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為弟弟劇透頭疼中 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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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徭役不停天下反 = 李世民在家中頹廢了幾日。 他的頹廢就是每天讀書習(xí)武。連竇夫人都沒看出他在頹廢, 還以為李世民沒有以前跳脫,是變成熟了。 李智云倒是看出了二哥的不同。 這么久沒見,二哥見到自己居然沒欺負自己, 真是奇怪。 他悄悄問李玄霸:“二兄是不是被大兄欺負了?” 李玄霸道:“沒有。他去涿郡時看到了被強征徭役的百姓的慘狀, 心里窩火又無能為力, 所以心情不好。” 李智云似懂非懂。 對于出身國公家的孩子而言,“百姓慘狀”這種事離他們太過遙遠。 李玄霸揉了揉五弟的腦袋:“趁著二哥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會欺負人, 你正好多向他討教學(xué)問。他這次會認(rèn)真教你,不會欺負你。” 李智云猶豫:“這不太好吧?不是該安慰二兄嗎?” 李玄霸輕笑:“你像以前那樣對待他就是安慰他。” 李智云不明白三哥的意思,但三哥的話總是對的。 把李智云丟給李世民后, 李玄霸回到唐國公府,替代心情不好的二哥和年幼怕染病的五弟, 承擔(dān)起看望和照顧兄長的責(zé)任。 李建成回到家后就病倒了。唐國公府的嫡長子病倒, 府中氣氛很緊張。 于情于理,李玄霸都要做出一番好弟弟的模樣,以減輕母親的負擔(dān)。 竇夫人擔(dān)心體弱的李玄霸染病,本不想李玄霸回來。 聽說涿郡的疫病可能會傳染,她把李智云交給李玄霸和李世民照顧, 讓萬氏帶著李元吉、李六娘和李建成的妾室女兒去別莊居住,只自己留在家中照顧李建成。 萬氏沒有照顧李智云, 是萬氏自己懇求的。 比起讓李智云待在她身邊,她更想將李智云交給李世民和李玄霸照顧,自己去照顧李元吉等人。 竇夫人看出了萬氏的心思, 默許了。 聽了母親擔(dān)憂的話, 李玄霸道:“醫(yī)師已經(jīng)診斷出兄長并非疫病, 只是疲憊。雖然以防萬一, 年幼的弟弟和也去過涿郡的二哥不好留在府中,但若府中兄弟全部避開,兄長心里大概會難過。何況我也不能坐視母親一人勞累?!?/br> 竇夫人嘆氣:“你自幼就友悌?!?/br> 她想起李玄霸從小對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好,心里很不是滋味。 理智上,竇夫人知道要讓孩子們之間兄弟和睦,比起占據(jù)嫡長位置的李建成和怎么也教不聽的李元吉,應(yīng)當(dāng)讓更懂事和更有本事的二郎、三郎忍讓。 感情上,竇夫人心里總是在撕心裂肺地質(zhì)問自己“憑什么”。 二郎三郎自幼在她身邊長大,就算四個孩子都是她所生,她與二郎三郎當(dāng)然也最為親近。 只是她是母親,是唐國公府的主母,不能感情用事。 竇夫人不斷地說服自己理性地平等地對待所有孩子,這樣對孩子、對這個家才最好。但每當(dāng)看著李世民和李玄霸退讓,特別是病弱的三郎對兄長、四弟友悌卻得不到好意回饋的時候,竇夫人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痛。 她強忍著痛苦,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慈祥微笑:“三郎是個好孩子,那就辛苦你了?!?/br> 李玄霸道:“有仆人照顧兄長,我不過是叮囑仆人幾句,讓他們別偷懶。不算辛苦。母親去休息吧,有我在?!?/br> 在李玄霸的勸說下,竇夫人才去休息。 李建成見李玄霸來照顧他,臉色并不好看。 他心里很想問,自己灰溜溜地從涿郡回來,李玄霸是不是很得意。 但李玄霸沒有表現(xiàn)出對他的敵意,他這樣問,反倒是顯得自己心虛氣短。所以他只能把話憋著,越發(fā)難受。 李玄霸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李建成的別扭。 他檢查了府中仆人的疏漏后,拿了一本書坐在李建成床頭:“兄長有什么需要,請隨時吩咐?!?/br> 李建成甕聲甕氣道:“有仆從在,我吩咐你做什么?!?/br> 李玄霸笑了一下當(dāng)回應(yīng),低頭看書。 他這樣淡然的模樣,讓李建成更窩火。 李建成問道:“二郎身體還好嗎?他上過戰(zhàn)場,應(yīng)該很習(xí)慣涿郡的情況?!?/br> 說完這句話后,李建成就后悔了。 在李玄霸還沒有表現(xiàn)出惡意的時候,自己主動提起這件事,倒像是自己嫉妒李二郎。 李玄霸把書放在膝蓋上,抬頭道:“戰(zhàn)場和涿郡怎么能一樣?涿郡還沒開戰(zhàn)呢。