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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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稱王 夜色晦暗不明。 南越多叢林沼澤,項鹿在跟隨南越王南征北戰(zhàn)的途中,屯兵于一處山坡。 軍帳中,項鹿對著昏黃的燈火,凝視那把短刀。 短刀方便攜帶收藏,然而在戰(zhàn)爭中,卻并不適合兩兵相接時,攻擊距離太短。 于是這把刀項鹿大部分時間都好生收藏著,沒有帶出去作戰(zhàn),時時擦拭保養(yǎng),因此時隔多日,這把刀依然锃亮如新,刀鋒吹毛斷發(fā)。 指尖在刀刃上輕彈,寶刀發(fā)出“錚”的一聲嗡鳴。 只聽聲音,也知道這把刀乃是絕世好刀。 項鹿為這把刀取名為熹微刀。 熹諧音熙,顯示霍熙然贈刀之意。 熹微乃是晨光,一如此刀如雪的光芒。 項鹿并未將把熹微刀展示給眾人看,尤其是南越王——否則對方可能會想要奪走這把刀。 這是霍熙然送他的禮物,項鹿不可能讓給任何人。 刀光如雪,項鹿似乎從刀身上看出了霍熙然那張清俊的笑臉。 他記得霍熙然贈他這把刀時說過,這把刀是給他用來保護身邊的人的。 誅殺敵人,也算保護身邊人的一種方式吧? 指尖拂過刀柄上的“霍”字。 時值隆冬,刀柄冰涼,霍熙然贈他此刀時還是夏天,如今已經(jīng)是次年冬日。 他們已經(jīng)分別四年有余,不知相見是何時? 一時間,思念更甚。 項鹿抬起頭,望向天邊那一輪彎彎的明月。 更不知,此時此刻,君心是否似我心呢? “項將軍。” 這時,軍帳外傳來一道清亮的嗓音。 項鹿眼睛微瞇,隨即恢復(fù)正常,抬眸望向帳外。 只見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快步上前。 “如此深夜,將軍還未休息?” 這就是南越王的公主,未來將會下降給項鹿的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并不是深閨大院中的柔弱女子,相反她實力不容,時常跟隨南越王上陣殺敵。 她向來對男子不屑一顧,卻被戰(zhàn)場上猶如殺神的項鹿征服,將項鹿視為唯一配得上自己的男人。 項鹿收起刀,微笑道:“大王大業(yè)未成,難以入睡?!?/br> “原來將軍也會擔(dān)憂?”明珠公主一點兒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自然地走到項鹿身邊坐下,環(huán)住他的肩膀,明亮的雙眸注視著項鹿碧綠的眼睛。 項鹿起身,掙開少女的懷抱,望著夜色淡淡道:“并非擔(dān)憂,而是思及此便心潮澎湃,是以難以入眠?!?/br> 明珠公主咯咯笑道:“將軍怎么還這么見外,反正你我不久后就會成婚?!?/br> 項鹿回過頭,正色道:“正是因為如此,禮不可廢。中原女子出嫁前,是不能和其未來的夫君見面的。我們雖不必遵守那些迂腐的規(guī)矩,但我也不想在成婚前唐突了公主?!?/br> 娶公主是不可能的,項鹿可不希望霍熙然在聽聞了南方的事情后懷疑他的心。 明珠公主很吃他這一套,當即掩唇笑起來。 同一時刻,霍熙然正對著煤油燈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把最新的玻璃鏡片放到銅制的鏡筒里。 玻璃是最新燒制的最成功的一批,終于能夠把玻璃中的雜質(zhì)和氣泡盡可能地去除,并且保證玻璃透明沒有顏色。 裝好后,霍熙然迫不及待地出門試用。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天邊的明月。 普普通通的望遠鏡自然不能如天文望遠鏡一般,讓他看清楚月球表面,但濃黑的夜色卻讓霍熙然想起了項鹿離開的那個夜晚。 此時他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句千古名句。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項鹿在做什么? 恐怕在軍帳中休息吧? 雖然項鹿遠在南越,霍熙然看不到他,卻時不時能從祖父和霍斐然那里得到項鹿消息的只言片語。 他知道,項鹿如今是南越王麾下大將,被封為驃騎將軍,隨著南越王南征北戰(zhàn),已經(jīng)攻下南邊多個小部落和割據(jù)政權(quán),南越的版圖越來越大,只剩下最后兩三個難啃的骨頭,只要攻下來,就能統(tǒng)一大周南部的疆域,成為大周最大的威脅。 ——北方的胡人在幾十年前被大周揍怕了之后,率領(lǐng)部眾西遷,力量薄弱,暫時對大周構(gòu)不成威脅。 鎮(zhèn)南王接到這些消息,非常憂心,深恨當初不該放走項鹿,如今竟成心腹大患。 南方分裂格局的局面對于大周而言是最好的,一旦這些小部落小勢力統(tǒng)一,拉起十萬大軍,黔州城危矣。 因此鎮(zhèn)南王和霍斐然在商議過后,決定暗中支持靠近黔州城的幾支小部落,讓他們先頂著,不能讓南越王太快地統(tǒng)一南方。 然而這時朝廷卻傳來消息,傳召鎮(zhèn)南王入京,名義上是嘉獎他此番大勝,可實際上誰也料不到會是什么結(jié)果。 長期逗留鎮(zhèn)南王府的楚王殿下也早已返京,一個皇子不可能長期停留在藩王府邸,否則會被皇帝疑心想聯(lián)合藩王造反。 霍斐然收到朝廷旨意,反復(fù)確認。 楚王臨走前可是說了要幫他們說好話的,怎么朝廷還是要傳召鎮(zhèn)南王入京? 不過,前來傳旨的宦官可不會給霍斐然猶豫的機會,見霍斐然和鎮(zhèn)南王同時沉默,那太監(jiān)便是臉色一沉:“鎮(zhèn)南王,還不接旨?難道你想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