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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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最初那會兒,只是出宮一下馬上就有大臣到皇帝那邊上奏,今天呢? 有的時候也不是太子掌握的權(quán)力大小的問題,其中也有威勢這樣的因素在。 當(dāng)初臣子們不知道,以為那樣做一下,也沒什么,反正皇帝都不會說什么的。但現(xiàn)在,誰再跳出來試試,看看有沒有好下場。 朱厚照每日面對一群老學(xué)究,也有些膩了, 此刻則不同,像楊尚義、韓子仁、武杭、熊尚武等人都是壯壯的漢子,二十多歲的年紀(jì),最大的一位叫馬一槐,是騰驤左衛(wèi)的一名百戶。 今年已經(jīng)三十七了,身材板正,看著肌rou緊實,額頭上有一個斜長的刀疤,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端坐沉默的。 朱厚照知道這個人,是他把張永推薦的那個吳俊川給打了一頓……就是那個擅長使棍子的, 說是打,其實也不是因為矛盾,而是因為張永在軍中提倡尚武的風(fēng)氣,他本來覺得有吳俊川,從武力上壓住這群丘八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結(jié)果裝逼失敗。 為了這事,朱厚照都笑他好久。 而這個馬一槐則進(jìn)入朱厚照的視線,錦衣衛(wèi)再去一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此人背景平常,就是個繼承父親職位的普通人,少年時讀過書,但不是那塊料,后來就是娶妻生子。 但娶了妻之后,便不一樣了。 所謂門當(dāng)戶對,他家是軍籍,他爹認(rèn)識的人也是軍籍,就找了個當(dāng)兵的女兒當(dāng)媳婦兒,結(jié)果這個媳婦兒拳腳功夫特別厲害,人的骨架也是寬而厚,且老丈人還比他爹的職位要大,他能怎么辦? 鍛煉本領(lǐng),想法兒自保。 現(xiàn)在兩個兒子也長大成人了,整天都是舞槍弄棒的,搞得馬家根本就是個全武行。 朱厚照覺得有意思,至少這‘家學(xué)’很好,哪怕馬一槐沒什么搞頭,但好好培養(yǎng),說不定他那倆兒子會比較有出息。 今日來的這些武人,大多是中下級將官,武人沒有文人那種‘端著’的勁兒,能見到太子他們都很亢奮。 朱厚照在王越的陪同下來到主位上坐著, “各位都抬起頭來吧,看看孤。也讓孤看看你們。你們是這大明軍學(xué)院首次開辦的進(jìn)修人員,孤從弘治十一年始,就已經(jīng)在想著這一天了。張?zhí)烊鸨裙孪瓤催^你們,他說這里匯集了大明棟梁,叫孤無論如何也要來上一趟。所以孤來了。” 張?zhí)烊鹉懶?,朱厚照總是記著要給他撐場面。 “你們從各地來京師,想必也知道京師之中正在整軍,要將勇武的人編在一起,成為一支精銳之軍。那是兵。這里……”太子指了指眾人,“這里是將!” 這樣一講,眾人的神情之中自然更多興奮。 “歷朝歷代,都是開國之時名將如云,開國百年后少有將帥之才,為什么?是一到那個關(guān)口名將便出來了么?”朱厚照講話有一種抑揚頓挫之感,不快不慢,有時候還帶著手勢,“不是,是時勢造英雄。所以孤相信,我大明朝開國百年,依然可以有名將涌現(xiàn)的土壤,關(guān)鍵在于有沒有這個機會,說得更直白一點兒,有沒有仗打。而這……就要關(guān)乎于孤的想法了。” “去年韃靼人五百使團(tuán)進(jìn)京,兩千人入關(guān),說是入貢,其實是買兵器來了。達(dá)延汗已經(jīng)整頓了內(nèi)部,他買兵器為了什么?總不至于是擺在長城外玩兒的吧?所以,孤已經(jīng)立下此志,終我朱厚照一生,一定要打過長城去!” “孤知道,你們這些人看著都是孔武有力,但不一定每個人都有氣吞山河的氣勢,甚至不一定想上戰(zhàn)場,或許只想著領(lǐng)些軍餉,過完這一生就算了。