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結(jié)后,我回來了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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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結(jié)后,我回來了》作者:日日復日日 文案: 我是一本仙俠小說里的炮灰女配,仗著身份崇高,地位顯赫,便任性妄為,肆意欺辱他人。愚蠢,惡毒,但又實在美麗。 以上,是那個霸占了我身軀的穿越女對我的評價。 她隨身帶著一個攻略系統(tǒng),在系統(tǒng)的指示下,要去救贖一個在未來會顛覆三界的大反派,阻止他黑化。 我每每看到她頂著我的臉和身份,對著一個連為我提鞋都不配的賤種卑躬屈膝,阿諛諂媚,我就想撕碎他們兩個人。 更讓我怨恨的是,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認為現(xiàn)在的穿越女比我更好,我的親人朋友全叛變成了她的親人朋友,對她比對當初的我還要親近寵愛。 我的怨恨與日俱增,直到全文走向結(jié)局,他們在所有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行大婚。 在大婚之日,系統(tǒng)給了穿越女兩個選擇:留在書中世界和男主一生一世一雙人,抑或是,回到現(xiàn)實世界。 穿越女糾結(jié)許久,最終選擇了后者。 穿越女離開,我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里,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那個被救贖的小賤種站在我面前,含情脈脈地將一樣精致的定情信物交到我手里。 他說,這簪子可以破他不死不滅之身,他將唯一能殺死他的利刃交付到我手上,以證自己情深。 我接過發(fā)簪,十分感動,反手將尖銳的簪子用力地捅進了他的心口里。 小賤種捂著心口,難以置信地盯著我,問:“為什么?” 我笑了笑,一臉無辜地睜大眼睛:“我只是想試試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br> 語罷,將簪子又狠狠往他心臟里送入兩寸。 *文案上這個不是男主,男主另有其人。 *【【非真善美女主,女主性格和心理有很大的創(chuàng)傷缺陷,非常不完美,但會成長,非爽文,請注意避雷】】 內(nèi)容標簽:仙俠修真女配甜文穿書成長輕松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沈丹熹,漆飲光┃配角:┃其它: 一句話簡介:被魂穿的惡毒女配回來了 立意:不論身處何地,都要積極向上地生活。 作品簡評: 沈丹熹是一本穿書文里的炮灰原主,她被穿越女霸占身軀一百年,眼見著對方在系統(tǒng)的指揮下,拿著“救贖反派”的攻略劇本,為了攻略反派卑躬屈膝,諂媚討好,不惜付出一切。直到攻略任務(wù)完成后,穿越女離開,沈丹熹重回自己的身軀內(nèi),誓要將穿越女為攻略反派付出的一切,都會一一拿回來。 本文一反傳統(tǒng)穿書文的套路,站在被穿原主的視角,描寫了一個全新的故事。人設(shè)新穎,故事流暢,值得一讀。 第1章 “殿下,天宮又送來了一批新的云錦,是用日出時鍍著金光的朝云織就,料子柔軟又流光溢彩,很是美麗,正適合做霞帔呢?!?/br> “快抬進來,給殿下瞧瞧!” 伴隨著這樣一句歡喜的聲音,一行穿著羽衣輕紗的宮娥魚貫涌入廳中。 宮娥們手上皆捧著寶匣錦盒,臂間披帛無風自揚,裙擺如花一般向兩邊散開,露出中間兩口裹金漆的紅木箱子。 箱子卡扣“噠”一下自動開啟,柔和的金光從內(nèi)流瀉出來,當真便猶如云海之上緩升的朝陽,一下將整個廳堂都照亮了。 發(fā)髻挽了一半的女郎自銀鏡前抬起頭,看到箱中那一段赤紅色的錦緞時,水潤的眼眸也不由一亮。 