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fēng)順?biāo)?/a>、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車輪吱吱呀呀,車?yán)锏膬扇藚s一時沉默。 “吳大人,其實……”王鏊有些不好開口,但他心中既敬重太子,也敬佩吳寬, 這兩人為國為民之心其實一般無二,本不必如此的。 “濟之,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王鏊想了想,還是要說。 “其實下官是想說,太子殿下并非是那樣的人?!?/br> 吳寬聽了這話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王鏊看他沒阻止就繼續(xù)說了下去,“下官與殿下接觸過數(shù)次,殿下之忠孝、仁厚自太祖至今,難有出其右者,東宮里的人也說,太子殿下待下人極厚,從來不是動輒打罵的陰鷙之主。況且,太子年幼,喜怒由心,有些話是沖動了,吳大人這邊不要往心里去?!?/br> 吳寬就很不能理解。 “若照濟之這么說,殿下應(yīng)該是持正講理之人啊,怎么還會有今日這番表現(xiàn)?” 這王鏊也無法解釋的完全清楚明白。 “……若是旁人,屬下會說是因為犯錯不認,強詞奪理。但殿下今日為張永開脫之語,吳大人也聽到了,有功不盡歸于上,有過不皆諉于下,遍翻史書能找到如此風(fēng)骨的儲君嗎?有這樣的擔(dān)當(dāng)、這樣這樣的魄力,吳大人難道會覺得殿下是想逃脫過錯?” 吳寬是給氣得腦子都堵住, 不過現(xiàn)在有王鏊這么一提醒,他也有些醒悟。 是的,逃脫過錯的道理講不通的。 王鏊接著說:“屬下可以肯定,殿下將來必是一代圣君。自古圣君于百姓這點都是極為看重的?;蛟S……或許就是因為殿下最初說的那句,我們這些人撞見了殿下野游,腦子里想得第一件事是上奏陛下,而不是踏平不平之事。殿下大概覺得我們這些人,圣賢書……白讀了?!?/br> 這也就是今日所爭的焦點。 吳寬笑得有些不屑,“濟之可不要被幾句詭辯繞得妄自菲薄起來,我何時說過百姓之事就是小事?我是說在今日這個事情之下,太子微服是更大的事,這何錯之有?”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那你不是沒吵過太子嘛! 王鏊聽出來吳大人心中還是不服。 這就讓他很難辦了。 關(guān)鍵一個是太子,一個是詹事府的詹事,正兒八經(jīng)的清流出身,朝中重臣。 這以后接觸不少,若是繼續(xù)爭下去,豈不是影響文臣在太子心中的觀感? 而看今日太子對待宦官的態(tài)度, 張永以及張永之外的所有宦官都會把東宮當(dāng)做自己的天,有這樣一個為自己做主的太子,那刀山火海都下得。 這樣一進一出,宦官日日迎合殿下的心思,文臣日日違逆殿下的意思,長此以往,唯恐生變。 這樣想下去,王鏊也是也是心亂如麻。 要說今日這錯,錯就錯在吳大人進京太急,于太子的品格全無了解。 東宮,可不是往日的東宮。 甚至于……照今日殿下的氣魄,往后的東宮的權(quán)勢只會比今日更重。 …… …… 另外一邊,朱厚照沒能很快回東宮。 皇帝和皇后帶走了他,帶到了書房,連一般的太監(jiān)都沒讓靠近。 他背著手,語氣聽著還是沒完全放松下來。 “照兒,你和父皇如實說,為何你會有另選賢能,重立太子的念頭?” 朱厚照腦子又開始動了起來,“大臣們講述那些道理,無非是叫父皇責(zé)罰兒臣??蓛撼寂c父皇父子連心,知道父皇疼愛兒臣,兒臣也不愿父皇因為兒臣而為難,因而一時沖動,有此荒唐之語。請父皇勿傷勿怪。” 這樣說來,弘治皇帝的心中又是無限的寬慰。 “照兒說的是,到最后還得是咱們父子相互體諒。父子連心、父子一體,皇兒書讀得少,說的卻都是本心之語。不過……剛剛那些話,以后萬不可再說,儲君事關(guān)國本,豈能輕言廢立?朕,還以為是有心之人想掀起波瀾。” 朱厚照一愣, 原來皇帝是有了政治敏感性,往‘有人想搞太子’那個方向去想了。難怪如此嚴(yán)肅緊張。 “父皇誤會了。兒臣身邊并沒有這樣的有心之人?!?/br> “那便好。你這就回東宮去,往后不要隨意出宮,宮外的情況復(fù)雜,你可知皇后和朕有多擔(dān)憂你的安危?” 弘治皇帝說這話像板出個嚴(yán)父的臉,可他實在不是這塊料。 “是,兒臣遵旨?!碧庸郧傻恼f。 皇帝長出一口氣,對他來說,這事也是突然。 