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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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本身就已經(jīng)謀劃了很久的一幫人,一經(jīng)刺激,立馬就爆發(fā)了出來。 朱厚照寫完最后幾個字,站起來對劉健說:“劉閣老應該早提醒我的,若知道有此之變,本宮便不建議父皇這樣調(diào)動了?!?/br> 劉健本來還奇怪,一向智足拒諫的太子,怎么說起軟話來了? 但是下一秒,他忽然愣住, 不對, 上當了! 一旁的劉瑾因為跟著朱厚照,所以大約知道太子幾日前就在謀劃此事,如今大局已定,便輕輕笑了起來。 幾日前, 他就已經(jīng)和太子殿下建議過,此次文官的反撲和前幾次不同,當時他還捏著汗呢。 但沒想到,殿下只用了簡單的兩招。 “殿下……是否早已謀劃好了這一切?”劉健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當今的皇太子了。 “劉先生?!敝旌裾照耐h方, “殿下想說什么?” “你教導過我,勉勵我要成為一代圣君。我……一直記著呢?!?/br> 朱厚照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么忽然要講這句話,或許也是在給自己一份信心,他做的絕不后悔,他做的,就是成為一個真正的好皇帝。 而好皇帝想要做事,沒有絕對的權(quán)力又是萬萬不行的。 “劉瑾,陪著本宮走一趟吧。” “是,殿下!” “哎?!眲⒔⌒睦飮@息一聲。 他本想當個和事佬,但時間實在太少,更沒想到太子是激著外庭官員如此進諫。 而這道調(diào)任官員的圣旨則是給他們所有人上的緊箍咒。 左順門外, 紅袍的、藍袍的、青袍的官員跪了一地,他們有的哭,有的嚎,嘴里叫的都是‘太祖啊’、‘太宗啊’、‘先帝啊’這樣的話語。 朱厚照是乘著轎子過來,老遠就聽見震天的吼叫聲, 搞的劉瑾和劉健都有些緊張,萬一有個閃失可怎么得了? “殿下,要不先讓奴婢去勸勸眾位大臣吧?” “不必?!敝旌裾諗[了擺手, 他現(xiàn)在是比街頭的老太太還不能碰,誰碰他一下,正好滅了他九族。 左順門外,大臣們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來的這么快,其中有些人對太子的意見還不小, 隔著老遠就喊:“請?zhí)拥钕率栈爻擅?!停止整軍!勿要擅殺朝廷大臣!?/br> “太子殿下正是出閣讀書的年紀,不應干涉朝政若此!” …… 朱厚照出了轎子,他其實個頭不大,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個子,一派淡定模樣,面對群情激奮的大臣,某種形式上,還有點像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 劉瑾搬來了椅子,看起來朱厚照就準備在這里就坐。他可不是弘治和還是小孩子時候的嘉靖,對于這個場景他一點不怕。 說句不好聽的,他現(xiàn)在只要愿意,就可以當史上最強碰瓷王。 “搬得近點兒?!?/br> “殿下……”劉瑾心里發(fā)慌,主要是,太子是沒事,但他害怕這幫人沖上來把他給打個半死。 “我說搬的近點兒!” “是!” 劉瑾往前挪了幾步, “再近點兒!” 又挪了幾步。 隨后朱厚照才愿意就坐。 “肅靜!”太子沉靜著臉,淡漠得望著這一切。 文官們大抵也沒想過,太子會有這番言行和表現(xiàn)。 “太子殿下!”馬文升是威望高的,這個時候他要說話,“臣等今日有要事請見陛下,還請殿下轉(zhuǎn)告!” 朱厚照胳膊肘墊著,歪著頭道:“大司馬,哪一朝哪一代的臣子,似你們這樣拜見君主的?” “殿下!”吳寬與他也是老熟人了,“臣等忠心為國之心,天日可表!還請殿下代為通傳,請陛下降恩一見!” “吳先生不去上任漕運總督,在這里做什么?” “臣等有要事,請見陛下!” “圣旨!”朱厚照一抬手,劉瑾那邊就遞了過來,他把圣旨打開,上面的字都叫他們瞧見,“命吳寬轉(zhuǎn)任漕運總督!吳先生,你接了旨,不奉旨?” “殿下不必刁難吳詹事,臣馬文升仍居舊職。殿下……” “大司馬,”朱厚照打斷了他說話,“本宮在問吳先生話?!?/br> “臣吳寬自是奉旨,謝恩!” 朱厚照擺了擺手,“那么便回去,早日赴任,漕運之重,重于泰山啊?!?/br> 這樣的話,吳寬就尷尬了,他是走還是不走? 走了,他們這幫人算怎么回事?搞了半天就幾句話打發(fā)了?而且既然吳寬可以調(diào)任,他們當中任何人都可以調(diào)任。 不走?那就是抗旨,可以名正言順的砍了你。 …… …… 內(nèi)閣里,謝遷問劉、李兩位閣老, “這樣看來,吳原博也只有請求致仕這一條路可走了?!?