簡直見血封喉,倘若那針是對著世子的,那后果不堪設想?!?/br> 蘇瑾言和李顯舟的神色同時凝重起來。 蘇瑾言全程不動聲色的看著李顯舟,似是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東西,可惜,他的一舉一動都太過正常,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這樣的人,他要不是本身如此,就會是個極厲害的隱藏高手,蘇瑾言在思索著,倘若此人完全沒有問題,為什么孫子柏會特別留意他呢? 能在被朱遂仁完全滲透且掌控著的山陽郡里做一個特立獨行的縣令,他不與他們同流合污,他甚至以非常手段暗示百姓們私自藏糧,他還不顧臉面每年都去郡守府又哭又鬧,只為了讓他管轄之縣能少交些稅銀。 他似乎真是一個好官,父母官,不畏強權甚至不擇手段,不顧臉面,可是,站在朱遂仁的角度來說,他為什么會允許這樣一個刺頭的存在呢? 孫子柏走后蘇瑾言就著手調(diào)查了這個李顯舟,問題就出在這里了。 匡義軍余孽罔顧百姓死活,不斷的逼他們開荒種田交糧,那是把多少百姓往絕路逼,如此行為,蘇瑾言不相信這群人還有當年匡義軍的初衷,所以,按道理李顯舟如此一個礙事的刺頭,他們無論如何都容不下的。 可偏偏李顯舟一直活的好好的,甚至連他離譜的行為都被容忍了,這真的是出于朱遂仁等人的疏忽大意嗎? 蘇瑾言心思電轉(zhuǎn),可面上卻半點不顯,“所以李大人,當時那朱遂仁死的時候,大人并不在場是嗎?” 李顯舟雖然不知道蘇瑾言為什么會這么問,但還是點了點頭,“確實不在?!?/br> “當時百姓躁動,與郡府的官差們打成一片,剛巧孫小將軍又帶著都尉府的官兵們趕到,一時間現(xiàn)場亂作一團,我好不容易擠到那鳴冤臺邊上,卻險些被暴怒的百姓們打死,”李顯舟說著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樣,因為他當時穿著縣令的官服呢,被百姓們遷怒暴打也是理所應當,不過從他的言語中不難看出他絲毫沒有責怪百姓們的意思,“等我好容易爬上鳴冤臺的時候,那朱遂仁已經(jīng)死在地上了,現(xiàn)場也已經(jīng)得以控制,當時并不知道此事如何發(fā)生,我也是后來從孫小將軍口中才得知此事。” “后來想想,可真是驚險啊?!?/br> “原來如此,”蘇瑾言了然,只是眼底思索著什么卻沒人知道,“多謝李大人解答。” 那針毫無疑問是從人群中而來的,而且,一開始那針對準的并非朱遂仁,而是孫子柏。 所以這個李顯舟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深藏不漏,眼下似乎很難做出定論,畢竟此人若真是個深藏不露之人,想必也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所以查是不可能查到的。 兩人隨即在侯府門口分別,李顯舟回了客棧,但胡岸派去的護衛(wèi)很快回來稟報李顯舟讓人給都尉府遞了拜帖。 李顯舟身為代任山陽郡郡守,如今他的頂頭上司蘇州牧錢維安屬于戴罪之身,他自然不合適見,而孫子柏這個平南侯世子又不見他,他理應拜見都尉府,完全的合情合理。 這是胡岸也納悶的地方,從山陽郡回來的路上世子就吩咐他叫人注意著李顯舟的動向,可是,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盡職盡責頗受百姓們愛戴,上任之后更是廢寢忘食,這李顯舟無兒無女也沒娶妻,于是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撲在公事上,別人一個月的工作量他十天就做完,除此之外他還能抽出許多時間體察民情,他與百姓侃侃而談,不嫌棄也不擺架子,是那樣的平易近人。 胡岸都納悶了,如此好官簡直天下難尋啊。 況且在山陽郡一事上,他可是幫了世子大忙的人,所以胡岸都有些懷疑世子是不是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