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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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不必請旨?!?/br> 弘治現(xiàn)在是無限信任他的兒子。 “父皇,兒臣現(xiàn)在有許多事,卻深感人手不夠。尤其張永還被兒臣派去了浙江,估摸著今年都回不來。因而兒臣想,父皇親領(lǐng)的一廠一衛(wèi),是否可以讓兒臣一并用上?若是有重大決策,兒臣必先稟報父皇,但一些小的,兒臣平時便做了這個主吧?” 弘治皇帝想到一節(jié),“可是上次那個牟斌,不聽你的話?” “父皇不要誤會,錦衣衛(wèi)是天子親軍,兒臣并不責(zé)怪牟指揮使?!?/br> 朱厚照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首先是能力,弘治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絕不會懷疑了,更重要的其實是關(guān)系。 原本他也是有信心的。但今日在這整軍的建議之下,他相信弘治更加不會拒絕。 “蕭敬,”皇帝轉(zhuǎn)頭向那老太監(jiān)吩咐,“你去將牟斌和陳岳叫來?!?/br> 這兩個人一個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個是東廠廠督。 朱厚照一看便知,皇帝這是要面諭了。 “是?!?/br> 蕭敬領(lǐng)了差事快速離去。 弘治這牽著朱厚照的手走出了殿宇,俯瞰著紫禁城。 “太子?!?/br> “兒臣在?!?/br> “你要記得,你是太子,雖是臣,卻是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臣。在他們面前你就是主,也不是誰可以冒犯的?!?/br> 這話,只讓朱厚照想到兩個字:護短。 …… …… 毛語文頂著烈日一路向北,同行的東廠番子都被他的吃苦精神給震驚了。 在驛站歇腳喝茶的時候,還勸說:“頭兒,現(xiàn)在這天氣太熱,咱還是歇歇吧。” 七月的北方熱得人腦袋都要發(fā)昏了。 他們這些人只穿一件單衣,還漏著風(fēng),那也得扇一扇來納涼。 驛站邊上的楊樹倒是茂盛,地下全是斑駁樹影,像這種陰涼地方也早被趕路之人給占了。 條件差的喝口水、條件好的啃一口西瓜, 毛語文從家里帶了銀子,自然算是條件好的了。 “累了?” 毛語文知道,這個講話之人叫田二,和他處得其實還行,他沒有拿出長官的架子,這些人也懂規(guī)矩,從來是他說什么是什么,現(xiàn)在說出熱,想必也不是怕苦怕累的話。 田二一臉橫rou,現(xiàn)在是滿頭的汗,“累倒還好,兄弟們都這樣趕過路,主要是熱。再說了,這差事也沒有那么急,按照往常的慣例,韃靼人沒那么快走。記得弘治四年時,一直拖延到九月呢?!?/br> 話雖如此, 但毛語文不這么認為。 那位神秘的皇太子顯然是在謀劃一盤棋,派了他出來,一定是有理由的。 這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機會,一定要展現(xiàn)自己的本事, 便是旁人一個月能完成的,他要半個月,旁人半個月,他就要十天。 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否則怎么叫太子殿下記住自己? 但田二這幫人,也是他的本錢,不能夠得罪了。于是乎他從懷里掏出了些銀子,給到這些人手里。 “頭兒,你這是干什么?!”田二大驚失色,立馬推辭不受。 “拿著!”毛語文很堅決地說,并且眼神一一掃過這二十人,“銀子不多,因為我毛語文過去也不是什么顯貴的身份,沒多少錢。承蒙各位兄弟抬愛,一路以來都給我這個面子,我又怎么能叫大伙兒白辛苦?實在是這差事于兄弟我萬分重要,早一天,便不一樣。” 銀子到手,再加這番話,他們這些人還有什么話說? “當(dāng)我田二沒說過那些話。