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為弟弟劇透頭疼中 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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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挑眉:“哦?真的?我不信?!?/br> 李世民放下手,怒氣沖沖道:“你以為我會中你的激將法嗎!” 他搶過李玄霸手中的劍,不由分說塞進王薄手里:“拿著拿著拿著,我又不虐民,我還怕你不成!” 王薄愣愣地低頭看著手中的劍。 李世民不去看王?。骸鞍⑿阋趺窗才潘??” 李玄霸道:“這世上容不下一個庶民義士,但容得下一個教化庶民的世家大賢。你看王薄的王,像不像已經(jīng)沒落的瑯琊王氏的王?” 李世民嘴張得太大,下巴差點脫臼。 王薄嚇得手中的劍都掉了。 第163章 無所謂我不在乎 不管周圍人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 李玄霸繼續(xù)興致勃勃講解“設(shè)定”。 “昔日瑯琊王氏南渡,南朝在建康附近僑置瑯琊郡,讓瑯琊王氏聚居。發(fā)展到如今, 建康城被隋文帝所毀, 瑯琊王氏也早就不復(fù)曾經(jīng)輝煌, 族人有的投奔關(guān)中為官,有的散落江南四處。王云便是其中一支?!?/br> “王云雖自幼家貧,耕讀為生, 但飽讀儒經(jīng),一直秉承先賢的教導(dǎo),想要教化萬民。” “隋朝還安定的時候, 王云常行走鄉(xiāng)土之間,尋聰慧的孩童免費為他們開蒙, 教導(dǎo)鄉(xiāng)民移風(fēng)易俗?!?/br> “當(dāng)楊廣橫征暴斂, 王云不忍看民間疾苦,歸隱山間。直到……”李玄霸手動幫二哥把下巴合上,“直到大唐皇帝李世民聽聞王云賢名,征召王云出山。但王云拒絕皇帝征召。他前往還未教化的地方,盡心盡力地教化一地又一地的百姓, 讓原本的蠻夷之地變成了文化鼎盛之地?!?/br> 李世民再次抱頭。弟弟又要搞什么鬼? “皇帝已經(jīng)被殺了,知世郎也成了不死的傳說。接下來要做何事才能讓百姓過得更好?”李玄霸語氣平緩, 但帶著笑意道,“首先,我們需要讓更多的百姓懂得思考, 知道自己過得不好?!?/br> “即, 開民智?!崩钚詳蒯斀罔F。 李世民喃喃道:“我弟弟又瘋了?!?/br> 李玄霸搖頭:“我沒瘋。二哥, 這樣對你也有好處。如果人才只能從世家勛貴中選擇, 他們就會輕蔑皇權(quán)。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科舉嗎?越多的人讀書科舉,你才能越肆無忌憚地對待那些蔑視皇權(quán)的勛貴。因為他們不干,有的是人干。” 眾人眼神古怪。三郎君,你不就是最蔑視皇權(quán)的人嗎? 李玄霸道:“教化百姓,不僅是先賢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先賢對明君的期盼?,F(xiàn)在的讀書人為了自家的利益,不再遵循先賢的教導(dǎo)。但若出現(xiàn)一個遵循先賢教導(dǎo)的人,仍舊會獲得他們的稱贊。” “王薄,你曾和我說你試圖教導(dǎo)農(nóng)人孩子,卻發(fā)現(xiàn)農(nóng)人孩子從小吃不飽穿不暖,比士人孩童愚笨許多。但愚笨只是學(xué)得慢,不是不能學(xué)?!?/br> “這世間學(xué)問大多掌握在世家手中,就是勛貴他們都瞧不起。如我老師高公、宇文公這樣的非世家大儒寥寥無幾。大儒身份高貴,早就忘記教化百姓的責(zé)任,不齒與鄉(xiāng)民為伍?!?/br> “讓如今世上真正的大儒去教導(dǎo)平民百姓,他們絕不會做。王薄,但你會盡心盡力地做?!?/br> 李玄霸把劍撿起來,重新塞回王薄的手中。 “你將來不可能出仕。出仕就會和人爭權(quán)奪利,就會被人深挖過往,就算我再為你隱藏身份,你也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但拒絕征召,只在民間開書院,不會有人特意去尋你這個閑云野鶴的麻煩。” “新生的王朝需要一個心系百姓的大儒作為招牌,來號召更多的文人教化萬民?!?/br> “你希望能讓更多的百姓讀書,大概是這個世上唯一全心全意投入這項事業(yè)的讀書人?!?/br> 李玄霸拍了拍王薄的肩膀,道:“放心,族譜造假我家是最專業(yè)的。