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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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公子你不必客氣,我姓劉、名瑾,是東宮太子的人,此來確有要事?!?/br> 毛語文心思動了起來,看那塊牌子,這人是宮里的人不假,既然是宮里的人,那么是東宮太子的人也不假,因為宮里的人規(guī)矩大,冒充這種事輕易是不會有的。 但即便都是實話,誠意滿滿,這毛公子叫得還是讓他覺得很警惕,畢竟他什么地位,人家什么地位。 所以也只能見機行事,“小人見過劉公公,小人在刑部領(lǐng)的是看打牢的差事,是不是……牢里關(guān)著的什么人……冒犯了公公?” “不是。咱家此來是奉了殿下的旨意,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眲㈣辛苏惺?,湊近了說,“聽聞毛公子出身南寧伯府?” 毛語文臉色大駭,跪下說:“公公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人,小人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至于南寧伯府,小人賤命一條又怎么敢高攀?” “唉。”劉瑾見他如此熟練的否認(rèn),估計是被教訓(xùn)的怕了,出了門便對自己的身世一點兒都不敢聲張。 “那便說正事吧,有關(guān)你身世的話,等你將來當(dāng)著殿下的面,再說不遲?!?/br> 毛語文心思在抖,他這是和當(dāng)朝太子有了關(guān)系?!上天會賜他這種機緣? “請……請公公吩咐!” 關(guān)乎到自己的命運,即便熟練如毛語文也還是緊張了,聽著就像喉嚨都干了。 劉瑾也不浪費時間,他還要趕回宮里呢,于是先將背景介紹了一下,最后說道:“京里的那些韃靼人你是知道的,他們在買什么東西你知道么?” “小人,小人不知?!?/br> 劉瑾原諒了他的謹(jǐn)慎,自己說道:“鐵器,連一口鍋都不放過。你要做的,就是去摸清楚,我大明朝是否有什么人和韃靼人碰頭,暗中交易朝廷違禁之物。但有發(fā)現(xiàn),立即稟告東宮,毛公子的命運立馬翻轉(zhuǎn),甚至就是重入南寧伯府也不是不可能?!?/br> 毛語文剛聽前半句,便覺得此事真是難如登天,他一個牢頭最多就是會搞些算計人的小便宜,怎么能摻和到朝廷和韃靼人的事情當(dāng)中去? 所以已經(jīng)開始動心思想著怎么推脫了, 但聽到后半句,心靈則如被一陣狂風(fēng)吹過,震撼激動、難以自持。 那是他一輩子難以忘懷的恥辱! “小人領(lǐng)命,但請公公給小人幾名機靈得用的人!小人一定馬上追查!” 劉瑾露出笑容,“人,明天就到。你家這里,我會讓人時時看著,如果有什么進展,就在門口掛上燈籠即可?!?/br> …… …… 劉瑾走后, 毛語文沖進家門,反手上鎖。 接著人爬到床底下,先是推開一個木箱,露出一塊活動的木板,他掀開木板拎出一個木盒子出來。 木盒子是有三樣?xùn)|西,一樣是他娘親留給他的遺物,放著不動,還有一樣是一把精美的短刀,鋒利異常,上面有大雕的圖案,栩栩如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兵器,他把這玩意兒塞到懷里,隨后又帶上這些年存的銀子,一共三百兩,這次只拿一百兩出門。 拿好這個之后他便吹滅了油燈,準(zhǔn)備關(guān)門出發(fā),臨走前還從門后又抽了一張燒餅塞在嘴巴里。 他要去的地方,是自己的長官,刑部大牢司獄褚真的家中。 這個人說是他的長官,更準(zhǔn)確的說是他的師傅,這么多年得褚真照顧,所以他活得還行,也算他自己心思機靈,嘴巴能說,把兩人的關(guān)系混得叫一個親密無間。 所以鉆進他家的路閉著眼睛都能走完。 兩人鉆進一個屋子里, “……你要知道韃靼人在向誰買東西?”褚真覺得訝異,“你一個牢頭兒知道這個干什么?” 