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為弟弟劇透頭疼中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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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勸慰道:“你是未來的唐國公,身上已經(jīng)是最高的爵位,將來前途無量,低調(diào)些更好。你兩個弟弟則需要自己打拼,所以才需要顯露出才名。你現(xiàn)在做得很好,有我早年的風(fēng)范?!?/br> 李建成露出笑容:“父親,我會繼續(xù)努力?!?/br> 李淵拍了拍李建成的肩膀:“好。二郎和三郎大概會被高公教訓(xùn)許久,我們別留在府中了。走,我們爺倆許久不見,一起去狩獵?!?/br> 李建成笑道:“是!” 李淵把剛才還勸李建成別馳獵無度的話忘在腦后,爺倆開開心心狩獵去了。 狩獵這愛好,真是深入唐國公府除了李玄霸所有人的骨子里,控制不住啊。 高颎與李世民、李玄霸回到他們居住的小院。 高颎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眉頭仍舊緊皺:“你們居住的院落如此僻靜狹???” 李世民道:“這里有側(cè)門可以隨時偷溜出門,又遠(yuǎn)離其他人,很安靜,我和阿玄很喜歡這里?!?/br> 李玄霸點頭:“僻靜些好。” 高颎眉頭松開:“既然是你們自己選的,僻靜些也不錯。只是不要隨時偷溜出門,注意安全?!?/br> 李世民和李玄霸道:“是。” 高颎又問了李世民和李玄霸生活上的一些瑣事,才去檢查李世民和李玄霸的功課。 李玄霸的功課向來不需要讓人cao心。李世民已經(jīng)補了大半功課,功課做得很認(rèn)真。高颎若晚到幾日,估計都發(fā)現(xiàn)不了李世民貪玩荒廢學(xué)業(yè)的證據(jù)了。 他無奈地瞥著李世民道:“你若每日完成一些功課,何至于現(xiàn)在忙碌?” 李世民這個弟子,真是讓他又愛又氣。 李世民耷拉著腦袋道:“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 高颎道:“承諾了就要做到,我希望你沒有下次。” 李世民腦袋耷拉得更厲害:“是,弟子盡力?!?/br> 教訓(xùn)人點到即止,知道錯,真心反省就行。高颎沒有繼續(xù)訓(xùn)斥李世民。 他拿起李世民和李玄霸的功課,給二人講解功課上出現(xiàn)的錯漏,隨意講起課來。 李世民和李玄霸一左一右坐在高颎身旁,就像是尋常孫兒陪伴祖父一樣,也很隨意地聽起課來。 高颎最初給李世民、李玄霸授課時很嚴(yán)肅。李世民和李玄霸規(guī)規(guī)矩矩跪坐著聽課。 熟悉之后,除了正式授課的時候仍舊嚴(yán)肅,高颎與李世民、李玄霸講解功課時變得隨意起來。 李世民和李玄霸要學(xué)的知識很多,高颎擔(dān)心把兩個孩子繃太緊,所以特意制造閑適的氛圍,讓兩個孩子不要對繁重的功課心生抵觸。 高颎講課深入淺出,各種典故信手拈來,再難的知識在高颎口中都能化作一個個具體的事例,讓李世民和李玄霸像聽故事一樣明白他想教授的知識。 中途仆人前來添了一次茶水。 高颎喝完了一壺茶,如廁回來時才察覺自己喝的水過于解渴。 李世民炫耀道:“這是阿玄炒制的茶葉,沒有加其他配料,直接沖泡引用。我原本認(rèn)為茶水過于寡淡,喝習(xí)慣淡茶后,竟比喝蜜水還舒坦一些。吃rou時喝茶水也更解膩。老師離開時帶些走。唉,我本來早就讓阿玄送些茶葉給老師,阿玄總說還不夠好,再等等?!?