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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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語文跪在地上。 “南寧伯府,你去過沒有?” 毛語文身子骨一緊,“臣,不敢欺瞞殿下。常去?!?/br> “每日走在那邊,是何心情?” 這話他答不上來了。 朱厚照反而發(fā)笑,“行。真話你不敢說,謊話你也不敢說。本宮越來越欣賞你了?!?/br> “殿下給了臣第二次活著的機會,再造之恩無以為報,因而臣不愿在殿下面前說謊話。殿下若有什么吩咐,只管交代于臣,臣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事辦得妥當?!?/br> “你先前說,有不忍事愿替本宮去做。本宮沒有回應你,是因為那時候本宮并不想走到那一步。但現(xiàn)在看來,是不得不為了?!敝旌裾者o了拳頭。 這倆大寶貝要活到嘉靖朝呢,嘉靖皇帝又不是張皇后的親兒子,他才不管那一套,把這兩人吊起來錘。 但朱厚照不行,不趁著這個機會,往后幾十年怎么辦?以這兩人的尿性,冷不丁就給你惹什么禍,心臟病都被他們弄出來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皇帝當?shù)阶詈筮€得哄著他倆一輩子?開什么玩笑。 毛語文心頭一動,他聰明至極,已然聽懂了太子的話意,“臣明白,那個仇人,臣已經(jīng)找好了。請殿下,放心?!?/br> “毛語文,你本是南寧伯府的私生子,但英雄不問出處,能做事,能替本宮做事,本宮才不在乎是什么身份,正宮生出來的,每日只會喝酒于本宮有什么用?所以你不必自輕,本宮對你期望很高。但是,你也要理解本宮。” “但不知……殿下所說的理解是指何意?” “好。你對本宮至誠,本宮也對你至誠。這次這件差事,最為要緊的是你需記得千萬不要讓人察覺,這關乎你自己的命,”太子俯下身,湊在他的耳邊幽幽的說:“因為本宮,是不會認這筆賬的?!?/br> 劉瑾是第一個領略到太子腹黑的,李廣是第二個。 現(xiàn)在,毛語文是第三個。 朱厚照也從不認為自己高尚,他這一路披荊斬棘,坎坷不斷,也必定是會心若荒野,刀槍不入。 第一百四十一章 趁亂行事! 張皇后回到坤寧宮還是很不放心,她急得左右亂轉(zhuǎn),唐伯虎的傷勢、讀書人的憤怒、朝廷的亂局她什么都無所謂,就是害怕那些個文臣萬一聯(lián)合起來逼迫了陛下,弄得不可收拾,那鶴齡和延齡就真的沒救了。 又想到,自弘治十年以來,太子面對文臣的發(fā)難都會很漂亮的應對,連圣上都說過,他拿那些大臣也沒辦法,就只有太子似乎知道怎么拿捏他們。 可問題是,也就是前幾天,鶴齡和延齡在坤寧宮剛剛與太子有些不愉快,這可如何是好? 仔細想了想,他們畢竟也是太子的舅舅,便是有些嫌隙,可到底是家里人不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于是便囑咐了坤寧宮里的太監(jiān), “你現(xiàn)在就出宮去,到壽寧伯府傳本宮懿旨,要他們想辦法入宮來,去求太子?!?/br> “是,謹遵娘娘旨意?!?/br> 張皇后安排了這一節(jié),但心里總歸是不放心,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在這里待著。 所以最后還是沒忍住,她要去乾清宮。 哪怕皇帝不愿見她,她也要在那邊求情。 而朱厚照這一邊, 他人一在東宮出現(xiàn),內(nèi)閣并一眾官員就來請他主持公道了,皇帝、皇后以往怎么處置類似的案件他們心里再清楚不過了,似乎也只有太子能指望得上。 也就是弘治朝, 要換個時候,朱厚照肯定把他們?nèi)紨f走。 這太敏感了,太子在大臣的心中竟然有如此威望,出點兒事都去求他,皇帝知道了豈不是背后發(fā)涼? 東宮之中, 劉健領著一眾官員,大小幾十人都賴在朱厚照的面前不走。 當然,這個架勢和之前左順門完全不同,他們沒有哭,也沒有鬧,就是求情。 劉健直指關鍵,激烈陳奏說:“殿下,眼下正是會試之期,全國的舉子皆在京師,全都親歷此事。應天府解元唐寅被壽寧伯、建昌伯毆打致使手臂折斷,如今已經(jīng)滿城皆知,再過不久大明兩京一十三省也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事若不給天下讀書人一個交代……臣真不知天下人給如何看待朝廷!” 朱厚照背著手,“本宮,一早已經(jīng)去過乾清宮了,也見過了父皇母后。” 他說話的語氣低沉, 后面的不用多講,其實意思就明白了。 諸重臣暗地里都握緊了拳頭,也就是太子鞭撻得他們厲害,這要是以前周經(jīng)在的時候,早就忍不住站起來怒噴了, “……壽寧伯和建昌伯是本宮的舅舅,本宮上還有父皇和母后,劉閣老,李閣老、謝閣老,還有各位重臣,你們教教本宮,本宮能如何處置?” 謝遷最為能侃,他說:“自古明君皆以天下為重,不以一人之心奪萬民之心,不以一家之私占天下之公,天家之家事亦是天下事,天下人亦皆為殿下子民,豈可為一人而違天下人?” 說得那么多,其實沒用。 “唐寅怎么樣了?” “壽寧伯已將起送出了府,現(xiàn)在由書院胡大夫診治,性命無大礙,但會試是趕不上了?!?