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100節(jié)
去了凈室后,甚至沒來及叫人收拾一下這里。 還好那被陸執(zhí)撕碎的不成樣子的小衣已經(jīng)被她扔掉了,不然真是要羞死人了。 只是林窈坐著的地方就是剛剛陸執(zhí)抱著她行那事的地方,她羞赧的看著,耳邊忽地就想起男人讓她背對著他喘著粗氣的口吻。 她面皮漸漸發(fā)燙,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緋紅。 怎么回事,她怎么現(xiàn)在處處事情都能聯(lián)想到他。 他哪有那么好嘛。 林窈心中也有事,沒注意到沈靈書的變化,她從袖間掏出了一枚玉佩,蓮花形狀,玉質(zhì)呈著淡淡的碧色,墜子是緙絲,十分華麗。 沈靈書注意到那絲線的材質(zhì)和大鄴所盛產(chǎn)的有所不同,她在云霜的身上也曾看見過這種材質(zhì)的料子。 她驚訝問,“三姑娘,你這玉佩哪里來的?” 林窈看了眼窗外,這才壓低聲音道,“jiejie,我兩年前去江陵游玩救了一位公子,臨走時他把這玉佩給我抵債。我昨日回京的時候總覺得在城郊的青云寺看見他了,但是那個背影一閃而過,我也不太確定,循著那蹤跡找了大半日也沒再看見他?!?/br> 沈靈書突然想起昨日她同林夫人去接林窈,為何林窈回派人來傳信不用接,原來是去找那位公子了。 這蓮花玉佩,她食指輕搓了搓,總覺得眼熟。 陸執(zhí)同她說本次夏苗祁國除了派使臣,皇室來的是二皇子祁宴和三公主祁婉,還把祁國的圖冊給她翻看,她當(dāng)時也不太懂這些只是好奇隨便翻了翻,但是她總覺得著玉佩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jiejie,我今日來找你就想讓你明天陪我再去一趟青云寺?!?/br> 林窈神色有些扭捏,“你也知道的,我自由頑皮,母親對我管教很嚴。但是你就不同了,現(xiàn)在我們整個林家上下都知道你是未來的太子妃,只是那層窗戶紙還沒戳破,有你在前邊擋著,太子殿下又那樣寵著你,母親肯定不會攔著我出門!” 沈靈書被她小嘴抹了蜜一樣的話語逗得忍不住莞爾。 她對林窈,甚至整個林家都懷有歉疚,雖然陸執(zhí)他一聲不吭的替她還了這份情,可她自己不做些什么,事事都依靠著陸執(zhí),終究不對。 如今她能有機會為林窈做點事,她自然樂意。 雖然陸執(zhí)曾提醒過她最近盡量不要出門,可—— 沈靈書想得很清楚,“好?!?/br> 林窈抱著沈靈書的胳膊,激動的眼眸彎彎,“我的好jiejie,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 傍晚,沉沉暮色自山邊蔓延,一路落入了繁華富庶的上京城。 濃墨暗藍的天涌動著風(fēng)聲,隱隱有落雨的架勢。 街邊小販都早早收了攤回家,酒肆茶坊也早早掛起了防風(fēng)燈籠,星星點點的紅光黃芒點綴著昏暗的街道,搖搖欲墜。 寧王府。 朝暮院里邊都點上了燈,云霜醒來時便瞧見燈火如晝,溫暖明亮的光景。 沒有冰涼的青石板,沒有膝蓋處錐心的疼痛,甚至沒有那人冰冷陌生的目光。 王府,陸瀾,殿下…… 云霜暈遭遭的意識終于漸漸回攏,她猛地坐起了身子,虛弱的肩胛骨一開一合,脆弱的呼吸著。 她唇色慘白如紙,光著腳下地,身上只披著一層薄薄的褻衣,可目之所及,這偌大的房間內(nèi)竟一個人也沒有。 “殿下!殿下!” 