再者瑯琊王氏已經(jīng)衰敗久矣。當(dāng)你傳出不慕名利只愿教化萬民的大賢名聲,瑯琊王氏絕對會承認(rèn)你的身份。有世家為你證明,你可高枕無憂?!?/br> 李世民無語翻白眼。阿玄!不要逢人就說我們家隴西李氏的世家身份是假的??! 李玄霸繼續(xù)道:“你要付出的就是你現(xiàn)在身為知世郎王薄的一切。王薄必須永遠(yuǎn)消失。只有所有人都尋不到他,他才能永遠(yuǎn)存在。你有信心扮演好一個心系平民百姓的大儒嗎?一旦你泄露身份,不僅你的性命,知世郎壯舉造成的影響和你教化百姓的夢想都會遭遇重創(chuàng)。你就白忙一場了?!?/br> 王薄反問道:“既然三郎君知道一旦我的身份泄露,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白忙一場,三郎君為何要冒險?” 李玄霸道:“因為心中不平——你沒有做錯,憑什么被這個世道逼死?因為性格貪婪——只是讓楊廣被百姓公開行刑還不夠,我還能利用你做更多的事。” 王薄道:“如果三郎君你輸了……” 李玄霸笑道:“輸了就輸了。輸了又如何?” 李玄霸張開手臂,像是要懷抱天地。 “我能看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歷史也很長,未來也很長。我們現(xiàn)在做的事重要,也不重要。” “現(xiàn)在沒有你王薄,將來還有黃巢,有方臘,有李自成,有洪秀全……還有真正能改天換地的人站在我目光所及的末端,正微笑著對我頷首?!?/br> 他收回手臂,比了一下自己的小指節(jié)。 “我們的存在,在歷史長河中就只占這么一點。” “我們成功,或許能讓未來變得更美好;我們失敗,也不過是走一段老路,不會讓未來變得更差?!?/br> 李玄霸放下手:“所以我的謀劃一直都不是奔著成功去,也不是奔著未來去,只是因為我現(xiàn)在胸中不平,我現(xiàn)在想這樣做。王薄,我知道,現(xiàn)在的你一定會接受我的建議?!?/br> 王薄問道:“為何?” 李玄霸笑道:“因為你成親了。別說什么成親是為了完成人生最后的愿望。我也成親了,我知道我在成親時想什么?!?/br> 即使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zhǔn)備,即使覺得自己已經(jīng)釋然,但在成親的那一刻,與宇文珠拜堂的那一刻,李玄霸不可抑制地想象著他與宇文珠的未來。 后世網(wǎng)絡(luò)上常嘲笑,無論男女在與自己喜歡的人牽手時,都會把結(jié)婚銀婚金婚都腦補一遍,會想著將來兩個白發(fā)蒼蒼的人也手牽手走在陽光下的模樣。 不會有人在與自己心愛的人成婚時,不去想象美好的未來。 這不是說他們成婚時就變得貪生怕死。正因為會想象美好未來還慷慨赴死,才更顯悲壯。 但憑什么要悲壯? 楊廣不該死嗎?百姓不該砍下他的腦袋嗎? 該! 明明做的是正確的事,就因為這狗屁世道逼人悲壯,就必須悲壯? 李玄霸年幼時,便想救高颎和宇文弼便救了,想救楊昭也救了。雖然他有救不了的人改不了的命,但他的胸中生出不平氣的時候,他從未袖手旁觀。 就是明知道二表兄是去找死,李玄霸也給二表兄提過建議,只是二表兄不接受。 李玄霸道:“那么王薄,你呢?你已經(jīng)完成了一個夢想,現(xiàn)在是否愿意變成另一個人,隱藏在世家的羽翼下,去完成下一個夢想?” 李玄霸沒等王薄回答,又轉(zhuǎn)頭對孫宣雅道:“孫將軍若也想當(dāng)個教書先生,我便派人教你讀書。將來你與王薄把手同游時,也能開個書院專教女弟子讀書習(xí)字。縱然女子難以為官,讀書本身也能讓她們多一點安身立命的本事。” 孫宣雅笑道:“我男人教過我讀書識字,我覺得我還蠻聰明的。會不會太麻煩三郎君?” 李玄霸道:“不麻煩。我會讓你再揚名一次,史書和天下人不僅會記住‘孫宣雅’,也會再次記住你新的名字。” 孫宣雅用胳膊肘撞了王薄一下:“快答應(yīng)。能不死就別找死!不就是扮做另一個人,多容易?我馬上就給你扮個大家閨秀瞧瞧!” 王薄疼得齜牙咧嘴,心中嘀咕,你還大家閨秀?當(dāng)別人是睜眼瞎啊? 李玄霸合掌:“那就這么定了。我現(xiàn)在就派人把你送走,可不能讓魏玄成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你至少隱居三年,三年后我保準(zhǔn)誰也認(rèn)不出你二人?!?/br> 當(dāng)我那么多護膚品是白做的嗎?每天用甘油精油敷臉,不做重活不曬大太陽,再培養(yǎng)一下口音姿容……自己還在當(dāng)網(wǎng)店合伙人時,又不是沒造過網(wǎng)紅帶貨。 王?。