/br> 說起來還有些惋惜。 吳寬雖然迂腐,但怎么說也是高風亮節(jié)的君子。 然而,劉健卻搖了搖頭,“殿下也沒有給他致仕這條路。東宮早已知曉馬負圖(馬文升字)、吳原博等人在籌劃此事,這個時候忽然把許多人調(diào)開,明面上是怕了他們,想要把他們這聚起來的力量趕緊拆散,這在一定程度上使他們有一種錯覺,覺得東宮害怕了他們,所以激得他們立即有所行動。但實際上則是為了占住君臣大義……這個時候致仕,豈會沒有不滿君父任命、繼而逼迫君父的罪名?” …… 朱厚照聽了吳寬說了一大通,總之就是皇帝給的任命,他不敢接,“今日劉閣老在東宮與本宮說,朝廷調(diào)任官員,引起朝野非議,已致人心惶惶??磥磉€真是如此。這么說來,父皇沒有調(diào)任官員的權(quán)力,以至于都人心惶惶到要至左順門哭門了?!” “殿下!”吳寬臉色巨變,這個罪名他萬萬不敢認,“微臣于陛下之任命絕無半點微詞!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要說是漕運總督,便是邊疆小吏,也當盡臣子之本分!” “吳先生可以這么說,但天下人怎么看呢?調(diào)任的圣旨一出,朝野非議,隨后左順門哭門,怎么你們這些人,早不哭晚不哭,偏偏這個時候哭?張口又說并非因為這道圣旨,好,即便本宮認了,那么吳先生你倒是赴任啊,你不僅不愿赴任,甚至還要辭官,本宮和父皇只能以為你們不滿這樣任命?!?/br> 這時候又有官員說:“殿下詭辯之才當世無雙!卻也不可這樣冤枉吳大人!微臣沒有被調(diào)任,也并無對圣旨的不滿,如此方可說明,今日左順門之事和這道圣旨無關(guān)了吧?” 能說明個屁。 “你們,不都是吳寬糾集起來的吧?”朱厚照淡淡反問。 他媽的,這句話還真是個事實! 吳寬嘴巴長大,他直接愣了,怎么……怎么能這樣? 其實說起來,他們也確實是被這道圣旨給激得,但那種激……不是對任命不滿,是你太子要把我們主要力量都調(diào)走啊! 只不過其中細節(jié)難以分辨,而且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就說,我們這些人已經(jīng)謀劃了很久了,這不是結(jié)黨嗎? “殿下??!” 程敏政忽然暴走,他再也忍不住了,豁然間竟站了起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本宮看你們今日誰敢! 在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叫氣勢。 它看不到抓不著,捉摸不透,卻又確實存在。 就像朱元璋,許多人見著時就已經(jīng)害怕了,喔,或者也不叫氣勢,叫威嚴。 總之就是讓人不敢冒犯。 左順門里,一人一椅一太監(jiān),朱厚照就敢這樣面對他們,就這份氣勢、這份沉著便叫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心里發(fā)緊。 朱厚照抓得關(guān)節(jié)確實巧妙,他們這些人就是因為大規(guī)模的調(diào)動重臣而憤慨,它就可以解釋為對圣旨的不滿意,盡管最深層的原因是覺得太子在動手拆解他們的力量,現(xiàn)在不干就再也來不及了。 程敏政依然記得當初在文華殿講讀時,皇太子給他扣的帽子。他們這些人,不怕死、不怕丟官,唯獨愛惜的是自身的名節(jié),可太子就愛揪著這點。 三番兩次,兩次三番,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心為國,哪怕今日身死也要仗義直言! “殿下!”他猛然起身,竟一腳踏進了左順門,“古語有言,人君之學與不學,系天下之治亂,太子之學與不學,系后日之治亂!儲君之重,其重可知也!然太子殿下,治學而輕忽,治臣而重焉,如此本末倒置,豈為朝廷之福?百姓之福?” “程敏政,你大膽!”劉瑾都覺得驚訝,竟然有臣子當滿對太子說出如此狂悖之言。 “你一個閹人,何敢指摘于本官!” 朱厚照嘆聲氣,大概是程敏政在京里被他壓制的厲害,還在名譽上被他算計過,這次是要打個翻身仗了。 “殿下!”程敏政還算維持著人臣之禮,“今日臣等乃是求陛下一見,微臣也想請問一句,陛下現(xiàn)在何處?” “父皇就在宮里?!?/br> “那殿下在這里坐著,是要阻止眾臣見駕嗎?” 朱厚照臉色一變,這話就是要說他這個太子謀反了。 “程敏政,有誰阻止你了?本宮倒要問問,可有圣旨傳召你們當中的哪一位臣子?!若有,本宮自會放行,若沒有,你們就不叫見駕,叫闖宮!你剛剛說本宮治臣頗重,你程敏政也是飽讀詩書的大學士,你來說,本宮要懲治闖宮之臣,這有何不妥?!” 程敏政嗚哇一聲大叫,哭嚎道:“陛下??!陛下!陛下一代仁孝之君,臣程敏政等百余朝臣今日竟欲見駕而不得,此為國之不幸,國之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