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年代文中的綠茶假千金 第7節(jié)
宿舍里的床大概一米二寬,底下鋪了一層竹席,外頭圍了一圈老式米色蚊帳,兩個人擠在一塊和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 梁鳶本以為難以入眠,沒想到竟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時房間已經(jīng)沒了人,梁鳶怔愣了許久才回過神,察覺到挨著竹席的衣服已經(jīng)完全汗?jié)?,黏黏糊糊的貼在身上特別不舒服,她坐起身拿著扇子朝著后背扇了扇,稍微好受了一點(diǎn)點(diǎn)但沒好受多少。 要是在宋家,她早跑到衛(wèi)生間沖個涼水澡,可惜現(xiàn)在的條件不允許,她要洗澡就要先去挑井水,然后燒水,最后洗澡。 整個過程折騰下來,又會出一身臭汗。 宋黛脖子里搭了個毛巾走過來:“醒了啊,我剛燒好了熱水,要不要沖個澡?” 梁鳶正難受著呢,聽她這么一說差點(diǎn)感動哭了:“黛黛,你真好?!?/br> 宋黛從小在梁家長大,梁家父母都是棉紡工廠里的工人,哥哥比她大了四歲也在棉紡工廠上班,三人很疼愛她但從未如此直白的表達(dá)過喜歡。 宋黛的臉頰瞬間紅了起來:“你快去洗吧,等會咱們還要去公社?!?/br> 梁鳶趿拉著拖鞋拿上她的毛巾和盆直奔洗澡間。 沖了個澡果然神清氣爽。 宋黛找出鑰匙打開柜子,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票:“等會去公社領(lǐng)了東西,看看還缺少什么,到時候咱們直接去供銷社買,省的再來回跑?!?/br> 如今是有錢都花不出去的世道,買布的需要布票,買糧的需要糧票,想吃點(diǎn)心就得有點(diǎn)心票。 票比錢重要多了。 梁鳶手里沒錢更沒票子,神色復(fù)雜的掃過她手里花花綠綠的票子片刻后才道,“當(dāng)我借你的,等攢到錢后就還你?!?/br> 宋黛笑笑沒接這茬:“公社離這不遠(yuǎn),走走就到了?!?/br> “行啊,大概需要走多久?” “一個半小時?!?/br> 梁鳶嘴角抽了抽,扭頭問:“一個半小時?” 宋黛在鄉(xiāng)下待了半年,早就習(xí)慣了:“王隊長今天要用車,不然我就可以騎車帶你去了?!?/br> 大隊就一輛自行車,實在沒辦法。 梁鳶認(rèn)命的點(diǎn)點(diǎn)頭:“走就走吧。權(quán)當(dāng)鍛煉身體了?!?/br> 她把桃酥拿出來,一人分了兩片,隱隱約約覺得忘記了什么事,走到村口才想起來原來忘記叫上陳澤嶼。 她趕緊跑回宿舍,透過窗一看,陳澤嶼正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睡大覺。 梁鳶大力的敲了敲門:“醒醒!太陽曬屁股了!” 陳澤嶼迷迷糊糊睜開眼,傻乎乎的笑了起來:“鳶鳶你來了啊。” 隨后意識逐漸清醒,忙扯著毯子蓋在身上:“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身材不錯,小小年紀(jì)就有腹肌。 梁鳶臉不紅心不跳:“看都看完了,現(xiàn)在蓋是不是有點(diǎn)晚。再不起來,我和黛黛就去公社了?!?/br> “你先出去等我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br> 如今沒有什么化妝品,男女穿好衣服梳個頭,五分鐘完全可以搞定。 沒一會,陳澤嶼人模人樣的走了出來,看著梁鳶拿著桃酥等他,眉眼彎彎跑過來:“鳶鳶,這是給我的?” “吃不吃?” 陳澤嶼連忙接過去:“鳶鳶,你真好?!?/br> 說起來桃酥還是他買的。 梁鳶隨口問了句:“昨天你騎誰的車?” 陳澤嶼也沒隱瞞,干脆利落的交代清楚:“下了火車后才知道離知青點(diǎn)那么遠(yuǎn),所以我花錢租了輛車。” “還行,腦子沒傻?;硕嗌馘X?” “八塊?!?/br> 梁鳶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敢置信的扭頭看他:“八塊?!” 要知道現(xiàn)在的豬rou才七毛多一斤。 這個敗家子! 現(xiàn)在才早上七點(diǎn)多,天氣不是很熱,三人去公社報道后領(lǐng)取完物資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 物資不多,一個白毛巾、一套軍用被、一張床單、一件毯子、一個搪瓷水缸、十塊錢及四十斤的糧食。 陳澤嶼自告奮勇將重物全部背在身上:“我?guī)銈內(nèi)ス╀N社?!?/br> 梁鳶調(diào)侃道:“你這小身板行不行???” 陳澤嶼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扛在了身上。 他昨天從這路過時已經(jīng)去了一趟,還買了不少梁鳶喜歡的零食。 來一趟不容易,梁鳶干脆把需要的東西都買了下來,領(lǐng)取的糧食她不舍得全部都給知青點(diǎn),索性又買了點(diǎn)玉米糝、黃豆等。 她和陳澤嶼沒有上工就在知青點(diǎn)吃飯,一頓兩頓還好說,時間長了,肯定有人心里犯嘀咕。 