毛語文帶著真誠,說道:“師傅,我叫您一聲師傅。這事兒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它牽涉的……太大。監(jiān)督您的提牢官,您覺得他是個官兒吧?跟這兒比起來那就是芝麻綠豆大小。” “我是天地間的野孩子,無牽無掛的,師傅你不一樣,所以最好不要問我問題,只告訴我就行?!?/br> 褚真一聽這語氣,“是不是遇著什么事了?” “是遇著事了,但不是壞事。”毛語文搓了搓鼻子,語氣中竟還帶著幾分野性和興奮,“好了師傅,時間緊張。我記得咱們?nèi)ツ曜ミM來的那個兩淮鹽運司運判李淳提到過,說咱大明朝有些商人那是富可敵國,似乎做的就是關(guān)外的生意。那個李淳后來被人替了出去……” “誒!”褚真呵斥一聲打斷了他說話。李淳這個人不在毛語文負(fù)責(zé)的那片區(qū)域,他本以為這個家伙不知道,沒想到還只是沒說。 “便不能找其他的路子嗎?一定要從這里入手?” 毛語文說道:“此次來我大明入貢的據(jù)說是那個小王子的三子巴爾斯博羅特,雖說是個北虜?shù)耐鯛?,但那也是王爺,住的地兒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的防護,您讓我去那種地方探聽消息?” “師傅!”毛語文急了。 “別催,”褚真起身開了門,左右看了看之后說:“告訴你我的命就要擔(dān)著干系。你要么也讓我和你一起去,要么你便不要從我嘴里套出消息?!?/br> “這我哪里敢?”毛語文炸了毛,“你和我一起,不就是我將上頭交代我的事情又與你說了?到時候別說我,師傅你也活不了!您就信我一回,只要找到那個李淳,我殺了他不就是了?” “那……那行吧?!瘪艺嫦肓讼?,“你往北走,去大同,打聽一個叫寧五仁的?!?/br> “謝師傅!若我能活著回來,一定報您的大恩大德!” …… …… 第二日一早,毛語文花了重金在靠近皇城的地方,選了官家人常去的玲瓏酒樓二樓視野開闊的位置,等了許久,約莫接近中午的時候忽然一聲高亢的呼號傳來! “想我堂堂大明,天朝上國,禮儀之邦!一國儲君,竟然下旨停了招待外國使臣之銀!小民之家亦知盡地主之誼,況一國乎?!” 百姓們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上菜的小二把腦袋湊出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回來還和毛語文瞎聊,“那幫大人在叫什么呢?” “和你我一樣,為了幾兩碎銀。最近京里不是來了500個韃靼人嗎?他們吃的喝的原本都是國庫掏錢,現(xiàn)在,太子下旨停了,要把這錢省下來,叫那些韃靼人自己掏錢?!?/br> 小二一愣,隨后說:“這不是好事嗎?那些大人叫什么?” “我也不懂,大概……是丟了面子吧?!泵Z文撓了撓腦袋,這一節(jié)他是想不明白的,在他的觀念里,面子也不值幾個錢,像他,要是一定要留著面子,那可能會丟了命。 不過這樣一來,劉瑾昨日所說的事都得到了驗證。 殿下其實不止要停這筆銀子,還要挖一挖誰在和韃靼人做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那一位……的確是個聰明人, 可惜,這里的戲他是看不到了。 而上演這出大戲、又頗為無奈的角色之一,鴻臚寺卿周度正面對著韃靼使團的首領(lǐng)、達延汗三子巴爾斯博羅特的那張臭臉。 等到周度說完,他很是不可思議的反問:“周大人,大明皇帝這是何意?我大元大可汗是想著兩國交好,這才派我前來。如今,你們禮儀之邦就是這樣的誠意嗎?” 周度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這道旨意都不是他的本意。 但圣旨在前,只能做不能說。 “三王子,這是圣旨,你沖我再多吼叫亦無用。我周度是大明的鴻臚寺卿,自然是尊我大明皇帝陛下的旨意而行事?!?/br> “啪!”巴爾斯博羅特氣得漲紅了臉,“你們這是侮辱我!侮辱我大元大可汗!回去后我必定向我的父汗如實稟告,將來兵戈相見,希望你們的皇帝陛下還能有勇氣下這樣的詔書!” 