但總之孤是一定要和韃靼人打上這一仗的,便是你們都不去,本宮這個太子帶上宮里的太監(jiān)也要讓北虜不敢再犯我大明邊關(guān),掠我大明子民!若是你們有立功封爵的念頭、也有戰(zhàn)場殺敵的勇氣,就把這里當(dāng)個起點,忠于大明,忠于圣上,他日奏歌凱旋,孤再為爾賀!” 王越心中感慨,殿下真乃人中龍鳳也! “臣王越愿為殿下效死!但有來日,一定殺敵報國,以全殿下今日之誓!” 在他的帶領(lǐng)下,楊尚義等人也全都跪地三呼! 這就是氣勢,你有那樣的權(quán)力,但沒有那樣的氣勢,就少了人格魅力,人家自然覺得跟你混沒什么前途。 而朱厚照是太子,也有這個氣勢,武人們聽了,難道不覺得跟著太子殿下將來可以混出個人樣?! 人類,從來是慕強的。 “王將軍?!?/br> “臣在!” “這三十個人,你都要給我教好。結(jié)業(yè)的時候,要有考核,若是三十個沒一個成才的,孤要找你的麻煩。另外,孤也要把這軍學(xué)院變成一個象征,往后每年抽調(diào)軍中有志之士進(jìn)修,這都是第一批,咱們都瞧瞧,是后來者超越前輩,還是前輩做出了榜樣。張?zhí)烊稹!?/br> “臣在?!?/br> “你再去做一件事,找?guī)讉€畫師來,給他們都留有畫像,軍人是要上戰(zhàn)場的,這三十人也不一定都能活著回來……”朱厚照有些嘆息,“所以軍學(xué)院要留下每一名將官的信息,以示……英魂永在!” 太子大約就說到這里,后面就是王越的授課了。 這三十人大多年輕,經(jīng)太子殿下這堂課一上,那血已經(jīng)熱起來了,恨不能立馬就殺敵立功! 楊尚義也是頭一次見到這個王越將軍口中有著天縱之才的太子,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儲君有如此沖天之志,也難怪王越、張?zhí)烊鸬纫粨芤粨苋烁试赋挤?/br> “回神,我們開始了!” …… …… 也就是大約在這個時候。 順?biāo)炝嗽S多年的兩位伯爺沖進(jìn)了京城。 他們近來連遭逆事。弘治十一年被太子冷不丁給打了一頓,養(yǎng)好了傷出來活動還沒幾天,又他娘的開始不順…… 原先文人士子就對他們很有意見,但張皇后一直給護(hù)著,皇帝也拿他們沒辦法,所以一眾大臣憋著火干著急。 等到如今這情勢,旁人一看怎么也得說出一句‘你也有今天’這樣的話來。 于是那宣泄的情緒就像奔騰的黃河之水一般,所以再提到這兩位伯爺,哪個不要笑上幾句? 傳來傳去的到張鶴齡和張延齡耳朵里的也就多了。 以至于連舉人都開始對他們大放厥詞。 張延齡實在忍不住了,二月,本來路上解凍本不好走,他和張鶴齡兩人也克服了這難處。 弘治九年,他們和周太皇太后的家人,長寧伯周彧就互相打過架。那種場面都不怕,教訓(xùn)一個舉人算個毛? 人到京城的宅院坐鎮(zhèn),接著就把眾多家奴派了出去,張延齡叫嚷著說:“去!給把那個唐伯虎找出來!押來此處!” 可憐唐伯虎還在睡夢之中,忽然被玲瓏酒樓外的吵鬧聲給震醒, 隱約之中,他聽到有人在問:江南來的那個舉人唐伯虎,在哪個房間?! 砰! 唐伯虎的房門還真就在這個時候被人撞開了,嚇了他一大跳,但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徐經(jīng),“徐兄!怎么是你?” “唐兄,外面二十多個惡奴在尋你,你趕緊先跑!” 唐伯虎這個時候也沒有在《明報》總館的驕傲了,顫著聲問:“京師首善之地,是哪一家敢如此大膽,難道要縱容家奴當(dāng)街打人?” “哎呀!”徐經(jīng)急死掉了,“別管那么多了,先跑再說。你只需穿上衣物,金銀細(xì)軟丟了就丟了,我那里有的是!” 只可惜,徐經(jīng)的消息慢了,他們住的又是樓上,門口早就給人堵了,這時候跑哪里去? 嘩! “唐兄,為今之計,你只能從這里跳下去了?!绷岘嚲茦且篮佣ǎ皯敉饷婢褪且粭l河,這可是二月份?。?/br> 唐伯虎有些猶疑,但還是搬來板凳,爬上了窗子,“徐兄,你的大恩,我唐某來日必定報答。” 