箱內(nèi)那赤紅錦緞蘊含著充沛的日華,金光流轉(zhuǎn)中蕩漾出綺麗的華彩,確實比先前見過的料子都適合裁制嫁衣。 貼身宮娥利落地將發(fā)髻挽好,將披散在身后的發(fā)絲梳順,詢問道:“殿下,要不要披到身上試試?” “好。”鏡前女郎站起身,展開手臂,自有人撤開身后軟凳,將她身上穿著的外衫褪下,小心地攏起她披散在身后的長發(fā)。 兩名宮娥捧起箱中云錦展開,腳步輕巧地走上前,從后披上她的肩頭。 柔順的長發(fā)緩緩披落于赤紅云錦之上,烏黑亮澤,如朝陽輝光下蜿蜒流淌的河流,迤邐曳地。 銀鏡中映照出的女郎周身籠著一重淡淡的日華光暈,削肩細腰,身量纖纖。鮮艷赤紅的衣料披在肩上,更襯得她發(fā)青如墨,膚白似雪,臉頰上似染著點點碎金。 她的五官本就生得極美,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日華的光暈為睫羽鍍上一抹金粉,柔和了狹長的眼尾,削弱了這副眉眼間原有的幾分凌厲,讓她看上去越發(fā)柔婉而昳麗。 殿內(nèi)響起幾聲小小的吸氣聲,這些宮娥平日里便隨侍在神女身側(cè),日日得見這樣一副花容月貌,早該習以為常才是,可此時瞧見鏡中之人的模樣,眾人還是不免驚艷。 “這云錦果然很適合殿下,殿下光是這么一搭,便已如此好看了,要是制成嫁衣,再繡上金紋,必定還要美上百倍千倍?!?/br> “還得是殿下這樣的相貌,才壓得住朝云錦,換作旁人,可不敢隨便往身上披?!?/br> “是了是了,殿下的容顏是比朝陽都還美麗的景色,要是覓公子在這里,見了殿下肯定也會像我們一樣失神?!?/br> 神女脾氣溫軟,待身邊宮娥也親和,無外人在時,便免去了許多繁文縟節(jié),縱得她們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被宮娥簇擁在中心的女郎一眨不眨地盯著銀鏡,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幾分怔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快回過神來,彎眸笑道:“就屬你們嘴甜,成天就只知道夸我?!?/br> 宮娥們笑盈盈道:“奴婢們說的都是實話?!?/br> 殿內(nèi)宮娥七嘴八舌地夸贊,人多而不亂,有條不紊地將新送來的寶匣錦盒一一打開讓神女過目,再登記造冊收入多寶閣內(nèi)。 神女坐在梳妝臺前,略有些疲乏地托腮瞧著那一個個盒子里裝著的奇珍異寶,由著身后宮娥動作輕柔地替她褪下云錦,梳理長發(fā),描畫妝容。 殿內(nèi)的歡言笑語,合著殿外那一株扶桑木上的鳥啼,縈繞過玉砌的雕欄畫棟,飛出挺翹的檐角,散入昆侖山上終年不散的云霓中。 沈丹熹自夢中驚醒,倏地睜眼,腦海里明艷的景象飛快褪色,昆侖山巔的琉璃宮瓦,不散的云霓,歡笑和鳥啼都隨著她的蘇醒而逐漸止息。 此時此刻,她的瞳孔里映照出的是一片昏昧無光的天地,沉黑的天,沉黑的地,連接天地之間的,是大片大片飄灑的黑色灰燼。 漫天的黑色灰燼來自于遠處那一座高聳的刑臺,一柄擎天巨劍斜插在刑臺之上,劍下釘著的是一條九頭的魔神。 沈丹熹只在史書中讀到過關(guān)于它的記載,它曾是古神泓的臣屬,因追隨泓叛亂,以至天塌地陷,洪水滔天。 當年泓被流放至九幽,追隨他的臣屬亦因受到天誅而墮落成魔,被封入此間,永世不得超生。 沈丹熹不明白,她究竟做錯了什么,才會受到與這些遭受天誅的墮神一樣的懲罰,被關(guān)入九幽,萬劫不復。 而另一個來路不明的野魂卻霸占了她的身軀,頂替了她的身份,成了昆侖山上身份尊貴的神女。 她的神魂雖與rou身分離,五感卻并未徹底與身軀斷絕,身軀另一端的場景時常會以夢境的形式飄入她的意識里,即便她不想看,也不得不看。 是以,沈丹熹便從那斷斷續(xù)續(xù)飄入意識的畫面中得知,自己所在的世界,來源竟是一本無聊至極的話本,而她在話本里的角色,是一個身份尊貴卻無足輕重的炮灰。 “愚蠢,惡毒,卻又實在美麗?!?/br> 這是那個霸占了她身軀的野魂對她的最終評價。 對方自稱為“穿越者”,她隨身還帶著一個攻略系統(tǒng),在系統(tǒng)的指示下,要去救贖一個在未來會顛覆三界的大反派,阻止他黑化。 