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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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規(guī)模的水利治理使得弘治朝的歲入達到了二千八百多萬石,這個數(shù)字是明朝中期的一個巔峰。前幾任的皇帝歲入基本都在兩千五百、兩千六百萬石之間。 現(xiàn)在有韓文作為戶部尚書,朱厚照也推動著政務向務實的方向發(fā)展,只要務實,弘治皇帝也算靠譜,那么國力自然不會下降,想必幾年時間攢出下一次大軍出征的糧食也還是夠的。 當然,到時候幾十萬民夫管后勤,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封建王朝,不可能發(fā)動戰(zhàn)爭,百姓還一點不苦。但不論如何,也不能讓韃靼人如此囂張。 其實不把他們打廢,導致北方的軍事壓力巨大,邊關各鎮(zhèn)都陳兵幾十萬,這才是沉重的負擔。 而這樣的話,梅可甲那邊就需要再多堅持個幾年, 朱厚照覺得,東南的事,與其在戰(zhàn)前做,不如在戰(zhàn)后做,多等幾年可以多備些銀子,且一旦戰(zhàn)勝,攜大勝之威,東南還有人能擋住他? 自古以來只有種田的造反,沒聽說商人能掀起什么風浪的。 而一旦海禁能開,海貿(mào)的利益能從外部進來,這個局就活起來了…… 朝局、軍隊、商人、銀子、教育…… 兩年的時間,在各個方向都有所進展,只不過每個方向的成長都還需要時間…… 包括朝局也是,說實話他這個歲數(shù)再長大幾歲,或者登基為帝,那么對朝堂的掌控力度還是和現(xiàn)在不一樣的。 這樣說起來,也就到了該‘安穩(wěn)發(fā)育’的時候,先前么,主要是馬匹這個東西他沒辦法,戰(zhàn)事需要,他不得不開罪一些人,而之后則應以穩(wěn)住朝堂為主, 順便等等那個大名鼎鼎的王陽明,看看到悟道成圣還需要多久。 朱厚照在計劃著自己往后幾年的大致方向, 外面卻有人進來稟告,一聽知道是張?zhí)烊鹎笠姡?/br> “宣他進來?!?/br> 朱厚照重新做回位置上, 那張?zhí)烊瓞F(xiàn)在臉色紅潤了許多,人嘛,志得意滿,也不像先前那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 “臣張?zhí)烊?,參見殿下?!?/br> “不必多禮了。說事兒吧?!?/br> 務實這種風格,有時候身體力行比發(fā)幾道圣旨有用。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太子喜歡這類人,那種想要出頭的人自然是要往這個方向去靠。 “殿下,臣今日是來給殿下報喜的?!?/br> 似這種話,他當太子到現(xiàn)在也聽到許多了,“你該不會也來和本宮報什么祥瑞吧?張?zhí)烊?,你可不要皮癢啊?!?/br> 張?zhí)烊鹪莻€膽子極小的人,但相處時間久了,他就知道只要自己老老實實干活兒,太子并不是動輒要殺人的主,所以漸漸就在朱厚照面前放得開了。 “殿下說得哪里的話,若是報祥瑞,不消殿下多嘴,臣自己就給自己耳光了。”張?zhí)烊鸷俸傩χ?,“是書院外面的那些題,終于有一個人答上來了。” “什么題?”朱厚照愣了愣。 張?zhí)烊鹛嵝颜f:“就是殿下想得很奇怪的問題,說天為什么下雨,太陽為什么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br> “喔。瞧我,近來政務繁忙把這茬給忘了。”朱厚照拍了拍腦門,隨后又欣喜的問:“怎么?這次你出的題是什么?” “就是殿下提的那道。