而等到太子走遠、離開,他歪著腦袋往外看了一眼確認之后,忽然激動興奮起來,在屋子里邁著大步來回快走。 張皇后一開始有些懵,但很快也明白過來,皇帝這是高興,“陛下,您沒生氣?。俊?/br> 老實說皇帝也是頭一回看到太子今日這番表現(xiàn),他心里是著實大驚! 明明之前還只聽說是仁德、孝順之類的。 “生什么氣?”皇帝老臉都漲紅了,最后壓著聲音但語氣很是激烈,還滿是驕傲,“瞧瞧,朕這個兒子生得!” 第二十九章 又是一局 如同當(dāng)初在李旻面前力保楊廷和一樣, 朱厚照也不會允許一些個文臣嘴巴張一張就動他身邊的人。 否則,太子說的話好不好使都得問過吳大人。那還得了? 這是一種政治敏感性。 在不關(guān)鍵的地方,他是可以低頭的,比如皇帝叫他跪下,或者叫他當(dāng)面給吳寬道歉,這都是可以的,說兩句‘我講話過分了’這種沒什么要緊。 但是處理張永,他是絕對要斗爭到底。哪怕皇帝真的答應(yīng)了,他也要全力力保。 什么樣的領(lǐng)導(dǎo)最受下屬擁戴他還在摸索中, 但什么樣的領(lǐng)導(dǎo)最受下屬討厭他是切身體會的:便是有好處自己上,有壞處叫下屬給他頂包的那種。 遇見一次就想捶一次。 而且這個坑跳下去就很難再出來,因為你干過一次,你怎么保證你不干第二次? 但反過來說,真的展現(xiàn)了這份擔(dān)當(dāng),收獲也是巨大的。 此事過后,太子在眾人的形象就不一樣。 張永選擇跪在殿前也是自發(fā)的行為,沒有人叫他去這么做。 朱厚照回到東宮的時候看到這一幕還覺得很奇怪。 甚至秋云等人也都專門在等他,眼神之中更加敬仰。 “張永,你這是來的哪一出?不是沒有人罰你嗎?” 張永深深叩頭,“殿下,奴婢有所請,還請殿下答應(yīng)奴婢。” “這倒有趣了,你不來感謝我,怎么還跟我提要求了?”朱厚照倒沒有惱火的意思,他自信張永會對他死心塌地,只是有些奇怪。 張永跪得直直的,臉上也全是肅穆認真:“殿下是尊貴之軀,至關(guān)重要。以后若再有如今日一般形勢兇險的時候,奴婢懇請殿下不要替奴婢說話,有些事就該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去受著,不然什么都要殿下頂,那我們這些人還有什么用?” “有你這一番話,總算沒有辜負我的心思。” “殿下!”張永看太子還是一副聽了就算,壓根沒打算做的樣子,不禁有些著急,“我張永也算是識了字的人,有些道理我是懂的。自古以來就沒有主人替下人,只有下人為主人。否則尊卑何在?我這心里也實在難安!” “起來吧,不要再跪著了?!?/br> “殿下!”張永喊得更加大聲,而且結(jié)結(jié)實實的腦袋砸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敝旌裾辙D(zhuǎn)過身來,“不過本宮做事自有本宮的道理。我要的人不是為我頂包的,是為我辦事的。往后你只需記住忠心勤勉,實心辦事,無需顧慮其他。當(dāng)然,若是不按我的旨意辦或是辦砸了事,我一樣會嚴(yán)懲不怠?!?/br> “還有什么話要說?”朱厚照看他還是不動,催促了一聲。 “沒有了!殿下英明!”張永大聲喊道。 “叫什么,我沒聾。關(guān)門,進來!” “是!” 這時候,秋云也趕緊端著茶跟進來。 朱厚照詢問:“對了,劉瑾怎么樣了?” “劉公公應(yīng)該好了大半,想來不久之后就該恢復(fù)了。”張永簡單答道。 劉瑾這個人還是聰明的。 至于他這句話,其實也是一種政治話術(shù), 對于這些做下人的,尤其是侍奉在身旁的人,在他們不在的時候,主人一句不提和提過哪怕一次都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考慮的不是對劉瑾是打壓過度這一層,他那個品性,不嚴(yán)一點就要上天了。 他考慮的是今天這碼事, 在旁人看來張永在殿下心中的位置太高了。 等將來傳到劉瑾的耳朵里,如果他朱厚照不提上這么一嘴,指不定那個心性狹窄的家伙就會因心里不平衡而起什么怨恨之心,到時候和張永惡性爭斗也說不準(zhǔn)。 “殿下,喝口水吧。”秋云在邊上等了半天。 “唔,好的。今日和吳詹事,真是費了不少口舌。” “奴婢們都聽說了,殿下威武?!?/br> 再威武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人要向前看。 朱厚照在考慮李廣, “張永?!?/br> “奴婢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