骸暗鹊?,我還……” 李玄霸道:“顏真,就交給你了。有信心做好這件事嗎?” 顏真嘆氣道:“郎君幾年前就在張羅這件事。雖然我不知道郎君要藏誰,但藏誰都沒關(guān)系,都準(zhǔn)備了這么久,我一定能做好?!?/br> 王薄驚訝:“幾年前?這、這……三郎君,如果我沒有殺楊廣呢?如果我殺了楊廣后不肯跟你走呢?你不是白忙碌了嗎?” 李玄霸兩手一攤:“沒關(guān)系,無所謂,我不在乎?!?/br> 王?。骸啊彪m然這樣腹誹救命恩人很不好,但他怎么覺得三郎君有一點點的瘋癲? 李玄霸催促道:“別耽誤,快離開。我和二哥也該回隴右爭奪天下了。這幾年你好好讀書,不準(zhǔn)出門。顏七,這幾年辛苦你了,好好教導(dǎo)王薄?!?/br> 顏真微笑道:“什么王?。坎皇乾樼鹜跏系耐踉茊??我身為郎君的心腹,將來榮華富貴少不了。這件事比俗務(wù)有趣,我不辛苦?!?/br> 李玄霸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教導(dǎo)‘王云’的同時,我還會給你派其他事做,很辛苦?!?/br> 顏真微笑崩裂。郎君你真的還會使喚人??! 李玄霸拂袖:“趕緊走,再會。” 王薄長嘆一口氣,被樂呵呵的孫宣雅用手指頭戳著給李玄霸和李世民作揖告別,然后被孫宣雅拉上了馬車。 李世民蹲在地上,仰頭面無表情地目送王薄和孫宣雅離開。 李玄霸輕踹了二哥一腳:“怎么,舍不得你的劍?” 李世民沒好氣道:“你拿劍掛我頭頂,還問我舍不舍得?” 李玄霸道:“反正那劍斬不了你,還會為你增加聲望。至于大唐末代皇帝會不會落百姓手上,你還在乎這個?死野心家手中和死百姓手中有什么區(qū)別?都是恥辱?!?/br> 李世民蹲在地上罵罵咧咧道:“阿玄,你的精神狀態(tài)是不是出了點問題?幸虧我是你哥,能縱容你做這些瘋癲事。你看換了個人,絕對會打死你!” 李玄霸義正辭嚴(yán)道:“我從小體弱多病飽受病魔折磨,我受了這么多年罪,你還指望我能保持樂觀精神健康心理?二哥你說什么廢話?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有病嗎?” 李世民崩潰:“你有病就折磨我啊?” 李玄霸道:“是啊,誰讓你是我雙生兄長,從小把我拉扯到大?” 李世民:“……” 服氣服氣,我真你祖宗的太服氣了! 嗯?弟弟的祖宗也是我祖宗?怎么?!我就罵不得自己的祖宗了?! 李世民晃晃悠悠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給了李玄霸腦袋狠狠一下:“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沒有你在五六歲的時候就天天在我耳邊說‘大隋要亡了,我家要當(dāng)大唐皇帝,大唐要在三百年后亡了’的事大。” 李世民冷靜下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心里也沒起多少波瀾。 畢竟他從小心里就常常被弟弟驚起驚濤駭浪,救了個砍了皇帝腦袋的賊帥,確實不是什么大事。 李玄霸點頭,切換心聲:【對,沒有大唐滅亡時‘內(nèi)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的事大?!?/br> 李世民面無表情:“你與你哥的心聲連接已斷開,我什么都聽不見?!?/br> 李玄霸:【內(nèi)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 李世民:“聽不見。” 李玄霸:【內(nèi)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內(nèi)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 李世民:“聽不見聽不見。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我們這次出門就帶了秦叔寶一人,薛伯褒和魏玄成肯定很擔(dān)心我們。你真不告訴魏玄成?我想他應(yīng)該不會泄密?!?/br> 李玄霸:“魏玄成就是王薄曾經(jīng)軍師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我曾藏身王薄軍中的事也會被人知曉。他真情意切地與我針鋒相對,才更能顯示出我們對王薄的事毫不知情?!?/br> 李玄霸:【內(nèi)庫燒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