出發(fā),趕路!” “走吧,走吧。毛大哥是個真漢子,要我看,往后不如就到東廠來當(dāng)我們的頭兒!” …… 這樣三日后, 毛語文一行人進了大同鎮(zhèn),到了之后他讓眾位兄弟休息,自己則出門去尋人打聽寧五仁這個人。 他原本是預(yù)料多有許多的困難的,但寧府就在大同鎮(zhèn)里,只問了幾人便確定了位置。 休整一日之后,他便把自己帶的人分成幾組,每日在寧府的周圍晃蕩。 到這日傍晚時,一個從寧府大門里出來的熟悉身影,令他再也坐不住了! 李淳! 那個從牢里被替換出來的家伙! 他被逮捕時是運判,那是個從六品的官,比他這個牢頭兒厲害的多了,現(xiàn)在竟然在一個商人府中混飯吃了。 看來是隱姓埋名,茍活于世了。 “有發(fā)現(xiàn)?”田二看毛語文有異動。 “有。跟上那個人?!彼噶酥改莻€走路稍微有些崴的人,太明顯了,“把人綁了過來,記得,不要叫人發(fā)現(xiàn)?!?/br> 田二拍拍手,“這是小事了。” 毛語文自己則咬著手指盯住寧府沉眉凝思,細長的眼睛中似乎有智慧的光芒閃爍而出。 他這一趟過來,順利是順利的。 但有些過于順利了, 總叫他覺得……還不夠…… 東廠的番子,二十人弄一個瘸子那是容易的,不到一刻鐘就把人綁進了一處廢棄的民房里。 這里蛛網(wǎng)橫生,落葉滿地,李淳被綁了手腳扔在此處,現(xiàn)在正像蛇一樣扭動身體,嗚嗚亂叫。 “頭套摘了吧。” “是!” 毛語文挑了一根雜草的,去其葉留其莖,其實是不干凈的,但他們這些人都是窮苦出身,習(xí)慣了,就這么往嘴里一叼,眼角往上微微一翹。 當(dāng)牢頭兒的感覺來了。 “嗚……嗚……啊,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李淳被放開能說話,剛一張口就開始哭嚎! “不要吵,我時間緊張,多耽誤一分,你活下來的希望便少一分!” “?。∵@位大爺我有銀子,你千萬不要殺我?。?!” 毛語文聽得煩,“哭!哭也算時間啊!” 嘩,戛然而止。 嘿嘿,這樣變好了。 “李運判似乎不認得我了?” 這個稱呼叫李淳想死的心都有, 首先他現(xiàn)在不姓李! 其次這人叫他運判這個以前的官職名! 就這兩點勾出了他心中無限的恐懼,以至于嗓子眼都吐不出話來了,只是睜著驚恐的眼睛,“你……你……你……” “鄙人毛語文,刑部大牢甲字號牢頭兒。” 李淳因為被綁著動不了手腳,他便蠕動著身體,腦袋就在毛語文的腳邊蹭,“大人,大人,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一個人,如此之慘,朱厚照看了說不定會心酸、憐憫。 但毛語文絲毫沒有這種情緒,他考慮的是要他要怎么達到自己的目的,“又沒說要你死,你怕什么?” “大人,難道不是受刑部的令來抓我回去的?” “不是?!泵Z文挖著耳朵說。 李淳心中忽然冒出生得希望,這樣一來,那一切還有轉(zhuǎn)機,“要……要銀子?我那里有!要多少有多少?!?/br> “寧五仁是你什么人?” 嚇破膽的人,其他手段也不用上了。 只抓住他逃出刑部大牢這一點,就能拿捏得他死死。 李淳一愣,但這個問題,倒也無礙,“他是,小人的東家。” “想你畢竟也是一個官身,為了活著倒是什么苦都能吃。”毛語文這么喟嘆了一句,繼續(xù)問道:“寧五仁經(jīng)商?” “是!”李淳想了想,點頭回道。 “做的什么生意?” “……鹽、糧和布帛?!?/br> “鹽?私鹽?” 這就有些敏感了,李淳有些不敢答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毛語文的來意。 “大人,小人可否問一下,您究竟是辦的什么差?要什么?您只要開口,什么都有!” “噗?!泵Z文把嘴巴里的雜草吐了出來,伸出胳膊招了招。 田二問:“需要做什么?” “打一頓。” 毛語文背過身去看都不看李淳一眼。 搞的東廠的番子都有些發(fā)愣,見過手段狠的……但沒有這么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