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他敲門。

    可里面毫無動(dòng)靜。

    莫非禹焦急萬分，他推開了殿門。

    殿內(nèi)空蕩蕩的，漆黑一片。

    他喊道：“斷痕！”

    可無人回應(yīng)。

    莫非禹連忙走向隔壁的書房。

    書桌旁，依舊沒有斷痕的蹤影。

    莫非禹心亂如麻。

    他試圖在房間里尋找蛛絲馬跡，希望能夠找到一線生機(jī)。

    但并無結(jié)果。

    最后，莫非禹跌坐在椅子上，茫然四顧，滿心悲涼。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了房間，坐在桌前，怔怔地看著虛無的空氣。

    他呆滯地望著，像丟了靈魂似的。

    直到——

    “阿禹?！?/br>
    斷痕輕喚。

    莫非禹猛地睜大眼睛，轉(zhuǎn)身看去。

    斷痕穿著一襲白衣，飄渺出塵，宛如謫仙臨世。

    他緩步走來。

    莫非禹站起身，張嘴欲言。

    被斷痕制止，“噓。”

    莫非禹便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斷痕在他跟前站定，伸手拂過他的眉宇，指腹帶著幾分冰冷。

    斷痕低聲道：“記得，以后別皺眉，否則丑死了?！?/br>
    莫非禹立即揚(yáng)起笑容，道：“好。”

    斷痕又撫摸了一遍他的眉眼。

    他收斂心神，道：“阿禹，以后不論遇到什么事，都不準(zhǔn)皺眉?！?/br>
    莫非禹：“我答應(yīng)你?！?/br>
    只要你不在消失，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

    斷痕這次沒有再撫摸他的眉眼。

    他垂眸看著莫非禹，往后退了幾步。

    莫非禹不解的看著他。

    “想來你是喜歡宋云芝的，以后，便由他照顧你了?！?/br>
    莫非禹：“？”

    斷痕化為人形的時(shí)候，一直都喜歡笑。

    可這一次，他不笑了。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莫非禹，希望你有喜歡的人，也請(qǐng)別忘了我，我只需在你心里那最小的位置就好?！?/br>
    莫非禹慌了神，一頓一頓走向他，“你怎么了？什么我喜歡的人？你要去哪？”

    斷痕：“我哪也不去?！?/br>
    莫非禹：“你身體怎么了？”

    斷痕不答，只是漸漸化為靈光，徹底消散的時(shí)刻，莫非禹沖上前，到底還是沒能抓住。

    “斷痕！”

    猛然驚醒。

    莫非禹心頭一疼，一只手抓著胸膛，一只手緊緊抓住被子，他喘著粗氣，難受得厲害。

    他的睡眠被一場(chǎng)夢(mèng)而打破。

    莫非禹下了床，朝著門口走去。

    此時(shí)已經(jīng)卯時(shí)，天邊泛起魚肚白。

    天邊露出魚肚白的顏色時(shí)，天邊傳來鳥鳴。

    莫非禹站在門前，抬頭望著天邊逐漸升起來的太陽(yáng)，怔愣半晌。

    他的手指按著胸口，心臟劇烈跳動(dòng)。

    夢(mèng)里與斷痕的分離，太真實(shí)了。

    還好，那只是一個(gè)夢(mèng)。

    片刻過后，他踱步至宋云芝的寢殿，默立于窗前，凝視著躺在床上仍沉睡的身影。

    房問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熏香。

    宋云芝躺在床上，睡姿安詳。長(zhǎng)長(zhǎng)的黑發(fā)披散在枕頭上，微微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dòng)著，宛如一只沉睡中的蝴蝶。

    莫非禹靜靜看了他一陣，隨即關(guān)上了窗戶。

    一路行到院外，他在石凳上坐下。

    抬頭看著天際初升的太陽(yáng)，目光恍惚。

    不知何時(shí)，他竟靠在石凳上，慢慢合上眼睛。

    等莫非禹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趴在石凳上睡著了。

    他揉了揉眼睛，站起來，拍掉膝蓋處的灰塵，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突然聽見身側(cè)有腳步聲響起。

    “師尊？”

    莫非禹扭頭看過去。

    宋云芝朝這邊走來。

    他停留在莫非禹三尺之距，微微俯首看他，嗓音清潤(rùn)悅耳。

    “師尊怎么坐在這兒？”

    莫非禹道：“睡著了。”

    他的眼眶還是通紅的。

    宋云芝抬起右手，輕輕碰觸莫非禹的額頭，“是不是做噩夢(mèng)了？”

    莫非禹?yè)u搖頭，“只是做了個(gè)夢(mèng)?！?/br>
    “夢(mèng)境總歸不是真實(shí)的。”宋云芝溫聲寬慰道，“師尊，我們先進(jìn)屋吧?！?/br>
    莫非禹沒吭聲，他默認(rèn)了宋云芝的提議。

    宋云芝想牽起莫非禹的手腕，被他躲避。

    宋云芝抿了抿唇角，不甚在意地收回手，跟莫非禹走入屋內(nèi)。

    莫非禹在他對(duì)面跪坐下來，雙手放在腿上。

    宋云芝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語(yǔ)氣平靜地說道：“師尊，想吃著什么？我去給您做?！?/br>
    莫非禹道：“不必了?！?/br>
    宋云芝也不知說什么好。

    莫非禹：“你修習(xí)吧，為師就想坐會(huì)?！?/br>
    宋云芝頷首，“那師尊若是覺得累了，便叫弟子?！?/br>
    莫非禹：“嗯?！?/br>
    宋云芝盤坐在蒲團(tuán)上，雙目闔起，開始運(yùn)功調(diào)息。

    他的周身縈繞著淡淡霧氣。

    莫非禹獨(dú)自坐在原處，一動(dòng)不動(dòng)。

    日光透過紗簾，將室內(nèi)映照成暖黃色。

    兩個(gè)時(shí)辰后，宋云芝睜開眼，看見莫非禹還坐在原位，保持同樣的姿勢(shì)。

    “師尊？”

    宋云芝喚他一聲。

    莫非禹回過神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