想起昏迷前那人矜傲又絕情的站在她身前,不肯挪傘看她一眼,云霜心頭便沒來由的害怕,低落。 驟然一聲悶雷滾過,隨后“唰唰”的聲音迅速籠罩整個寧王府。夏雨傾盆而至,四周失聰了般,除了云霜那急促的心悸聲,便只能聽得見滂沱的雨聲。 云霜舊疾發(fā)作,心中焦慮,素白色的指節(jié)下意識按在心口處想緩解那“砰砰”的心跳聲,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急促,甚至不能呼吸。 她赤腳站在地上,青絲散落在身前,肩后,大口喘著粗氣,形容狼狽。 不多時,管事聽見聲響從一旁耳房走過來。 他站在門口,卻并不朝里邊看過去,只是低著頭回話,“姑娘,我們殿下囑咐您醒了就好好待在這間屋子,一應(yīng)的飯菜和湯藥待會兒會有人送來,您稍安勿躁?!?/br> 云霜美眸空洞,唇邊輕輕呢喃著,“他去哪了?” 管事直直道,“殿下的行蹤,奴才并不知曉?!?/br> “他去哪了?” “他去哪了?” “他去哪了?” 云霜宛若瘋魔了一般走到管事面前,揪著他的領(lǐng)子不停問道。 她要一個答案。她要見陸瀾! “姑娘,您松開!”管事哪想到她半點不顧男女大防,嚇得急忙往后退,廊下的侍衛(wèi)頓時拔劍,卻被云霜敏捷的伸手一把奪過了劍。 她人生得高挑纖細,看似柔弱,可那腕力卻異于尋常女子。 侍衛(wèi)瞳孔放大,這劍長兩尺,重量沉的有幾十亮,尋常的世家小姐能拎起來都費勁,更別提握得那么穩(wěn),仿佛下一瞬就要筆直的朝他刺過來一樣。 侍衛(wèi)頓時明白,此女會功夫。 管家被云霜這不同于尋常的行徑嚇壞了。這是哪里來的女子,怎的還會功夫?這女子怕不是瘋了,瘋了的話失手把他殺了,殿下還能責(zé)罰她不成? 殿下都許她住自己的屋子了…… 想到這兒,管家頓時覺得小命要緊,直接和盤托出,“殿下去宰相府見四姑娘去了!” 云霜劍鋒微轉(zhuǎn),聲音帶著頹然的破碎,病態(tài)凝重,“四姑娘是誰?” 管事同侍衛(wèi)面面相覷后,硬著頭皮道,“是殿下尚未過門的小妻子?!?/br> “當(dāng)啷”一聲,隨著話音一同落下的,還有那冰涼沉重的長劍。 —— 戌時一刻,宰相府花廳。 宰相陳文懷一臉不湊巧道,“殿下,小女眠眠昨日感染風(fēng)寒,病了,眼下實在不能見客?!?/br> 提到昨日,陸瀾鳳眸一黯,沉下去的聲音略帶著急促道,“眠眠病了?那本殿去看看她?!?/br> 陳文懷沒有讓步的意思,繼續(xù)道,“女子病中羞于見人,殿下還請不要為難老夫一家?!?/br> 陸瀾袖子的手漸漸攥成了拳。 他沒想到小姑娘竟這么執(zhí)著。 下雨了等不到他,不會回去么?怎么就傻乎乎的一門心思等他。 見七殿下沒有要走的意思,陳文懷也有點想為女討公道。然忌諱著陸瀾的皇子位份,亦不敢過于苛責(zé),只是斟酌著試探,“眠眠雖病著卻也是小風(fēng)寒,可她聽說殿下昨日是為了一個女子才沒來赴約,還是有些傷心了?!?/br> 陳文懷朝陸瀾彎身作揖,陸瀾急忙抬著他的手,“您是大鄴宰輔,我只是個失去了母妃不受寵的皇子,陳大人沒必要對本殿行如此大禮。” 陳文懷低垂的嘴角略撇了撇,糊弄誰呢。 生母是受圣人寵愛的溫肅貴妃,本朝貴妃一同就那兩位,另一位就是如今的蕭皇后。又與元后所出的嫡子女交好,有大公主和太子護著,生平最苦的事怕是去祁國為質(zhì)了吧! 這叫只是個失去了母妃的不受寵皇子? 陳文懷怎么說也混入了內(nèi)閣,執(zhí)掌中樞,這點眼力見和洞察力還是有的。 陳文懷起身后,“殿下,既然話說到這了老臣也就直言了。” 