所以該給就早點(diǎn)給,省得旁人說閑話。 眼看著日頭正大,宋黛臉上出了不少汗:“你們第一次來,我請你們吃份餃子?!?/br> “手里的票還夠嗎?” 梁鳶是擔(dān)心剛才已經(jīng)買了那么多東西,怕不夠用。 現(xiàn)在才月初,到月末大隊才會分糧食,到時候她若干不好活怕是連工分都沒有。 光靠一個人的工分過活,恐怕她們真的會喝西北風(fēng)。 宋黛拍了拍錢包:“請你們吃頓飯還是有的。” 天氣炎熱再加上不是休息日,說是飯點(diǎn)實際上國營飯館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人,三人找了個涼快點(diǎn)的位置坐下。 國營飯店和二十一世紀(jì)的普通飯館沒什么區(qū)別,窗口的正上方貼著價目表,一目了然。 這里畢竟是個小縣城,價格比江城的便宜了不少。 宋黛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拿著茶壺給三人倒了杯溫茶:“有蘿卜豬rou、豬rou大蔥、韭菜雞蛋,你們看看想吃什么餡?” 梁鳶本來沒有食欲,奈何看到隔壁餐桌上的紅燒rou,頓時食欲大開,但知道現(xiàn)在手里的錢不多,便要了個最便宜的豬rou大蔥餡的餃子,宋黛和陳澤嶼也要了一樣的餡。 現(xiàn)在都是先給票再取號然后自己去窗口端飯菜,宋黛拿著票剛站起身,陳澤嶼猛地往窗口跑:“我來?!?/br> 宋黛晃了晃手里的票:“票沒拿?” 這家伙! 梁鳶嘆了口氣:“我去?!?/br> 剛走到陳澤嶼身邊,就聽到他在報菜名。 梁鳶連忙跑過去,朝著窗口的工作人員笑了笑:“不好意思,那些我們都不要,只要三份豬rou大蔥的餃子?!?/br> 說完把票給了過去。 工作人員點(diǎn)點(diǎn)頭:“行,等會做好后喊你們來拿?!?/br> 梁鳶把陳澤嶼拉到一邊:“你點(diǎn)那么多菜干嘛?一份餃子還不夠你吃的?” 陳澤嶼委屈巴巴道:“我是想著第一次和你的jiejie吃飯,不能那么寒酸?!?/br> “那是我jiejie,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绷壶S沒好氣的說,“你手里的錢省著點(diǎn)花,這里不比江城,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再那么大手大腳,不出兩個月你就能餓死?!?/br> “鳶鳶……”陳澤嶼害羞的盯著她的臉,“你在關(guān)心我。” 不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就是傳說中的傻白甜。 他能長這么大還真是不容易。 梁鳶扶額長嘆:“算了,回去吃飯?!?/br> 吃過飯,三人沒著急回去,飯店的工作人員也不趕。 等到四點(diǎn)多太陽沒那么大,三人才折返回去。 宿舍總共三張上下鋪,其中昨天打招呼沒有回應(yīng)的兩個室友各占一個下鋪,另一個女孩睡在靠窗的上鋪,另外兩張上鋪則堆滿了東西。 梁鳶爬到宋黛上鋪搬東西,突然想到昨天三個室友奇怪的樣子便問了出來:“你和她們相處的不愉快?” 見宋黛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梁鳶索性不再多問。 一人從床上遞,另一人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地上。 梁鳶的東西不多,沒一會就收拾的差不多。 有兩個熱水瓶就不用再節(jié)省熱水了,趁著這會沒人,她們先燒了兩壺?zé)崴?/br> 七點(diǎn)多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回來,晚飯依舊清湯寡水,看著就沒有半分食欲,梁鳶還是忍耐著吃了半碗,吃過飯把上午拿到的糧食給了張亮,算是交了“飯票”。 哪知剛到宿舍,就看到原本整齊的床鋪被弄的亂糟糟。 梁鳶眸色微冷,掃了一眼,吳春紅和曹曉星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上鋪的女孩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直接脫鞋爬上床,這才知道那個女孩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的床單上有幾個大大的黑色腳印,蚊帳也被人扯爛。 見她的神情不好,宋黛墊腳一看,頓時也冷了臉。 梁鳶環(huán)顧那三人,冷聲問:“誰弄的?” 宿舍沒一個人搭話。 梁鳶一把把床單扯下來,走到上鋪的女孩床邊問:“你弄的?” 女孩連忙擺手:“不……不是我。” 梁鳶追問下鋪的吳春紅:“你弄的?” 吳春紅有些心虛的瞥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誰弄的?!?/br> 梁鳶拿著床單繼續(xù)問曹曉星:“你弄的?” 曹曉星眼神四處亂飄:“你瞎說什么!” 她在娛樂圈三年,什么骯臟事沒見過,這種小伎倆的把戲她看過幾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