大地是不是平的,如果不是,為什么?有個海南的舉子叫官光弼,今年年初時乙未恩科落榜,因為回去路途遙遠,他就留在京中了,后來書院的問題他一直都有留意。這次,他回答不是,理由是他出海的時候,遇到船只總是先看到船桅,而后再看到船身,這就說明,大地不平。” 朱厚照一拍手掌,心中暗暗想著:忘了這里還落了個暗子呢! 發(fā)展科技、提高生產(chǎn)力才是終極手段。雖說效果緩慢,但總是要做的。別的不說,二十年后,總該有點用吧? “對,這個現(xiàn)象的確可以說明大地不是平的,他答得不錯!”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思考著要怎么做,其實回答上一個問題,并不能怎樣,但是他要以這個人為契機,掀起一股對這類問題的興趣,然后引導人們?nèi)ニ伎急澈蟮脑颉?/br> “張?zhí)烊??!?/br> “臣在?!?/br> “你要按照當初咱們定的規(guī)則賞賜他銀兩,并在書院中再設一學院,名為格物。這個學院不以教人為主,而以研究我提出的問題為主,研究得好的,本宮還有賞賜?!?/br> “是!” 其他的事項,朱厚照暫時也想不起來了, 說起來,這年頭是慢節(jié)奏,一切都得緩著來, 弘治十二年接近年底的時候,皇帝拗不過大臣,最終還是出來親自執(zhí)政, 朱厚照這里壓力一輕,也樂得過上幾天輕省日子,這種混日子的過法,會讓時間流失得非常迅速。 朱厚照甚至都不記得弘治十三年發(fā)生過什么,倒是弘治十四年發(fā)生了一件令他無法忘記的事,便是年初之時,兵部尚書王越因為年老,最終沒能熬過那個冬天,與世長辭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弘治十七年 弘治十七年,皇太子朱厚照已經(jīng)十四歲了,少年人注重吃,也注重運動,所以個頭都長到了近一米六的樣子,雖說還沒有一個成年大漢的模樣,但離七尺男兒也沒有多遠了,便是朝中的那些老頭兒能長到七尺的也不多。 五年的時間雖說不不長,但原先朝中的大臣都是年老的人。所以這些年,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離世,以往那些熟悉的名字往后只能落在紙上了。 弘治十四年,王越因病去世,朝廷把威寧伯的爵位還給了他,并追贈太傅,謚號“襄敏”,現(xiàn)在再提起來都稱其為“王襄敏”。 早一些的,弘治十二年末,程敏政在老家離世。 而那個最讓朱厚照唏噓的便是被貶到貴州的吳寬,就在上個月他得知吳寬也去了。吳寬這個人,朱厚照感覺比程敏政好些,他雖然也和自己過不去,但弘治十一年齊寬案時,吳寬也被派往地方專辦此事,他搞得還是不錯的。 再加上他還是弘治皇帝的老師。 所以朝廷降旨恢復他的禮部尚書銜,追贈太子太保,謚號“文定”。吳寬在死后還是得到了一個屬于文人的榮耀。 這件事在朝中也為人稱道,用以贊頌弘治的仁德。 還有個不怎么受人注意的,便是禮部尚書傅瀚也在弘治十五年去了,他是卒于任上,這幾年來太子對于各部都或多或少施加的壓力,所以傅老爺子晚年是沒有福氣的,今天上班明天去世的節(jié)奏。 他的身后事,朝廷一樣妥善安排。 而接任他的則是張昇,成化五年的狀元,從左侍郎接任的,沒什么特別。 最為特別的是弘治皇帝的寵臣——現(xiàn)任兵部尚書劉大夏。 前文已述,弘治一朝,六部的地位并不在內(nèi)閣之下,其中一個重要的人物就是劉大夏,以至于歷史上在此時任內(nèi)閣首揆的劉健和吏部尚書馬文升,有些尷尬和不滿。 當然,現(xiàn)在的吏部尚書是王鏊。 他天天在書院里講學,這個位置朱厚照怎么也要給他爭取過來,否則他認識的那些理念相近的人怎么提拔? 但弘治皇帝異常喜歡劉大夏,這一點朱厚照也沒辦法。 