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為弟弟劇透頭疼中 第3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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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道:“大師的智慧和毅力都很令人敬佩。” 李玄霸笑道:“我不是問你對玄奘的看法。他是開門立派的大宗師,自然很令人佩服。” 王云駐足。 李玄霸腳步停頓,側身看向王云。 王云垂首,聲音冷硬,語氣不再像之前大儒慢條斯理,急促又尖銳:“無論是儒是道,好像出發(fā)點都和百姓沒關系。他們中高尚者是想自己成仙成佛,卑鄙者是想借傳教謀取榮華富貴。百姓如何,只是他們達成目的的手段?!?/br> 李玄霸繼續(xù)看著王云,沒有說話。 王云急急地喘了幾口氣,又道:“正如玄奘大師所言,朝廷推行佛道,也只是想讓百姓順從地咽下這一世的苦難?!?/br> 李玄霸道:“苦難是客觀存在的。百姓有了精神寄托,也是好事。” 王云猛地抬頭:“這不像是三郎君你會說的話?!?/br> 李玄霸對王云招了招手,讓王云繼續(xù)陪他在院子里兜圈子:“雖然話不中聽,理是這個理。有時候心里有個寄托,總比什么都沒有好。讀書是寄托,但大部分百姓都沒機會讀書,那么如果佛道能勸人向善,讓世間少一些紛爭,總比一片空白好。如果將來有了更好的信仰,百姓自會去相信更好的信仰?!?/br> 王云道:“殿下這句話,我就聽不懂了。” 李玄霸道:“聽不懂才讓你也加入這場辯論。你把你質疑和憤怒宣泄出去,去聽聽其他賢能之士如何說,然后才能想明白你想要傳達給百姓的信仰?!?/br> 王云黯然:“我真的有能力參與這場辯論嗎?” 李玄霸失笑:“你的嘴皮子能敲響隋亡的喪鐘,辯論會上的賢才們哪個能做到?” 王云道:“或許只是他們沒有做,不是做不到?!?/br> 李玄霸道:“他們沒有做,就說明他們不如你。放心,不還有我嗎?我提前幫你寫好提綱。這幾日,你就要多勞累了?!?/br> 王云搖頭:“是殿下勞累。既然有殿下教導,我會盡力?!?/br> 李玄霸開玩笑道:“只要你別一著急用出家鄉(xiāng)的口音就行?!?/br> 王云終于被李玄霸逗出笑容:“這個殿下放心,我不會?!?/br> 李玄霸笑道:“我還擔心魏玄成會不會一激動,喊破你的身份?!?/br> 王云笑不出來了:“玄成不會提刀要殺我吧?” 李玄霸大笑:“他倒是可能提刀來砍我。不過有我哥在,他再生氣也無可奈何?!?/br> 王云無奈道:“之前殿下說瞞著玄成,是因為知道的人越多,我就越有暴露身份的危險。但后來二郎君已經(jīng)登基,提前告知玄成大致也無事吧?” 李玄霸道:“最初瞞著他,確實是他心性還不成熟,我怕他泄露你的秘密。現(xiàn)在他能守住你的秘密,但反正不差這點時間,就再等等,給他一個驚喜,就當是逗逗他?!?/br> 王云嘴唇翕動半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他決定還是悄悄翻墻去魏先生家,讓魏先生揍一頓,以免魏先生忍不了了去揍三郎君,被二郎君貶官流放。 李玄霸安排好幫手之后,才讓顏真去尋其他佛道儒的辯論手。 這些人只需要晉王府長吏邀請,就已經(jīng)誠惶誠恐,哪敢奢望晉王親自來訪。 所以晉王親自尋訪的人個個都覺得自己肩上擔子很沉。 反佛斗士傅弈甚至召集家人,此次辯論自己要和禿驢們賭命。 李玄霸得知了此事,趕緊親自上門勸說,告知傅弈自己沒有滅佛的想法,只是讓進入中原的外來宗教都聽中原的規(guī)矩。 “儒家圣學無所不包,如果佛學能老實接受圣學引導,圣學連法家都能容納,還容不下佛學?” 傅弈堅決否認儒家圣學兼容并包了法家學說,但沒收回了賭命的想法。 李玄霸離開時,傅弈雙手握著李玄霸的手老淚縱橫:“殿下果然是今世第一大儒!圣學的未來,就在殿下身上!殿下一定是開宗立派之人!” 李玄霸被傅弈夸得頭皮發(fā)麻。 他寧愿面對被他的樂子破防要掄起長劍與他同歸于盡的友人,也不想面對把他夸得天花亂墜的含淚老人。 李玄霸覺得不舒坦,就要讓別人不舒坦。 他將一切定好后,才寫信給二哥和父親。 臺子我已經(jīng)搭建好了,二哥你就看我和父親上臺表演吧! 李淵和李世民面面相覷。 這一刻,雖然表面上還和睦,但實際上裂痕已經(jīng)比黃河寬的天家父子之間,難得出現(xiàn)一切還未發(fā)生前的溫和氣氛。 “大德……大雄他平時都這么擅作主張?!” “阿玄就是這樣,他就是這樣!” “你怎么能如此縱容他?!” “我已經(jīng)盡全力在他使壞的時候揍他了!我從小把他揍到大也沒能讓他改好!” “???你弟弟身體那么弱,你居然還揍他?!說說就行了,你怎么能動手?!” “我有注意動手的力度……” “怪不得大德如此任性妄為,都是你慣的?!?/br> “哈?!” 李淵長吁短嘆,然后大腿一拍:“還辯論什么!寺廟占據(jù)良田卻不交稅,僧人背棄父母還不服役!就該把寺廟全拆了!” 李世民一愣,趕緊勸道:“父親,這太極端了。佛道都有存在的意義。” 李淵不聽李世民說話,已經(jīng)垂垂老矣走路都打顫的身體突然矯健,甩著袖子虎虎生威去書房翻閱已經(jīng)很久沒看過的典籍。 李世民沉默了許久,長嘆一口氣。 長孫康寧輕輕拍了拍李世民的手臂:“郎君,三郎真孝順?!?/br> 李世民“嗯”了一聲,甕聲甕氣道:“我早就說了,他是對家人最心軟的人,他自己永遠不承認。” 長孫康寧道:“有郎君護著三郎,三郎定不會被欺負?!?/br> 李世民點頭。 然后他再次扶額長吁短嘆:“觀音婢,你所料無錯,阿玄真的把驚喜變成了驚嚇?!?/br> 長孫康寧笑出了一串幸災樂禍的銀鈴聲。 第224章 湊一對昏君jian佞 朝廷要搞儒佛道大辯論, 朝堂諸公得知此事時,民間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 別說跟著李世民去避暑行宮干活的大臣,就是留守長安的大臣也滿頭霧水。 什么儒佛道大辯論?這么大的事, 我們怎么沒有聽到風聲? 于是長安這邊以為是皇帝在避暑行宮做出的決定, 避暑行宮那邊以為是皇帝在長安留下的后手。 長安留守的諸公:“陛下就是擔心我等反對, 才到避暑行宮才頒發(fā)詔令。壞了,讓他得逞了!” 避暑行宮的諸公:“陛下把我等帶離長安,就是想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壞了, 讓他得逞了!” 只有少數(shù)了解李世民和李玄霸的人竊竊私語。 “李三那廝干的吧?” “除了李三郎,誰膽子這么大?” “太上皇給晉王取的字真不錯,缺什么補什么?!?/br> 眾人看向急匆匆來避暑行宮親自送信的魏徵, 難得對魏徵尖酸刻薄的話贊同地點頭。 薛收苦笑:“外界都傳聞這是陛下的后手,估計是陛下自己傳出的消息。你們不要說漏嘴了, 此等大事晉王擅自做主, 若傳出去恐怕晉王就要遭遇彈劾了?!?/br> 杜如晦半開玩笑道:“他估計就是想被彈劾,這樣就不用做官了?!?/br> 房喬倒是神情很是輕松:“大德一向為了天下敢冒大不韙。若他不出手,我也會上奏陛下抑制佛道。重定儒學綱常,本就是現(xiàn)在急需做的事。陛下攬下了責任,太上皇和晉王殿下主持辯論, 也是對我等臣子的保護?!?