/br> 朝廷也不可能為了這件事,而推遲會試的日期。 “外面的情況如何?” 劉健回道:“眼下還好,但如果朝廷遲遲不給出回應,臣恐引發(fā)眾怒、致使大亂。乙未科會試近在眼前,若朝廷裝作無事一般如期舉行的話……殿下,一人尚可欺,萬民如何欺?。俊?/br> “嘖?!敝旌裾找灿X得麻煩,“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父皇靜養(yǎng)多日,身體剛剛好轉(zhuǎn)些,他們就鬧出這樣的亂子!” 太子的態(tài)度他們也都看得到。實在是這事兒涉及皇后,太子沒辦法。 于是乎,這群老頭兒仍不放棄,收拾收拾又準備去乾清宮,朱厚照攔都攔不住。 他沒辦法,為了和毛語文所謀劃的事不扯上關系,他只能表現(xiàn)成不準備對壽寧伯和建昌伯怎樣的態(tài)度。 而到了下午的時候, 劉瑾來報,說壽寧伯和建昌伯秘密的從府里出來,準備要到東宮來了。 “他們還有臉來找我?!”朱厚照當即開始生氣,掐著腰指道:“叫他們來!” 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雖說人還沒到,但來的用意,朱厚照一聽就想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他們會能想要什么?求情唄! 但是,張鶴齡和張延齡真的跪下來開始哭訴求饒的時候, 朱厚照的心靈還是被沖擊了一下, 怎么會有這么不知廉恥的人! 張鶴齡哭嚎著說:“殿下,我和延齡都知道錯了,我們本來就想小小的教訓他一頓,沒有想過要把那個唐寅打斷了手呀!現(xiàn)在朝中的大臣、京里的士子都要將我們置于死地,聽皇后娘娘說,大臣們都大膽到要去逼迫圣上了!殿下,看在我們是你舅舅的份上,請幫我們想想辦法,要不……要不去陛下那邊說說,千萬不能讓陛下答應了群臣的諫言吶殿下!” “閉嘴!”朱厚照厲聲喝道,聽這兩人哭,他腦袋瓜子都疼,“小小的教訓一頓?這叫小小的教訓一頓?還不是你們平日里縱容家奴慣了,使得他們膽大包天,最終才惹出了這個亂子!” 他也不管什么舅舅不舅舅了。 而且早就已經(jīng)對他們心生不滿,眼下更不會再忍,“壽寧伯、建昌伯,弘治十一年,本宮就在這里打了你們二十軍棍,本宮說過什么來著?若是你們還不加管教,將來必有大禍!那一頓教訓本意是為了救你們,可你們呢?回去之后有反思半分嗎?怕是都在心里冤著本宮不念血緣之情吧?!如今有了這樣的大禍,竟然還敢到東宮求情?” “你們以為皇帝是什么?太子是什么?朝廷又是什么?是你們張家的私器、玩物?是護著你們橫行鄉(xiāng)里、魚rou百姓的幫兇嗎?!” 太子的話向刀子一樣,一把一把的扔在他們身上。 張鶴齡和張延齡本不想來,可那是皇后的意思,反正總歸是碰一碰,萬一呢。 但說到底也沒想到,太子的話會這么嚴厲,聽起來就恨不得要殺了他們似的。 張延齡心中本就委屈,他反正不知天高地厚,還倔呢,說:“若不是那唐伯虎當街辱我兄弟二人,我又怎么會去找他麻煩?現(xiàn)在外面都說我們捅破了天,殿下也說我們?nèi)橇舜蟮?,可天是誰?是陛下,怎么會是那群舉人?這事兒最初的起因在哪兒?是他唐伯虎,又不是我們先去找他們麻煩的。殿下若愿救我們,就救。不愿救我們,我們就去求皇后娘娘。又何必拿那些道理來壓我們?孰對孰錯,皇后娘娘那邊自會還我們兄弟二人一個說法?!?/br> 朱厚照殺心大動, 張延齡最后的意思,就是說你別扯淡了,我們?nèi)ダ帉m,到坤寧宮自會有說法。 什么叫有說法?就是說你太子也得聽皇后的! “建昌伯!你不要命了嗎?”劉瑾臉色大變,這都弘治十二年了,怎么還有這樣的笨蛋要這樣惹東宮的這位主子。 說起來,張鶴齡和他也是一丘之貉,智商差不多的貨色,這個時候你攔一下弟弟不是?但他沒有,就在那一句話也不說。 說明他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臣當然不是不要命,但臣哪句話講得不對?難道不是他唐伯虎先辱我們的嗎?” 朱厚照再也忍不住了,“你們做的那些事,難道還要人夸你們不成?去年在紫禁城都敢調(diào)戲?qū)m女,出了這里,欺壓百姓、搶占民田,做了那么多的惡事,唐伯虎哪一句話說的假了?” 張鶴齡一聽也懂了,這他娘的還求什么情,來求罵的吧? “殿下既然這么說,那便是對我們這兩個當舅舅的早有不滿了。今日是臣和建昌伯不對,我們不該來此處,徒增殿下不快?!?/br> “不送!”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朱厚照更加堅定了對毛語文的囑咐。 他回身坐了下來, 搞得劉瑾都有些害怕,“殿下……” “本宮沒事,你不用慌?!?/br> 怎么可能沒事! 這要沒事! 我劉瑾當初那頓板子就打不到屁股上。 所以…… 當然有事了。 毛語文已經(jīng)在暗室里安排了。 多日前,太子就讓他尋找那兩個混蛋的仇人,你猜怎么著,因為為惡太多,所以這個任務對毛千戶來說太過容易了。 普通百姓家里在意的東西,一個是田地,一個是閨女,都給他們搶過。 找起來不要太容易。 甚至還要千戶大人去篩選,最后挑了三個看著壯實些的中年男子。 毛語文在那個生死線上待過,什么人連自己的死都不顧? 失去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