也確實,劉大夏的政績是不錯的,他在廣東任布政使、受命治理黃河、在宣府督理糧餉,樁樁件件都辦的不錯。 但朱厚照不喜歡這個人, 弘治十三年,劉大夏受人舉薦重新為官之后就有點‘擺譜’,他提什么建議,先請辭,然后皇帝不準,說你有什么話就說出來,接著就準允他的建議。這是太子最為討厭的文臣做派。 另外,他作為兵部尚書,一味的要朝廷在北方軍事策略上采取守勢, 前幾年倒還好,朱厚照并不急于用兵,但弘治十七年后,他和這個兵部尚書的矛盾必將會激化起來…… 可弘治皇帝真的很寵愛劉大夏, 考慮到皇帝近來身體不好,而且朱厚照也知道那個大限,所以他自己也在考慮,或許不應該掀什么大案。 趕走了劉大夏,皇帝估計差不多都要交代了, 這么幾年都等下來了,左右也不急于這一時。 而且朝臣也會看你這個太子的行為,如果違背皇帝的心意、尤其在他還重病的時候,其實并不符合此時的道德觀。 但他不找劉大夏的麻煩,不代表他允許劉大夏找他的麻煩。 之所以會有這句話,是因為……浙江的事。 …… …… 天剛蒙蒙亮時,朱厚照便被劉瑾喚醒了, 自弘治十六九月開始,皇帝降下圣旨,要皇太子朱厚照御殿朝賀,就是每次早朝時也要和皇帝一起在奉天殿接受群臣朝拜,并參與早朝。 午朝是弘治皇帝后來自己加的,大部分時候朱厚照會去,偶爾才會去辦其他的事。 現(xiàn)在的皇帝與太子,那真叫形影不離了。 今日也一樣。 其實習慣了古人天一黑,差不多就睡的作息之后,并不覺得早上早起有那么的痛苦,當然冬天該冷還是會冷的。 正式的朝會,皇太子要穿冕服,也就是所謂的九章服,皇帝則是十二章,也就是日、月、龍、山等圖案。 太子冕服偏深色,還有旒、蔽膝、綬等構(gòu)件,整體上非常端莊大氣,此外還要帶上那個黑色的帽子,也就是烏紗翼善冠。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撐起這件衣服了。 早朝時也沒什么,大臣分兩邊站列,太子站于臺階之上,就在弘治皇帝身側(cè)。 下了朝,弘治皇帝在內(nèi)中巡游,太子一般也會跟住。 今日皇帝突然提到一些事情, 他本在前面走,說起話來時側(cè)著身子,“太子,浙江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是你派去的人。他在那邊當?shù)萌绾?,你可知道??/br> 朱厚照上前扶著皇帝,他現(xiàn)在的個頭已經(jīng)完全夠得著了,且聽這話的意思就知道哪里不對,“父皇忽然提到浙江,可是出了什么錯漏?” “哎。”弘治皇帝抬了抬手,“那個劉大夏本來是要在朝堂上就提出來的,但朕怕你下不來臺。所以沒有答應他這一條?!?/br> “父皇,劉大夏要說什么事?” “你在浙江用了個商人取銀子,又用鎮(zhèn)守太監(jiān)替他撐腰。這事兒你早就和朕說過,但當著劉大夏的面,朕只能裝作不知道?!被实蹚男淇诶锾统鲆环葑嗍瑁澳阍倏纯?,劉大夏勸朕積金帛以備緩急,罷齋醮以省浪費。將蘇州織造絨褐及浙江內(nèi)臣,早取回京,以紓軍民之困。其中所提的浙江鎮(zhèn)守太監(jiān)的貪墨銀兩一事,你回去后核實一下?!?/br> “此外,現(xiàn)在劉大夏已經(jīng)知道浙江給你提供了許多銀子,而你是太子,他若奏請你撥銀賑災,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朱厚照一聽倒也明白了, 其實劉大夏一直以來都知道太子在積攢軍事力量,而他并不同意朝廷大規(guī)模用兵,所用的理由自然也是‘索百姓甚多’。 浙江的事被發(fā)現(xiàn)之后,大家當然都會盯上這筆銀子。 治國,說到底就是如何取銀、如何用銀。 只要錢多,國家的大部分問題都能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