可惜他這個書生動作慢,窗戶小,本來就鼓起勇氣伸出去一條腿,第二條腿卻怎么也拿不出去了。 門口,建昌伯府的家奴已經(jīng)到了,指著就喊:“他想跑!快抓起來!” “怎么邊上還有一人?” “肯定是跟他一起的,全都抓走!” 唐伯虎看著這么多人,再看看自己這動作,狼狽的很,忽然間羞怒沖上心頭,“你們敢!我乃應(yīng)天府解元唐寅!打了我,你們就是觸犯國法!朝廷絕饒不了你們!” 眾人一愣,沒想到還有人敢說這話。 “放得什么臭屁!就是朝廷打得你!拉下來!” 于是這房間一下子就亂了起來,唐寅、徐經(jīng)這兩個書生能有什么力氣,很快就被按倒在地,說著就有人要動手。 “等等!”這時候領(lǐng)頭的家奴說:“咱接到的令是帶人回去,可不是把人打死。先帶回去再說!” 但卻有人從旁煽風(fēng)點火,“二老爺氣成了那樣,咱們就把這么兩個大好人帶回去?!小小的教訓(xùn)一頓總是要的吧?” 這些也都不是啥聰明人,被這樣一忽悠,覺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否則二老爺豈不是說他們辦事不力? “那好,先打一頓!兩個一起打!” 這人一多,圍著打,兩個書生身子骨又弱,哪里經(jīng)得???關(guān)鍵是其中有毛語文安排的人,沖著唐引就開始下死手。 唐伯虎一開始還慘叫,后來突然高亢一聲,接著就不叫了! 領(lǐng)頭的家奴覺得不對,馬上冷靜下來,“可以了,可以了。先帶走!” 他們晃了晃唐伯虎,眼皮子已經(jīng)腫了,右鼻孔流了血,但還好,喘著氣兒呢,就是右胳膊捶著,無力飄蕩的樣子。 玲瓏酒樓的外間,好多圍觀的百姓全都擠了過來,擠滿了一街,而在酒樓的斜對面二樓,則是毛語文在一張小桌之上,飲小酒,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他表情淡漠,不一會人有人向他稟報:“千戶大人,事兒妥了,唐伯虎的那條胳膊也肯定斷了。您看我們之前說好的……” 毛語文從懷中拿出一個袋子,放到他面前,但沒讓他立即拿走,告誡說:“下面沒你事了,領(lǐng)錢,然后安心回到建昌伯府當(dāng)差,明白么?” “明白,小人一定照做?!?/br> 這家伙留著八字胡,一臉jian相,拿著裝有幾錠金子的錢袋子開心的走了。 而毛語文則伸手招了招,邊上的錦衣衛(wèi)馬上彎腰靠攏,“千戶大人有何吩咐?” “去確認(rèn)一下,唐伯虎的手是不是斷掉了。確認(rèn)之后做掉他,手腳干凈點?!?/br> “是!” 之后他又指了指另外一位,“劉四,等這邊兒確定好你就去散播,就說……壽寧伯、建昌伯當(dāng)街縱容家奴打人,致使江南舉子唐伯虎的右手折斷。我記得三月初就要會試了吧?” “是的?!边@些心腹大概是知道他的用意的,謀劃那么久就是為了在太子面前長臉,“千戶大人,要不要也及時向殿下那邊……” 毛語文細(xì)長的雙眼瞇起來,“不用?!?/br> 一來,他不確定太子是不是要對付壽寧伯和建昌伯,如果是,以太子的手段,應(yīng)當(dāng)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何需他稟報?如果不是,那么致使舉人不能考試的罪不就是他的了?到時候太子殿下怪罪怎么辦,所以說了才是麻煩。 二來,這種敏感的事,他得想想太子是愿意知道,還是不愿意知道。而用豬腦子想也知道太子肯定是不想知道的。 聰明的人是不說,但讓殿下知道其中可能有你的功勞。 比如這次,壽寧伯和建昌伯先前所為讓太子頗為不喜,但不久之后機會就來了,下一次、再下一次呢?太子不就明白了。 有許多事,做了不說反而好。如果不能成為這樣好用的人,那他毛語文憑什么得殿下如此提拔? 到了這日晚間的時候, 這件事漸漸開始發(fā)酵, 也是張永在宮外聽聞的,然后急忙到東宮稟報。 他本來還是想著,這事關(guān)太子的舅舅,所以是比較著急壽寧伯和建昌伯惹上了大麻煩,但朱厚照一聽,那表情便意味深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