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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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弘治皇帝護短。 姓朱的、姓張的、姓周的這些外戚在弘治一朝惹了很多人不滿,朝臣多有上奏,但皇帝始終不理?,F(xiàn)在有太子,他們這群人也算是有個指望了。 弘治十二年,二月初三日,帝龍體不豫,故而降旨太子監(jiān)國,圣旨曰: 古之教太子者,慎選師傅,訓之德義。過龍樓而問寢,入虎闈而齒胄,蓋若是其毖也。及乎六師撻伐,有事行間,則從曰撫軍,守曰監(jiān)國。非特重器所寄,亦以周知艱大,練察治忽,為嗣君之要務也。 第一百三十章 班底 弘治十一年年底時,西北三邊總制官王越上疏,言其身患寒疾,無力在西北苦寒之地奔波,懇請弘治皇帝允其回京養(yǎng)病。 因為賀蘭山之捷,弘治皇帝對王越也不再有之前的顧慮,為此還恢復他太子太傅的榮譽稱號,但威寧伯的爵位還沒有恢復。 這個施恩機會是留給朱厚照的。 東宮之中,太子坐在軟塌上,面前擺著火盆,他本不是怕冷的人,但十二年的冬天似乎比去年的要冷很多。 朱厚照盤算著王越回京的時間,如果是去年底啟程,現(xiàn)在應該也差不多了。 按照歷史,王越其實是弘治十一年冬去世的,因為李廣就是在那個時候畏罪自殺,李廣一死,朝中御史言官很快將槍口對準了王越。 王越本就不是心寬的那種世外高人,他是七十多還要出來做官的俗人一個,本來想著沉寂十幾年,打了個翻身仗,沒想到根本不管用,李廣死后什么功勞不功勞的,指責他的奏疏一堆,弘治皇帝又沒管,搞得他既害怕,又憋屈,最終導致他憂恨交加而逝。 但這一世顯然不存在這個問題。 雖然他身體也出現(xiàn)了一點小問題,但畢竟是軍人。朱厚照所求的也不多,就希望他再撐個一年。 這一年,他要啟用王越為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很重要,在五軍都督府基本被架空之后,兵部掌管著京城中大部分的軍隊。 左順門之變后,原兵部尚書馬文升被勒令致仕,這個職位一直空缺,朱厚照就是在給他留著。 還真以為,半年以來他就是在讀書? 而吏部尚書, 仍為屠滽。 屠滽這個人,早前和李廣的關系也非常密切,基本和王越是一個性質(zhì)。左順門之變中,他是唯一一個‘站對’了的六部尚書,之后和東宮的關系更為密切。 所以,自己人。 原戶部尚書周經(jīng),已經(jīng)致仕。接任他的是原禮部侍郎韓文。 韓文這個人,歷史上也當過戶部尚書,朱厚照用他,是因為他反對權(quán)貴、宦官對土地、鹽引的大肆侵占,并為此進行過前赴后繼的斗爭。 朱厚照與他的關系說不上多么好,但也不差,碰上過幾回,說過幾次話,都還不錯。而且只要理念相近,自己又是終將繼位的儲君。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的矛盾在其中。 原刑部尚書白昂,參與左順門之變,現(xiàn)在也不在了。閣臣謝遷兼領刑部尚書。 而內(nèi)閣,其實現(xiàn)在和太子的關系還蠻好。 原工部尚書徐貫,參與左順門之變,現(xiàn)在也致仕,接任他的是一個叫曾鑒的老同志,六十七了。朱厚照對其印象不深。反正至少不是先前那般拼了命的要反對自己的人。 原禮部尚書徐瓊,參與左順門之變。這個位置,最后是弘治皇帝決定,由禮部左侍郎傅瀚接任。 這樣一算,內(nèi)閣、六部,大部分和東宮有些淵源。 朱厚照再也不是剛來時那般,只有王鏊、楊廷和可堪任用了。 除了朝廷的要員, 還有一人,近來頗為惹眼。 那就是南寧伯府的私生子毛語文。 半年多以前,他因為在探查和韃靼人的走私貿(mào)易案中表現(xiàn)驚人,所以被皇太子朱厚照親自接見。 哪怕是朱厚照都沒預料到毛語文用的就是個狐假虎威的老套路,主要是沒有想過他有這個膽子,敢忽悠著大同總兵幫他把人給抓了。 這個案子辦得動靜也不小,但說到底,這個罪名弄得天下皆知,其實也沒什么曲折的過程,私通外國,這種罪就是皇帝想饒過他都要擔心影響不好,所以后來就是殺人、抄家。 朝廷一下得了三百多萬兩銀子,內(nèi)承運庫起了五十萬兩,剩余的都運到國庫之中。 所以說兩萬匹的絲綢,皇帝是說賞就賞。 而毛語文,則被朱厚照授予錦衣衛(wèi)千戶。 早先朱厚照就已經(jīng)請示過皇帝,要求使用一部分錦衣衛(wèi)的力量,弘治是同意的。對于這個人安插進去,他知道并且接受。 且他進入的不是十四所這類皇帝的儀仗隊,而是錦衣衛(wèi)的核心部門,北鎮(zhèn)撫司。 朱厚照怎么會讓自己的人去儀仗隊蹉跎時光? 毛語文現(xiàn)在出入威風,已不是當年那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前怕狼后怕虎,終日壓抑著自己的青年。他以太子親信自居,除了太子誰也不認,搞得其他人都覺得他有些囂張。 而那細長的雙眼,顴骨突出的面龐……也已經(jīng)讓許多人見到他都開始害怕了。 壽寧伯、建昌伯仍舊不知悔改的信息,就是毛語文探查得來的。 另外還有一人朱厚照也見了。 