/br> 魏徵冷笑:“是啊,晉王殿下賦閑在家時,諸公日日夜夜抱怨, 也抱怨不出一個解決大唐困境的政策。原來諸公不是想不出來, 是知道要擔負責任, 猶豫不決啊。所以為何阻攔我請晉王殿下出仕?你們看, 晉王殿下剛一當宰相,就把什么大不韙的事都自己一肩挑了, 諸公不也輕松許多?” 魏徵話一出口,在場幾人的臉色立刻很難看。 薛收與魏徵最熟悉,是這群人中唯一護著魏徵的人。 他趕緊打圓場:“大德身份特殊,他自然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相公獻策需要謹慎行之,怎么能與大德相比?這些事大德不出手,房相公不也已經(jīng)在起稿上書?大德身體不好,有什么比他的身體還重要?” 魏徵譏諷道:“身體不好?我又不是沒去探望過他。他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面色紅潤,可看不出身體有何不好,就是懶惰?!?/br> 房喬道:“懶惰又如何?李三郎吃了多少苦,你難道不知道?你剛剛不還諷刺我沒有盡好相公職責,怎么,現(xiàn)在又指望李三郎了?你怎么沒想過自己出謀獻策?除了挑刺,你還能做什么?我籌建臺子再慢也是在建臺子,你就只知道指手畫腳拆臺子,我看你不僅才華平庸,連心術也不正!” 魏徵失笑:“我心術不正?占著相公的位置,獨攬朝堂大權半年,你除了對官員挑挑揀揀滿足自己的權力欲,你還做過什么?府庫空虛,你可敢重新丈量土地,可敢像三郎君那樣對佛道動手?” 杜如晦皺眉:“魏玄成,你怎知我們沒有正準備重新丈量土地,對佛道動手?我有已經(jīng)快完成的上書草稿,你有什么?” 魏徵揮袖,抬起下巴:“我把三郎君請出晉王府的大門了?!?/br> 眾人:“……” 薛收拉住魏徵,杜如晦拉住房喬,總算沒有釀成朝堂重臣私下斗毆的丑聞。 在緊急回長安的路上,李世民在馬背上捧著墨跡還沒干的兩封彈劾上書,臉上滿是痛苦。 李世民轉頭:“玄齡,玄成,看在你們的字都帶’玄‘的份上,能不能別老是吵架?” 房喬和魏徵此刻表情十分一致,看得李世民想踹他們兩腳。 李世民嘆氣:“朕……唉,我知道你們都一心為了大唐、為了天下的百姓,只是意見不同。意見不同就求同存異嘛,你看,阿玄搞出了這么大的事,處理佛寺道觀資產(chǎn),玄齡肯定有的忙;監(jiān)督官吏處理此事,不中飽私囊加重百姓負擔,玄成又要帶著御史東奔西跑了。你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多,我誰也離不開。暫時把矛盾壓下,把此事處理好再說,可以嗎?” 聽到陛下好聲好氣地哄人,接下來也確實有很多事要忙碌,房喬和魏徵便在馬背上拱手:“一切依陛下所言。” 薛收松了一口氣。 杜如晦道:“陛下也請寬心。國庫確實十分空虛,戶籍也不足。即使晉王殿下現(xiàn)在不做這事,我和玄齡也準備上書?!?/br> 李世民笑道:“我也在思考此事。唉,太上皇更是日日喊著要把寺廟都拆了,我正頭疼怎么攔。不過克明,你還是繼續(xù)叫阿玄三郎或者李三吧。以阿玄的性格,若聽見你在朝堂之外叫他晉王殿下,保不準會生出什么壞主意來折騰你。他只要自己一尷尬,就會想折騰人?!?/br> 魏徵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棄神色。 薛收失笑:“我們叫他晉王殿下,他還尷尬了?” 李世民道:“誰也猜不準他怎么會有那么多奇怪的尷尬點。一點小事,順著他就行了,免得他胡來?!?/br> 杜如晦挑眉:“那不是更應該多叫他幾聲晉王殿下?反正就算順著他,他心血來潮的時候也不會放過我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