二哥也受到了刺激。只是我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沒告訴母親?!?/br> 李建成不知道為何,心中涌出一絲雀躍:“李二郎也病了?” 李玄霸沒直接回答:“任何有良心的人看到涿郡的慘狀都會難受。兄長這樣才正常?!?/br> 李建成道:“正常啊……” 他心中涌出惆悵,因羞惱對李玄霸的敵意消失了不少。 李玄霸點頭:“對,正常?!?/br> 這次李建成的生病,李玄霸確實沒有任何嘲笑的心思。 李建成縱然有再多不是,至少他有正常人的情感,看到百姓的慘狀會做噩夢。 李玄霸的態(tài)度讓李建成心里好受不少。 他本來就沒有染上疫病,只是心病。心態(tài)輕松后,李建成的身體很快就好了起來。 竇夫人以為是李玄霸照顧妥當(dāng),才讓李建成身體這么快好轉(zhuǎn)。當(dāng)李玄霸回到別莊后,在夏秋季節(jié)變換的時候例行小病一場,竇夫人對李玄霸愧疚更甚。 萬氏帶著李元吉等人回到了唐國公府,李智云就像是被忘記了似的,繼續(xù)留在李世民和李玄霸身邊。 竇夫人沒有再提起讓李世民和李玄霸親近李元吉,疏遠李智云的事。 萬氏暗自抹了眼淚,高興地哭了。 只是一點風(fēng)寒,李玄霸沒幾日就好了。 時間已經(jīng)進入七月。徭役還在繼續(xù)。 百姓的田今年是沒法耕種了。賣身給勛貴的農(nóng)人不需要服徭役,勛貴的田地正進入熱火朝天的夏糧收割時節(jié)。 洛陽附近田地種植的夏糧多是小米或者大豆。收獲之后,農(nóng)人立刻將田地翻弄,種上冬小麥。 唐國公府的田地也豐收了,糧食堆滿了倉庫。 李玄霸用楊廣的賞賜和李淵給的錢財購買了許多田地莊園。 百姓每戶家中青壯男女都被征發(fā)徭役,家中只剩下老幼,拼了命也會誤了農(nóng)時,收獲的糧食還不夠果腹。 但賦稅還是要按照原本的田地和人頭征收的。 許多青壯男女有命回到家鄉(xiāng),還來不及享受家人團聚的喜悅,就要面臨交不起賦稅的災(zāi)厄。 這時就是勛貴世家豪強土地兼并和擴充奴仆的好時機。 李玄霸早早準(zhǔn)備好了錢糧,派奴仆在各地瘋狂購入莊園田地。 他購買莊園和田地的時候打著“義莊”的旗號,不僅給的錢糧更多,和那些青壯簽訂的“賣身契”也更寬松。 這些青壯只需要在莊園里干上五年,每年繳納與官府規(guī)定田賦相等的糧食布匹,五年后不僅能恢復(fù)人身自由,還能帶走原本賣出去的田地。 李玄霸讓仆人宣傳,他不是購買田地和奴仆,只是“抵押”。 李玄霸用的是他和二哥的名號,契約上只蓋了他和二哥的印章,沒有以唐國公府的名義。 他雖然攢了許多錢糧,但對比其他勛貴豪強,這點錢糧不過是小打小鬧,又分散各地,實在是不顯眼。 再加上各個地方消息不靈通,每個州縣之間民間通信都需要以日計,上層勛貴也不關(guān)心底層百姓的事,所以這點小事沒有引起任何勛貴豪強注意,更別說引起朝廷注意。 就是李淵和竇夫人都對此事知情不多,頂多知曉李玄霸拿自己和李世民的錢財去救助了一些百姓而已。 李玄霸所做的“善事”只在底層百姓間傳遞。 許多百姓都等著“李二郎、李三郎”來拯救他們,甚至愿意不簽五年契約,一輩子投靠兩位“菩薩佛祖”。 李玄霸很快就將手中錢糧花了個干干凈凈。 反正他背靠唐國公府,手中零花錢沒了也不會降低他和二哥的生活水準(zhǔn)。 老師們知道此事后,悄悄送給李世民和李玄霸許多錢糧,讓他們繼續(xù)以“李二郎、李三郎”的名義“借貸”。 宇文小娘子和長孫小妹還以自己的名義送來金銀,支持李玄霸和李世民的善舉。 兩位少女并不知道李玄霸和李世民所做的事不是善舉。 老師們知道李玄霸的善意不純粹。 以現(xiàn)在民怨積累的速度,五年后天下一定已經(jīng)很亂了。李玄霸說五年后讓那些百姓離開,那些百姓肯定也不愿意離開。這些擴充的人力和田地,都將成為李玄霸和李世民的根基。 而且有“五年”這個期限,即使楊廣得知了此事,也不會對李玄霸和李世民生出警惕。 比起其他勛貴世家豪強們直接土地兼并購買奴仆,李玄霸和李世民五年后就會將土地和奴仆“放還”,這簡直是純粹做好事了。 老師們唯一擔(dān)心的是李玄霸和李世民會不會在民間聲勢太過。 李玄霸寫信打消了他們的疑慮。 “陛下眼中沒有百姓。朝中大部分公卿眼中也瞧不起百姓,所以在百姓中的聲望在他們眼中一文不值。他們不會忌憚我和二哥?!?/br> 宇文弼猶豫了許久,還是將李玄霸真正的用意告知了宇文珠,沒有讓宇文珠過分誤會李玄霸的高尚。 宇文珠得知李玄霸的用意后,確實低落了一會兒。 但她想起李玄霸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一句話,“論跡不論心”。 無論李三郎的目的如何,李三郎做的就是善事。 何況這些目的難道就不是“善舉”嗎? 等天下大亂,這些百姓會成為唐國公府抵抗亂世的底蘊,唐國公府也會為這些百姓提供庇佑。 這封信宇文弼也拿給了宇文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