便是之前那位樂山縣的知縣,韓子仁。 他是楊廷和一起帶來的。 朱厚照見到韓子仁就覺得他不是一般的讀書人,因為他皮膚黝黑,腰背很寬,且身高腿長,目光之中有一種銳利。 尤其聽聞他在樂山縣是親自拿著刀帶頭沖的, 于是朱厚照想開發(fā)出他的武將潛能, 韓子仁當日在東宮有些緊張,他本來準備了各種說辭,終究是沒有想到太子會想要讓他投筆從戎, 太子說:“持兵器沖鋒在前,現(xiàn)今很多武人都不具備這樣的勇氣,你韓子仁敢,想來是更適合疆場?!?/br> 韓子仁沒見過東宮那種場面,哪里敢辯解,最后就這么稀里糊涂認了下來。 現(xiàn)在是騰驤左衛(wèi)千戶官(正五品),知縣是正七品,如今連升兩級也算是搏出了一個未來。該說不說,他原來在文人群體中,舉人身份是個巨大劣勢。 但到了一群丘八之中,他畢竟還中過舉人呢! 而且再沒有人說他:你只是個舉人了。 另外,他沒當過兵,朱厚照有的時候說起一些后世的cao練和練兵之法,他反倒容易接受些。 最后,張永回來了。 在一個平平常常的白天入了宮。 彼時朱厚照正在殿里翻找一本書,看他到了,便問道:“這一趟,去的辛苦吧?” 張永答道:“奴婢是殿下的人,替殿下辦差,哪里談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 “梅可甲現(xiàn)在在何處?” “回殿下,在杭州。梅可甲頗有些經(jīng)商之才,他把在西北的商號改為梅記,剛?cè)サ臅r候做的是茶葉和瓷器的生意,只有這些才能找到西洋買家,不過過程中也是一番曲折,好在奴婢有宮里的身份替他撐著,那邊人也忌憚著呢?!?/br> 朱厚照點了點頭,說道:“他站住腳跟之后,你便在京城中待著吧,平時我會讓浙江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照看他一二,你每年只需去一次,一是讓人知道梅可甲的關系還沒斷,二是看看他的賬,領些銀子回來?!?/br> “是!” “另外,騰驤左衛(wèi)共選出了兩千八百名精壯力士,你負責cao練他們以做為本宮的親屬護衛(wèi)。時機合適,我會親自巡閱,若還沒有個軍隊的樣子,我拿你是問?!?/br> “請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不負殿下重托。” 朱厚照是信任張永的,他的心眼雖然不如劉瑾多,但勝在多幾分實誠。 算起來,文臣武將,算是有些班底了。 這樣,他坐在監(jiān)國的那個位子上也更加的穩(wěn)當和安心。 第二日,劉健率內(nèi)閣、六部尚書及通政使司、大理寺、都察院一并赴東宮,一大幫人在兩列就座。 大概商議正事,就從這里開始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關于本宮如何監(jiān)國…… 在去東宮的前一個晚上,劉健和兩位閣臣,一起見了左都御史戴珊、新任的禮部尚書傅翰和工部尚書曾鑒。 左順門之變時,戴珊那天不在京中,算是命好,走了個大運。 但事后他又會感受到輿論的一種壓力亦或者是自我內(nèi)心中的慚愧,推動著他要繼續(xù)扛起反對太子的大旗。 劉健知道這些,其實他自己也有一種壓力,因為內(nèi)閣幾乎在左順門之變中毫無作為。 要不是謝遷最后替吳寬挨了幾個板子,現(xiàn)在的情況只怕更加不好。 所以今天的談話,他必須要做。 “……陛下已經(jīng)降了圣旨要太子監(jiān)國。那日,我與賓之、于喬都在乾清宮中?!眲⒔?zhí)話頭,開始先講,“自弘治十年至如今,快兩年的時間,想必諸位也都知道太子殿下做事是謀劃在前,計謀有奇。哪怕是這次監(jiān)國也是,殿下已經(jīng)請了陛下的旨意,監(jiān)國時的舉措,日后不能隨意更改。這是何意?便是殿下知道,有些舉措,不會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戴珊、傅瀚、曾鑒都是六十多歲的白發(fā)老頭兒,他們的思想更為保守,尤其是禮部尚書曾鑒,他親眼看著吳寬、程敏政這些‘君子’被太子或貶或黜。 劉健也很擔心他們再來一次左順門之變,哪怕力量不夠,有時候單個人和太子頂起牛來也不是不可能。 上次他這個內(nèi)閣的調(diào)和工作做得就不夠。 這次可要吸取些教訓。 “殿下與以往歷朝歷代的太子皆不同,如今忽然監(jiān)國豈知不會有些出人意料之舉?” 李東陽和謝遷捋了捋胡子,劉閣老這番考慮還是很有道理的。 劉健不擔心兵部尚書、吏部尚書,唯獨這三個人,他很擔心。 “不知劉閣老……”戴珊欲要開口。 但劉健抬了抬手,“便先讓我說完。左順門之變前,你們可記得太子殿下懲戒了壽寧伯和建昌伯兩位伯爺?” 三個老頭兒點點頭。 “為何?” 傅瀚奇怪,“張鶴齡、張延齡有違朝廷法度,太子殿下雖是心思志怪之人,但于守禮、遵規(guī)這一條還是重視的。懲戒他們二人,還有要為何?” 劉健反問:“可壽寧伯和建昌伯違反朝廷法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不是弘治十一年獨有的事,為何恰恰是在左順門之變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