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流深洗玉足金凌風和裴驚寒
“凌澈,你說師兄和那妖女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了,這么久都不回來?” 穆靈兒秀眉緊蹙,在原地焦急地來回踱步躑躅,嬌俏的面容此刻滿是憂慮與不安。 凌澈也有些著急,昨日露霏jiejie經(jīng)歷大師兄那么一嚇,恐怕早已身心俱疲了。如今二人又這么久沒回來,他害怕大師兄又為難她。 凌澈皺起了眉頭,心中充滿了不安和忐忑,他也有些拿不準:“應該沒事的吧,再等等看?!?/br> 話音剛落,就有弟子喊到:“大師兄來了,大師兄回來了!” 只是隨即他便傻了眼。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在震驚之后開始竊竊私語。 只見大師兄步履平穩(wěn),面色冷靜,但是他的背上,竟然背著那個妖女! 那妖女見眾人看他們,還挑起秀眉,對他們露出趾高氣揚的笑! 穆靈兒首先坐不住了:“大師兄!你怎么還背著她!她自己沒有腳嗎!”她氣急敗壞,俏臉漲得通紅,終于忍不住喊道:“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愫退m纏一起,不要你的風評了嗎!” 她說的話,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裴驚寒卻仍然沒有什么情緒,靜靜抱胸倚靠在角落的石壁上。他無波無瀾,仿佛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金凌風見眾人神色各異,抿了抿唇,而后坦然道:“諸位不必擔憂,白露霏本就早于我有婚姻之盟,只不過事經(jīng)波折,才一拖再拖?!?/br> 說著,他側(cè)頭看了眼背上一臉滿意神色的女人,繼續(xù)道:“至于她的罪行,待回歸宗門后,我會和她一起承擔。只是如今,她體弱虛憐,少不得金某照顧一二?!?/br> 眾人聽他言之鑿鑿,心思各異,但此地乃秘境之中,情況多變,前路未卜。金凌風無疑是這個隊伍中修為最高的人,所以他們也不敢得罪他。這時,除了穆靈兒還在憤憤不平地大喊大叫,其他人都默不作聲,準備上路了,甚至還有人諂媚地說道:“大師兄宅心仁厚?!?/br> 白露霏看著這一切,忍不住笑出了聲:金凌風此舉無疑是變相向眾人承認了他們的關系,這么多天她總算有一件順心的事了。 她看著穆靈兒的表情,更是覺得有趣極了。她輕輕的笑聲撲在金凌風的耳畔。讓他覺得癢癢的。 她又低聲對著金凌風撒嬌,“誰說和你有婚約的,我可沒答應要做你的媳婦兒呢?!?/br> 說完還抬起小腿,輕輕踢了一下金凌風。 金凌風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絲無奈和寵溺。他暗暗咬了咬牙,卻又拿她毫無辦法,最終輕笑道:“現(xiàn)在你可滿意了?” 他心中嘆息,明知她是一個蛇蝎美人,應該遠離她,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做到。即使知道真實的她有多么惡毒,他卻仍在看到她流淚時心痛,在啃咬她唇瓣時渾身發(fā)熱顫抖。他知道她想要什么,那他給她就是了。他早已對她失去所有抵抗。他愿意給她一切,除了放走她,讓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一路上眾人如何降妖除魔,尋覓法寶,暫且不提。到一處休息的時候,旁邊難得有條地下暗河發(fā)出潺潺的流水聲。 那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一條流動的銀帶。河水撞擊著岸邊的石頭,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白露霏看著穆靈兒咬牙死死瞪著她的表情,更往金凌風懷里縮了縮,把頭埋進去。 “凌風哥哥我身上真的好難受,我想要沐浴?!彼龐蓺獾馈?/br> 金凌風溫柔地低聲哄道:“我可以給你施法術好不好?” “不嘛。人家之前在宮殿的時候都是要每天用花瓣木用靈水靈露沐浴的,如今都已經(jīng)風塵仆仆好幾天了,好難受,你舍得嗎?”她嬌嗔著,指尖在他胸膛畫著圈,好似小貓撓心。 “再說了,不是有你在嗎?你陪我,你看你在旁邊守著我洗好不好?” 金凌風眼神暗了暗。 “不許勾引我?!彼謇漶娉值馈?/br> ........ 月光如水,灑在暗河之上,泛起一層朦朧的銀紗。河水潺潺流淌,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更增添了幾分靜謐。 難得脫離人群,白露霏坐在河邊,深呼吸了口氣。 她回頭看向挺直清俊的男人,抬了抬腳,揚眉清婉道:“不想動,有沒有人幫我脫鞋呀? 金凌風看著她那幾分兇蠻可愛卻遮掩誘惑的模樣,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到她抬起的腳上。 過往熟悉的記憶如潮水用來,他耳朵泛紅,臉上卻依舊故作鎮(zhèn)定,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躁動,聲音略顯暗啞地說道:“別胡鬧?!?/br> 白露霏卻不依不饒,嬌嗔地說:“我就胡鬧了,你能怎樣?凌風哥哥,你難道忍心看我這般難受?”說著,她那白皙的腳踝輕輕蹭了蹭他的手。 金凌風的手像被烈火燙到一般猛地一縮,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咬了咬牙道:“妖女,又勾引人?!?/br> 白露霏“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脆撩人,“凌風哥哥,你說我勾引你,那你倒是上鉤呀?!?/br> 男人的臉色愈發(fā)陰沉,猶如烏云密布,可卻又無法抗拒她那致命的誘惑,緩緩蹲下身子,握住她的鞋,手上微微用力,試圖掙脫她的腳。 白露霏卻順勢將腳往前一送,整個小腿都緊緊貼在了他的手上,嬌聲道:“凌風哥哥,你舍不得對不對?” 他呼吸愈發(fā)急促,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你別太過分!” “過分?”白露霏嘴角上揚,眼神中滿是狡黠,猶如一只靈動的小狐貍,“那你放開呀。” 