陸瀾抿唇,“請講。” 陳文懷道,“老臣不才,一子三女皆為原配所出。我陳家家訓(xùn)也是男娶妻不得納妾,女嫁人,夫家亦不能納妾。當(dāng)日御書房內(nèi),圣人也是如此允諾眠眠為皇子正妃,寧王府再無妾室。但是殿下身份尊貴,與常人不同,殿下既然有心上人,想必也是舍不得那女子受委屈只為妾室,我陳家自己的家訓(xùn)亦不能強行安插在殿下身上。既然如此,眠眠在我陳家再養(yǎng)幾年,也是養(yǎng)得起的?!?/br> “這門婚事……” 陳文懷沒說出口,但陸瀾也不是傻子。 陳家要退婚! 陸瀾眸色閃了閃,陳文懷此話公然對上皇室,大逆不道。身為臣子,焉有向皇族退婚的權(quán)利? 但是昨日畢竟是他對不住眠眠。 想起那小丫頭單純倔強的樣子,陸瀾嘆了口氣,他豈能舍得。 少傾,陸瀾喉結(jié)滑動,沉沉道,“陳大人,本殿并無退婚之意?!?/br> 陳文懷當(dāng)仁不讓,“既然如此,那殿下府中女子您要如何處置?” 眠眠受的委屈,他這個當(dāng)?shù)?,定然要替她討回來?/br> 他自己捧在手心,金尊玉貴養(yǎng)大的女兒,怎么能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即便這陸瀾生得模樣好,地位也高,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府邸,那他們陳家也不稀罕! 這滿上京城,王公貴族擠得遍地都是,英國公的,汝安侯家的,還有那趙閣老家的,那青年才俊遍地都是,不愁眠眠嫁不出去! —— 朝花院內(nèi),陳夫人端著湯藥從屏風(fēng)后進了屋。 眠眠倚著身后的軟枕頭,黛眉攏著,似是有些不開心。 “乖女,先把藥喝了。”陳夫人坐在榻前,溫柔的哄著眠眠。 眠眠把小臉貼了過去,兩條軟軟的手臂環(huán)在陳夫人身上,語氣糯懨懨的,“阿娘,殿下是不是來了?” 陳夫人保養(yǎng)的極好的面容也是一怔,旋即漸漸染上了慍怒之色。 她吩咐了下人不許透露七皇子來府上的事,誰敢膽大包天的將此事泄露出去? 眠眠似乎猜到了陳夫人所想,急忙替自己的貼身婢女撇清干系,她杏眸眨著,急急道,“沒人告訴女兒,只是女兒自己猜的,往常這個時候阿耶肯定來看我了,他沒來,肯定是有脫不開身的要事。如今全家上下都知道女兒病了,那比這個還大的事兒只能是殿下來府上?!?/br> 陳夫人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女兒素日笨笨的,這會兒倒分析的頭頭是道,剛剛積起來的怒火便也消散了。 瞞不住。 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旦生出了那心思,便只剩下滿腦子的孤勇了。 要她如何勸得?。?/br> 只是眠眠如今一心純粹,可若日后發(fā)現(xiàn)她期盼的愛慕,夫君也會有有朝一日變心了呢? 這世間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情之一字更是瞬息萬變。所謂的永遠,不過是情濃時的表達,情分散了的時候男子也可以薄涼的說一句,“我當(dāng)初不過是可憐你?!?/br> 正因如此,陳家便立了男不納妾,女不共夫的家訓(xùn)。 陳夫人嘆了口氣,“先把藥喝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