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芝有些麻木，怔愣地望著莫非禹的背影。

    不懂他的這番行徑究竟是為了什么。

    “阿禹？”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宋云芝，沉默良久。

    終于，莫非禹緩緩開了口，對(duì)他道：“以后，你還是喚為師師尊吧?！?/br>
    宋云芝一瞬瞪大眼睛，瞳孔放大，整個(gè)人僵硬地立在原處。

    莫非禹：“你到底不是他，也無需裝作是他，這幾日來，讓你費(fèi)神了?！?/br>
    宋云芝眼淚終究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師尊，我……”

    “為師知道你是無心裝作，我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你瞞著我多日，讓我有些生氣。”

    宋云芝的臉頰貼在膝蓋上，眼淚流個(gè)不停，哽咽著說：“對(duì)不起，師尊。”

    莫非禹嘆了口氣，走上前，從衣袖里掏出了手帕遞給他，“擦擦吧，沒什么好哭的?！?/br>
    宋云芝接過手帕，擦去淚珠，仍舊抽泣不止。

    莫非禹安慰道：“回去歇著吧。”

    “師尊，弟子敢問，您當(dāng)真從未對(duì)我有他意過？”

    “你只是我的一位徒弟，從未對(duì)你有過逾越之心?！?/br>
    宋云芝緩緩起身。

    他走到門前，準(zhǔn)備走出去，又聽莫非禹道：“你的詩(shī)作的很好，蓮花羹也很好喝，只是以后，莫要在扮作他了?！?/br>
    宋云芝的步子頓了頓，“徒兒知道了?！?/br>
    又聽一道關(guān)門聲。

    接后一聲嘆氣。

    莫非禹回到床邊坐下，盯著床鋪上的被褥發(fā)呆。

    片刻后，他脫下鞋襪，全身鉆進(jìn)被子里，由于腦袋悶在被窩里，才敢靜聲哭泣。

    ·

    翌日清晨，雨停了。

    莫非禹洗漱完畢，穿戴整齊。

    離開殿堂。

    剛走到石橋，就瞧見了對(duì)岸蹲在地上等候的宋云芝。

    他低著頭，雙臂環(huán)抱著膝蓋。

    似乎已經(jīng)等了許久，臉色顯得有些憔悴。

    聽見腳步聲傳來，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到莫非禹時(shí)，連忙站起身，快步朝莫非禹走過來。

    “師尊。”

    莫非禹皺眉看他，“你是一夜未眠？”

    宋云芝：“不是，因?yàn)橐o師尊做些早飯，便起得早了?！?/br>
    莫非禹：“為師早就習(xí)得辟谷術(shù)，就算不吃飯，也是可以的?！?/br>
    宋云芝：“可我就是想給師尊做些。”

    莫非禹：“還是多放些心思在修煉上吧?！?/br>
    宋云芝的眸中浮現(xiàn)黯淡之色，但還是乖巧地應(yīng)了聲：“徒兒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莫非禹說，“為師有件事情需要處理。”

    宋云芝點(diǎn)點(diǎn)頭，退至一旁。

    莫非禹繼續(xù)往前走。

    宋云芝目送他遠(yuǎn)去，直到再也看不見莫非禹，才收回目光。

    宋云芝苦澀地笑了笑。

    他收拾好情緒，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

    莫非禹獨(dú)自走到一座小院。

    院子里種滿了竹林，竹葉沙沙響。

    他邁步跨入其中。

    繼蘭澤已知事情全貌。

    尋到莫非禹的時(shí)候，他正坐在亭中的蒲團(tuán)上，跪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

    “師兄？”他輕喚道。

    莫非禹沒有回應(yīng)，依舊是靜靜地跪著。

    繼蘭澤心中暗暗嘆口氣，也跪在莫非禹身旁的蒲團(tuán)上，跟隨著莫非禹一同沉默。

    兩人就這樣相對(duì)而立，保持著沉默。

    不知過去多久。

    “他真的不愿出來見我了。”

    莫非禹忽然出聲打破沉寂。

    繼蘭澤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莫非禹，“師兄，其實(shí)他……已經(jīng)死了。”

    莫非禹搖搖頭，“他還活著。只是……被某些東西困住了?！?/br>
    繼蘭澤低垂眼簾，從衣袖里拿出玉靈簪，遞給他。

    莫非禹看了眼簪子。

    這是他送給宋云芝的生辰禮。

    莫非禹：“這……？”

    繼蘭澤：“師兄注入靈力便就知曉了?！?/br>
    莫非禹接過簪子。

    手指輕觸上面鐫刻的符文。

    將靈力輸入玉靈簪中，玉靈簪頓時(shí)綻放光芒。

    手指飛快掐訣，片刻之后。

    玉靈簪化為一個(gè)白色光球漂浮于半空。

    繼蘭澤雙手結(jié)印，將玉靈簪投入光球之內(nèi)。

    很快，一道白影從光球中飄蕩出來，落定。

    白色人影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正是莫非禹思念已久斷痕。

    此刻斷痕神情迷茫，呆滯地站立在原地。

    繼蘭澤走近斷痕，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臉頰。

    指尖自然穿過了幻影。

    沒過一會(huì)兒，斷痕變成靈光隨風(fēng)消散。

    莫非禹怔怔地望著消失的光影，心中涌起一陣悲傷和難過。

    “師兄，你還好嗎？”

    “我沒事。”莫非禹轉(zhuǎn)頭望向繼蘭澤，目露感激之色。

    莫非禹苦笑道：“蘭澤，你有辦法嗎？如果可以讓他恢復(fù)靈體，我寧愿付出所有代價(jià)?！?/br>
    繼蘭澤搖著頭，“沒有。不過師兄可以去往禁忌山脈，尋問靈末一些辦法？”

    “禁忌山脈……”莫非禹喃喃道。

    繼蘭澤：“未淵身受死毒都能補(bǔ)救回來，師兄不妨一試？”

    “想到了，就去禁忌山脈找我?！?/br>
    靈末曾說過的話，重現(xiàn)在他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