/br> 李玄霸道:“是還不夠好,茶葉味道還有苦澀?!?/br> 手工茶也是網(wǎng)紅手工藝品的智商稅產(chǎn)品,磨碎了還能做成護膚品。 李玄霸曾經(jīng)做過一個企劃,從茶葉采摘、制備、烘焙,到磨粉做成護膚品,全部流程都是手工親自制作,并拍成視頻。這個取名為“臻品茶”的系列護膚品果然賣脫銷,成為店里的招牌明星產(chǎn)品。 他只會烘焙紅茶、綠茶,各種半發(fā)酵茶的火候他掌握不好。而他烘焙的紅茶和綠茶,也肯定沒有市面上賣的最普通的茶葉好喝。 成熟的工業(yè)化制作的茶葉,品相是他這個生疏的手工藝者不能比的。 到了這一世,李玄霸喝不慣過于甜膩的飲子,一直在摸索散茶炒制。但好的茶葉很貴重,制作散茶還需要許多工具,李玄霸一直沒機會。 今年李玄霸手中有了錢和人,才把散茶制作出來。但說實話,他現(xiàn)在做的綠茶腥味和苦味都很重,實在說不上好喝,他實在沒臉?biāo)腿恕?/br> 高颎笑道:“又是復(fù)原古方?” 李玄霸理直氣壯:“是的?!?/br> 高颎道:“我先拿些走。有更好的,你再送來便是?!?/br> 李世民道:“就是!阿玄太好臉面,不夠好就不送,這不好。” 李玄霸真想踹二哥一腳。剛挨了揍,你現(xiàn)在就精神了? 高颎很自在地拿了弟子的東西,又布置了功課,正打算離開。 李玄霸攔住高颎,道:“老師,今日早晨我面圣時,陛下讓我和二哥拜薛大夫為師。” 高颎道:“薛玄卿為當(dāng)今文壇魁首。他的本事不僅是文才,文才只是小道。薛玄卿曾為先帝掌文翰,出自他手中的詔令無數(shù)。他對政治大局相當(dāng)有建樹,你們可向他求教?!?/br> 李玄霸本以為薛道衡只是在文學(xué)上建樹很高,沒想到高老師對薛道衡的評價如此高。 他反省,自己不該因為史書只記載了薛道衡的文才,就輕視薛道衡的其他才華。 冷靜下來想一想,能成為皇帝專屬秘書的人,肯定不僅僅是文采好。 李世民給李玄霸使眼色。 高颎問道:“大雄,你有何事?” 李世民道:“這個……” 他繼續(xù)看向李玄霸。 李玄霸道:“我無意間探聽到一件事,有些忐忑,不知該不該和老師說?!?/br> 高颎嘆了口氣,半真半假的抱怨道:“每當(dāng)你這么說的時候,一定是很麻煩的事。說吧,此事和薛玄卿有關(guān)?莫非是薛玄卿那臭脾氣又惹了陛下?” 李世民驚呼:“老師猜得好準(zhǔn)!” 高颎道:“你們先提起拜師薛玄卿,才說有忐忑事,當(dāng)然和薛玄卿有關(guān)。” 李玄霸十分敬佩。老師已經(jīng)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李玄霸道:“我在太常寺卿與樂工交流時,無意間聽到陛下和蘇太常寺卿言,薛大夫曾在歸京時呈給陛下《高祖文皇帝頌》,是行《魚藻》諷諫?!?/br> 高颎猛地一拍桌案:“荒唐!” 《詩經(jīng)·魚藻》是歌頌周武王的詩篇,成文時是周幽王時期,所以后世認(rèn)為此詩是以周武王諷刺周幽王。 李世民嘆氣道:“周武王是開國君王,周幽王已經(jīng)是第十二代君王。所以以歌頌開國君王諷刺末代君王或許確有此事。但文帝是陛下之父,歌頌陛下的父親,怎么能叫諷諫陛下?” 高颎深呼吸了幾下,道:“陛下和蘇威說的此事?” 李玄霸點頭。 高颎氣得笑了出來:“當(dāng)初薛玄卿被貶嶺南,就是與蘇威過于親近,坐蘇威結(jié)黨營私之罪,幾近喪命。蘇威聽陛下怨言,不僅不幫薛玄卿解釋,甚至連提醒薛玄卿一句都不肯?好,蘇威,真是太好了!” 蘇威和薛道衡是摯友啊! 第62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 = 高颎的笑容十分悲憤。 高颎在隋文帝時是有名的“伯樂”, 十二歲生擒老虎的隋朝大將韓擒虎,權(quán)傾朝野被楊廣忌憚的楚國公楊素,以及曾與他共同參決朝政的蘇威, 都是由他舉薦給隋文帝。 