自此之后,沈丹熹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穿越女頂著自己的臉和身份,將“丹熹神女”曾有的驕傲和尊嚴,全數(shù)擲落地上,碾進塵埃里,以卑微到近乎無恥的姿態(tài)去接近那個連為她提鞋都不配的賤種魅精,極盡諂媚與討好。 甚至慷慨地奉獻出自己的仙元,抽出孕育出她仙體的山川精華,以山髓為他煉骨,以水精為他洗脈,助他脫離濁骨凡胎。 用如此巨大的代價,就為了叩開他的心門,讓他相信愛的存在。 沈丹熹朝夕不倦,寒暑不歇,辛苦修煉千年而來的靈力,因此散盡。 曾經(jīng)天資卓越的丹熹神女成了一個一步三喘,余生只能活在他人臂彎保護下的廢物。 這就是系統(tǒng)和穿越女想要達成的目的——奉獻出所能奉獻的一切,救贖他,溫暖他,為他逆天改命,引他走向正途,登上高位,將所謂的三界安危,維系在一個單薄的“情”字之上。 可笑的是,它和她毫不吝嗇奉獻出的一切,皆來自于她這個“愚蠢,惡毒,卻又實在美麗”的炮灰女配。 人間一日,九幽一年。 刑臺之上,九頭的魔神只剩下最后一顆腦袋,即便是這最后一顆腦袋,也已經(jīng)開始灰飛煙滅。 簌簌的落沙聲已經(jīng)在這片天地間響了很久,久到將周遭的一切都掩埋進了一層厚厚的灰燼下。 地面上隆起有一個個土丘,像一座座死寂的墳塋,其中也包括沈丹熹自己。 沈丹熹很緩慢地動了一下,略微坐起身來,“墳塋”隨著她的動作垮塌,覆蓋在身上的灰燼抖落,像剝落的陳舊墻皮。 底下露出的袖口是同周遭灰屑一樣的暗灰色。 可是,它不應(yīng)該是這樣黯淡的灰色! 它應(yīng)該同她夢里所見的那樣,是紅色,金色,黃色,不論是什么顏色,總歸是鮮艷明亮的色澤。 她偏愛明艷的顏色,衣裙配飾也多華麗而鮮亮,沈丹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初入九幽時,身上的衣裙是什么顏色了,但絕不該是這樣破抹布一樣的暗灰色。 她伸手撫摸袖口,想起夢中那流光溢彩的云錦,搓揉衣袖的動作逐漸急促,粗暴。 自從被困入這個鬼地方后,她便再也沒能見過朝陽,可那個霸占了她的身軀,頂替了她的身份之人,卻能將朝陽穿在身上! 為什么?! 憑什么?! 沈丹熹緊咬著唇,沉寂已久的心口,又涌上絲絲縷縷的怨和恨。 她怨恨那個霸占了她身軀的野魂,怨恨沒能發(fā)現(xiàn)她被奪舍的父君,怨恨一直閉關(guān)不出的母神,怨恨每一個毫無所覺地接納了穿越女的親朋。 剛?cè)刖庞闹畷r,沈丹熹還會不死心地在這一座監(jiān)獄里游走,去攀爬中間那座高聳的刑臺,試圖尋找出去的機會。 那時她的心中還燃著希望,希望父母能發(fā)現(xiàn)端倪,希望自己終有一天能回到身體里。 可隨著時間流逝,她心中的希望越來越弱。 穿越女一點一滴的改變隨著時間的積累,變得順理成章,人間百年過去,便已抹消掉了她曾經(jīng)留下的痕跡。 就算不再刻意模仿她的性格和習慣,就算做出和當初的她大相徑庭的舉動,也不會有人對穿越女心生懷疑了。 世間已無人記得曾經(jīng)的沈丹熹是什么模樣。 連她自己都被九幽這片死寂的天地同化了,就和身上褪色的衣裙一樣,不論如何拍打,如何搓揉,即便將身上的落灰全部撣凈,也再找不回原有的顏色來。 沈丹熹心中的怨恨如同漲潮的海水,洶涌地淹沒過她的心海,又很快退去,重歸麻木和絕望。 在過去漫長的三萬多年里,她哭過,恨過,罵過,熬不下去時,甚至嘗試自戕過,比起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遺忘,她寧愿灰飛煙滅。 可九幽這樣一座懲罰天誅罪靈的地方,可不會叫人輕巧地死去。 唯一的死亡方式,便是熬干壽命,湮滅成灰。 在這樣亙古不變、一片死寂的地方,無處宣泄的怨與恨,除了熬煎她的心神外,別無他用。 九幽就是這樣可怕的地方。 沈丹熹于煎熬中被迫學乖了,她漸漸停下搓揉袖擺的動作,重新躺回地上,幻想自己是一根朽木,一塊石頭,一座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