說起來,大元大可汗這個稱號是小王子上表之中的自稱,第一次有這個提法時,滿朝文武官員還就此展開過激烈辯論,認(rèn)為小王子‘書辭悖慢’,以敵國自居,當(dāng)然討論到最后是覺得‘不必深究’。 周度自覺理虧,底氣不足,再加上巴爾斯博羅特的語氣傲慢至極,令他也覺得有些受辱,所以便不想與他繼續(xù)糾纏,直接拍案而起,就這么走了。 反正我只是傳個旨意,你要是不滿意,也別沖著我! “我要見大明皇帝陛下!” 周度不理他了,玩了一手消失。 而在外間、京城的街頭,一隊一隊的士卒持槍而出,他們像是一夜冒出來的一樣,在街道之上來回巡邏! 巴爾斯博羅特一看這架勢,心中一驚。 與此同時,屋里走出一個扎著辮子的少女,“三哥,可是你做了什么?為什么外邊那么多的明軍士兵?” “你先進去。”巴爾斯博羅特眼神中多了幾分憂慮,“得去提醒一下格爾舒他們,明廷有這樣的變化,應(yīng)該是和他們那個近來大出風(fēng)頭的太子有關(guān)系。據(jù)說,那個人聰明絕頂,智謀百出,如果順利登基,將來必定是父汗的心腹大患!” 這一點,少女自入了關(guān)之后也漸漸聽了一些了,有的人說大明的下一位帝王像仁宗,因為他寬厚待人,有憐憫之心,也有人說他像太宗,因為他行事果決,手起刀落,這才沒多久,就有大臣死在他的刀下了。 當(dāng)今圣上登基十一年,也沒殺過幾名大臣。 “我覺得這個消息比咱們購買再多的布帛鐵器都要重要。三哥,咱們要忍,要活著回去告訴父汗!為了這幾個銀子起了沖突,我們和部族的勇士都會白白送上性命,那個太子和現(xiàn)在的大明皇帝不一樣!他是會殺人的!” 巴爾斯博羅特握緊了拳頭,“也不必害怕。父汗幾十萬的勇士就在大同關(guān)外,他們也不敢拿咱們怎么樣!” “可父汗連大明出了這么厲害的太子都不知道!漢人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你要父汗在不知道敵人有變化的情況下作戰(zhàn)嗎?!” “那也不能讓他們就這么侮辱了!我一定要見一見大明的皇帝!” …… 乾清宮已等了兩日了, 這兩日宮外不時就會來奏報: 韃靼使團聽了圣旨,雖怒,卻毫無動作,只說要進宮覲見。 弘治皇帝如今心下大定,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外交光榮時刻’,年輕人、又是皇帝,怎么會不好面子? 他是受了鼓舞,心中帶著激動, 但朱厚照比他冷靜的多。 甚至有些失望,看來這些所謂的勇士,比鐵木真忽必烈、皇太極多爾袞時代的那種北方勇士都要差一些。所以說在歷史上沒有取得這幾個少數(shù)民族領(lǐng)袖的成就。 達延汗這個所謂的中興之主和真正奠定基業(yè)的開國之君相比,也還是差了些。 “……看來,他們也生不出什么sao亂?!敝旌裾照f著還看了看謝遷, 這位東閣大學(xué)士本來是擔(dān)心皇帝那道旨意一下,韃靼人會鬧點什么動靜來著。 但謝遷也有話講:誰知道你為這五百人,找五千人在外邊兒看著?! “本宮先前就說過,在我大明都城,區(qū)區(qū)五百人,他們能如何?”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看拳頭的大小。 但那道旨意,是皇帝要強行發(fā)出,其實許多人都不滿意。 便是在暖閣之中,亦有左都御史戴珊進言, “殿下天縱之資,固然可以料定到小王子有侵犯我大明之野心,但有今日之舉后,將來必然會有人說,小王子之所以進犯,乃是因為我們禮數(shù)不周,故意激怒小王子?!?/br> 這是說這個辦法實在不聰明。 朱厚照奇怪,“小王子不是一直在犯邊嗎?何以會說是因為本宮的原因?” 戴珊回說:“殿下可知,王威寧(王越)威寧海大捷三年后,小王子率三萬余騎寇邊,正是對威寧海大捷的報復(fù)。因而當(dāng)時即有人說,這是開大釁于邊。自此,邊境無寧日,士馬疲弊,饋運耗竭,公帑私蓄皆赤立,邊民荼毒有不忍言,而武階冗濫亦不可勝紀(j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