金凌風想要放手,卻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最終還是緩緩地幫她脫下了繡鞋。 他炙熱大掌握著她薄瘦的腳踝,緩緩地解開她鞋上的系帶,露出她月光下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小巧的腳。她腳趾圓潤可愛,如顆顆粉嫩的珍珠,整齊地排列著。腳掌白皙嬌嫩,肌膚細膩得如同羊脂玉般光滑,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白露霏看他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仿佛一匹很久沒吃葷腥的惡狼,輕輕一笑,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凌風哥哥,你終究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br> 金凌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別得意,等回了宗門,有你好受的?!?/br>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女聲尖叫傳來,尖銳而刺耳,正是穆靈兒的聲音! 伴隨另外弟子慌張的聲音響起: “師妹手臂傷發(fā)作,暈倒了!” 金凌風眉頭緊皺,迅速起身,神色焦急,卻還是看著白露霏,有些猶疑。 金凌風心中擔憂穆靈兒的狀況,畢竟他是這個隊伍的總負責人,可又怕祖宗白露霏不高興。 白露霏本來就想一個人呆著,何況穆靈兒受傷歸根結(jié)底是因她而起,她也不好意思,于是說:“你先回去,我再坐一會,有事我會叫你。” 金凌風點點頭,不想拂她的意,便只得將鎖鏈與巖石融在一起,回頭囑咐道:“遇到危險喊我!” 看著男人急忙遠去的背影,她回過頭,哼了一聲,嘴里嘟囔著:“當師兄好辛苦哦。”這才把腳放入水中。 水冰涼透徹,如絲滑的綢緞滑過肌膚,讓她忍不住輕顫,心中卻有點開心。 月色如水,水色如月。她岸邊一襲黑紗,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夢如幻。她纖細的腳踝在水中若隱若現(xiàn),黑紗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與水面的波光相互映襯。她微微仰起頭,長發(fā)如瀑般散落,眼神迷離,朱唇輕啟,似在低吟淺唱,又似在傾訴著心中的情思。 白露霏聽著遠處吵吵鬧鬧雞飛狗跳的聲音,料想是穆靈兒又在鬧騰,她撇了撇嘴,心中暗想:“我還是喜歡安靜人少的清靜之地,這世間紛紛擾擾,太過喧囂?!?/br> 她輕輕嘆了口氣:人生如水,波瀾不驚時最是美好??上В丝偸巧聿挥杉?,被各種煩惱和欲望所困。 這樣想著,她就著泡足的姿勢,慵懶地放低手肘,斜躺在岸邊,宛如一枝橫斜清淺的梅,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水面。 水面波紋蕩漾,倒映出她皎潔的面龐,和夜空中的星月交相輝映,還映著一道陌生人影。 等等,人影? 她驚慌抬頭看去,只見河對岸正坐著一個人。 那人單膝隨意支起,身姿瀟灑,如黑夜中的鷹隼,正靜靜地看著她,顯然不知已看了多久。 看她忽然望過來,裴驚寒微微一怔,四目相對。良久之后,他方才仿若未覺般,神色漠然地把視線移轉(zhuǎn)開去。 白露霏心中跳動得厲害,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她一直覺得他武力高強,或許可以作為一枚關鍵棋子,但她對他有點懼怕,實在不敢靠近,也沒想好怎么用他。 她蜷了蜷手指,坐了起來。忽然覺得水有點涼,越來越不舒服了,便把腳從水中抬起。 隨著水面掀起嘩啦的漣漪聲,她迅速把腳縮在了紗裙底。 對面的人好像又因為水聲而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她沒敢看他,只是抱膝靠在石頭上看水中月色,仿佛那里藏有莫大靈丹妙藥。 好一會兒,金凌風才回來,白露霏終于松了口氣。 她看到他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想必是和穆靈兒以及其他弟子鬧騰的結(jié)果。他的神色有些疲憊,但眼中依然帶著溫柔。 洗好了嗎?”他溫聲問道,聲音中充滿了關切和寵溺。 白露霏輕輕搖了搖頭,撒嬌要他施個清潔術,便依偎在他懷里一起回去了。 她又轉(zhuǎn)回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那道墨黑如狼身影已經(jīng)不見,不知他是什么時候離去了。 ........ 漫天蓋地的熊熊大火無情地燃燒著,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鹧嫠僚?,黑煙滾滾,四處都是慌亂奔逃的宮女,她們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那樣渺小和無助。猙獰放肆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猶如惡魔的咆哮,而驚恐的求救與尖叫聲此起彼伏,刺痛著人的耳膜。 他在混亂中奔跑著,眼睜睜地看著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那慘烈的景象讓他的心仿佛被無數(shù)把利刃狠狠刺穿。他的眼前是無盡的鮮血和殺戮,父母溫柔的面容在火海中漸漸模糊,他拼命地想要靠近,卻被無情的力量一次次推開。他嘶喊著,聲音卻被周圍的喧囂所淹沒,只能無助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顧沉舟緩緩睜眼,篝火還在燃燒,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白露霏的音訊了。他們找了她很久很久,卻始終不見她的身影。想必她是出事了,可是找不到任何她的蹤跡。 他和阿斷幾天沒合眼,終于決定短暫休息一會,但半夜驚醒,腦海中全是白露霏可能遭遇危險的畫面,他擔心她,再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