他對蘇威有舉薦之恩, 還有共事之情, 關(guān)系自然不錯。 至少高颎自己認(rèn)為很了解蘇威,與蘇威關(guān)系不錯。 蘇威很有才干,為官也清廉, 唯一的缺點就是過分追求名聲,所以為官時很喜歡與同僚結(jié)交,聲勢過于浩大。 當(dāng)時蘇威的兒子蘇夔與沛國公鄭譯、國子博士何妥爭論樂理, 大半朝臣都支持蘇夔。鄭譯與何妥是個小心眼的人,狀告蘇威結(jié)黨營私。隋文帝因此罷免了蘇威的官職, 薛道衡坐罪流放嶺南。 高颎知道蘇威不一定有結(jié)黨營私的心思, 只是太愛經(jīng)營名聲。而且蘇夔贏過鄭譯和何妥也不是因為蘇威結(jié)黨營私,而是蘇夔在樂理上的造詣確實贏過這兩人。 蘇夔在獲罪之后著十五篇《樂志》,再次闡明了自己的觀點,把鄭譯和何妥駁得體無完膚。世人皆暗中笑話鄭譯和何妥。 后來隋文帝冷靜下來后,也察覺蘇威確實沒有結(jié)黨營私的心思, 一年后起復(fù)蘇威,并將當(dāng)時因蘇威結(jié)黨營私案獲罪的大臣詔還, 薛道衡也在此列。 此后薛道衡獲得了隋文帝的信任,逐步高升,為隋文帝執(zhí)掌樞要筆墨。 薛道衡與蘇威可謂是同苦過。比起只是免職的蘇威, 薛道衡流放嶺南更加兇險。他們回到朝堂之后, 關(guān)系自然更加親近。 當(dāng)時人總傳言薛道衡文人脾氣尖酸刻薄, 得罪了很多人。其實薛道衡對朋友是極好的。他心胸坦蕩, 身居高位的同僚反而特別喜歡與薛道衡為友。 比如薛道衡與楊素就是好友。 楊素常為薛道衡寫詩,隋文帝時期寫了《贈薛內(nèi)史詩》《山齋獨坐贈薛內(nèi)史二首》。兩人關(guān)系好到隋文帝因忌憚位高權(quán)重的楊素,不敢讓薛道衡繼續(xù)執(zhí)掌樞要筆墨,將薛道衡外放的程度。 楊廣繼位時,即使薛道衡那時對與楊廣交好的楊素頗有微詞,但楊素仍舊將薛道衡當(dāng)作最親密的朋友。 他快死之前連給兒子的遺書都沒寫,一口氣寫了整整十四首《贈薛播州》,當(dāng)作給好友的遺言。 這十四首《贈薛播州》一改楊素之前旖旎詞風(fēng),詞氣宏拔,氣勢磅礴,是楊素一生中最頂尖之作。 薛道衡悲傷評價,“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豈若是乎”。 與野史小說中常愛送人侍妾的心胸寬廣形象相反,楊素是個心胸狹窄的人,當(dāng)權(quán)時常黨同伐異。 能被楊素視為摯友,說薛道衡不會做人,言過其實。 高颎和李世民、李玄霸說起往事。 他提到了曾經(jīng)的楊素,曾經(jīng)的蘇威,提到了薛道衡和楊素、蘇威的友誼,提到了楊素死前為薛道衡寫的十四首《贈薛播州》。 人老了,回憶過去時總?cè)菀讉瘛?/br> 楊素也是由高颎舉薦做官,卻為了幫助楊廣奪嫡捅了高颎好幾刀。高颎在楊素死時因為太過快樂,裝不出悲傷的模樣,只能裝病不去喪禮。 但現(xiàn)在提起曾經(jīng)的楊素,高颎竟然也為楊素晚年風(fēng)光下的凄涼落下淚來。 與高颎一起從北周一路走來的老臣越來越少,他的敵人和朋友都逐漸身影淡去,漫長的人生道路上只有寥寥數(shù)人同行。 薛道衡在這寥寥數(shù)人中,蘇威也在。 高颎知道以蘇威的性格,大概率沒有落井下石。 他只是默默地聽著,默默地隱瞞。 他只是什么都沒做。 但蘇威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他雖重聲望,但性格生性乖僻,遇到自己不認(rèn)可的事,哪怕對著隋文帝都會發(fā)怒,所以官路才會幾起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