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謝衿走到智簡書院門口,很有禮貌地敲下門。 智簡書院晚上只有一個年逾五十的老者看門,他聽見門外的動靜,提著燈走了出來。 老者見來人是謝衿,臉上掛起一絲微笑,他溫聲道:“謝公子,這么晚了有何事?” “王伯,我今日下學后,丟了本書在課室里,我能進去拿一下嗎?”謝衿語氣乖巧恭敬,讓王老伯很是喜歡。 在王老伯眼里,謝衿是個頂頂好的人,他在謝衿身上從未見過世家公子特有的傲慢。 有一次,天降大雨,王老伯忘記帶傘,正當他準備冒雨前行時,是謝衿為他撐傘,讓他一大把年級不至被雨淋,這份恩情,王老伯一直記得。 “你進去吧,天黑注意腳下?!蓖趵喜蜷_門,還把手中的提燈給了謝衿并叮囑道。 提著燈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于是謝衿擺了擺手沒要那提燈,“多謝王伯,我能看見路?!?/br> 見謝衿不要,王老伯也不再勉強,他讓謝衿進去后,就回屋繼續(xù)讀方才沒讀完的書。 謝衿和薛禮進去后直奔校場,偌大的校場安安靜靜,只有馬廄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謝衿放慢腳步,他讓薛禮從另一邊過去,自己則繼續(xù)朝馬廄走去。 “換好了嗎?”謝衿悄無聲息地走到馬廄旁,他沖里面的黑影道。 那黑影手下的動作一頓,彎曲的脊背定了一瞬,之后突然拿起手里的干草朝謝衿扔去。 “薛禮。”謝衿偏頭躲開朝他襲來的干草,同時低喝一聲。 薛禮聞聲立馬從那黑影的后方一把抱住了他。 那黑影沒想到后面還有一人,他的雙手被緊緊地縛住,只能拼命地掙扎著。 可接下來就被謝衿一腳踢中腹部,接著便痛苦地彎下了腰。 謝衿從身上取出一只火折子,吹亮后照向那人,竟是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你是誰?”謝衿隨手取下一旁掛著的馬鞭,他用馬鞭挑起那人的下巴冷聲問。 那人雖被挑起下巴,眼睛卻看向別處,他緊閉著嘴巴,顯然不想回答謝衿的問題。 謝衿并未因那人的態(tài)度生氣,反而輕聲笑道:“你說我現(xiàn)在要是把你帶到王伯跟前,說你三更半夜翻墻進入書院不知意欲何為,你還能在智簡書院讀書嗎?” 那人聽到謝衿的話后面色一僵,他猛地轉(zhuǎn)過頭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倒是要問問你想做什么?!敝x衿瞥了眼地上的干草道:“我猜你是要把這些有毒的干草全部銷毀掉,是也不是?” 那人沒想到謝衿竟把他所要做的事情猜得如此準確,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謝衿,“你怎么知道?” “你只需說你叫什么,我便告訴你。”謝衿收回馬鞭不緊不慢道。 那人知今日躲不過去了,才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張林?!?/br> “智祥院的?”謝衿聽到張林二字稍一思索便想起原書中對他的描寫。 原書中,張林在石照的指使下沒少干壞事,其中就有欺負原主的事情。 張林點了點頭,他直直地看向謝衿,滿臉訝然,“你又從何得知我是智祥院的學生?” 智祥院是專門為窮苦人家和平民所設,謝衿作為世家公子不可能認識他。 謝衿自然不可能說他是從書里得知,只隨口道:“猜得。” 張林自是不信,他正要追問就聽謝衿道:“這些事是石照指使你做的吧?” 張林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謝衿,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母親得了咳病,如今用湯藥吊著,若是你不幫石照辦事,他便停了你母親的藥?”謝衿語氣冷淡道。 謝衿這話似是觸及到了張林的軟肋,他雙眼突然蓄滿了淚,低頭求著謝衿道:“謝公子,您今日就放過我吧,若是讓石公子知道,我母親便會沒藥喝,她會死的?!?/br> “他不是個東西,你倒還有些良知,我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要不要?”謝衿思忖片刻道。 張林一聽有緩和的機會,立馬抬起頭看向謝衿,“要,我要?!?/br> 謝衿沒有立即說機會是什么,他示意薛禮松開張林后道:“薛禮,等會出去你先去請個郎中瞧瞧他母親,再幫他開些藥?!?/br> “是?!毖ΧY應聲。 張林一聽謝衿要請郎中去瞧他母親,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今晚石照便停了母親的藥,說是要他把事情辦妥當了才能給他母親藥吃。 原以為母親今夜要讓咳病折磨,謝衿卻要為他母親請郎中開藥,張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多謝公子救母之恩?!?/br> 張林激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校場格外得大,謝衿聞言皺了皺眉,“你小點聲?!?/br> 張林一把捂住嘴不再發(fā)出聲音。 靜了幾息后,謝衿又道:“一會你怎么進來的就怎么出去,馬車停在書院右邊的那個榕樹下,注意別被人瞧了去?!睆埩致勓灾刂攸c了下頭。 謝衿把手中的馬鞭掛了回去,“薛禮,我們走?!?/br> “是?!毖ΧY應道,他看了眼地上的干草忍不住問,“少爺,這些有毒的干草怎么辦?” “留著,我自有用處?!敝x衿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張林懷著忐忑的心情從書院里翻墻而出,在看到槐樹下的馬車時松了一口氣。 謝衿和薛禮來到書院門口,他朝左側(cè)的門房輕喚一聲,“王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