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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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能怎么辦呢? 這也是為什么無名無姓,但浙江就是呈現(xiàn)出來要和東宮反著來的原因之一。 人人都被推著走,一次一次沒得選的選擇,最后進入到深淵之中,難以脫身。 “如此一來……”王華將京里來的信遞上前,“李儼才因為沒得選擇,反而會更容易相信我。殿下已經同意了你的計劃,不僅如此,還賜我四個字,奉旨貪墨?!?/br> 梅可甲心中一喜。 快速掃了一眼之后,聲聲叫絕,“殿下人主之魄力,直追先祖。中丞,也可體會體會什么叫日進斗金了!” 王華點了點頭,他不是個沖勁很足的人,但只要有京里的旨意,他就不會再扭扭捏捏的了。 “來人!” “在!”殿外進來兩個千戶官,這是巡撫衙門自身所擁有的兵力。 “拿著東宮旨意,隨本院到鎮(zhèn)守太監(jiān)府,拿人!” 魏彬是內官,和文官們不屬于一條線。 所以為了方便王華在浙江行事,朱厚照在密信之外給了他東宮令旨。 這樣一來,魏彬也絕不敢有半分忤逆。 但梅可甲就不適合再跟上去了, 說實話,東宮比他想得更為激進。 因為魏彬的確掌握了東宮的諸多秘密,正常人會怎么處置?要么殺人滅口,要么帶回去自己審。 怎么能就在浙江審呢? 所以這一點,梅可甲從開始就沒想過。 不過偶然抬頭,看看這巡撫衙門,他忽然又明白了, 喔,是因為王華…… 王華是主審官,他是不會讓不利太子的案卷送到京師的。 至于魏彬在大堂上說出什么,那做不得數(shù)……王華完全可以給你按一個名頭,叫‘為了脫罪,而污蔑太子’,這更不得了。 不過說起來,經自己上次的忽悠,魏彬也不會說出有關太子的半個字。 不說才能活。 所以說來說去,一切還是在太子的計算之中。 東宮…… 梅可甲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幾年前,那個時候為了東南的事,太子看起來有些稚嫩,朝堂無人可用,最后找到自己這個商人,且小心翼翼的從幾年前就開始準備,多少顯得有些力量不足。 再看如今,浙江的事都是剛剛發(fā)生的,這會兒可沒有幾年時間準備,但太子不但能派來人,而且應對起來又狠又準,更甚于他。 再說這魏彬被抓, 其實都已經是他自己都意料中的事了。 “魏公公,”王華也沒辦法,“本院奉殿下之命行事,還請你勿要見怪。” “中丞哪里的話?!碧O(jiān)大多都是這樣,得勢是橫行霸道,失勢時又立馬眼淚鼻涕都下來,一點兒骨氣沒有,“是我豬油蒙了心,辜負了殿下的信任,殿下,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對不起你?。 ?/br> 魏彬就這樣在人群之中大喊著,也不怕丟人。 或許心里在做夢,想著太子或能看到這一幕,給他個機會什么的。 “中丞,往后您要是見了殿下,就代我和殿下說,奴婢已經明白了,奴婢要再多的銀子,只要不是為殿下,那也沒有用。這幾日來,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殿下還愿見奴婢一面,就是這些銀子都交出去,我也愿意。” 王華本能的還是不喜歡這種貪財?shù)奶O(jiān),所以對他的悔悟基本沒有共情。 只是在說:“魏公公,你要銀子也沒有用了。還是都留出來,由我轉呈殿下,說不定殿下滿意,真能見你一面也說不定。” 魏彬擦著眼淚,哭得嘩嘩的,“好……那就有勞中丞,便將這些銀子交予殿下?!?/br> “一共多少?” “一共,一百二十六萬兩白銀。”魏彬說著這話心有些虛。 “知道了,帶下去吧?!?/br> 王華自己則帶人去找銀子。 魏彬貪得這些財,是浙江局勢的關鍵。 地窖里銀錠堆的跟小山一樣,有的裝箱,有的似乎還沒來得及,就這么散在那兒,不過也都是形狀規(guī)整的五十兩一錠的那種。 這么多,光抬就得抬上好幾個時辰。 太子的旨意是,要看浙江的官員怎么分這些銀子。 王華蹲下身子,手里摸著冰涼的銀錠,他在思考,要怎樣才能讓那些人‘敢’來分這筆銀子。 “來人?!?/br> 他話一出口,立馬有四個軍卒立于他的身后。 王華指了指堆在墻角處那八個已裝好的箱子,“將那些抬到巡撫衙門的后院。和其他的銀子分開,快去!” 四個軍卒一聽,這……這么明目張膽嗎? 其實要和這幫貪官混到一起,辦法也不難。就是先于他們貪污,更絕得是還不告訴他們! 他們必急。 等這里的事情完畢,他又讓人到布政使衙門傳信, “魏彬已抓,并繳獲臟銀八十萬兩。按太子旨意,李、黨為副審,特命你二人先行審查魏彬貪墨一案!” 這數(shù)字傳到布政使衙門,李、黨二人人都嚇了一呆。因為當日抓魏彬的時候,里邊兒什么情況,只要細細打聽還是能知道的。 黨善吉還爆了粗口,“媽的!看他那道貌岸然的樣子,老子還以為他是個好人!結果心比老子黑多了!一出手就是四十萬兩銀子!自己分了三成還多,剩下的才給我們,真他娘的不是東西!”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不拿我怎么拿 浙江的那封徐若欽的奏疏還是進了京城,由通政使司呈遞現(xiàn)已遞入內閣。 劉健本是不想管這檔子事的,一個是皇帝寵臣,一個是皇帝愛子。他一個內閣首揆去摻和那些也沒什么好處。 這幾年以來,他以較為務實的作風,在李東陽和謝遷的幫襯下把這個國家管得還是蠻好的。反正有什么新的東西,都是東宮的主意。 他以太子的名義推行各項政令,若有不滿,找太子去。 而讓他大為欣慰的是,自弘治十二年以來,太子各項政令,從沒有折騰百姓,也沒有加重百姓負擔的,多好。 然而浙江的事現(xiàn)在呈現(xiàn)出的狀態(tài),就是以浙江巡撫王華的上任為標志,被壓制的許多官員開始打破之前只究魏彬的默契,而將矛頭轉向太子。 人們發(fā)現(xiàn),送走一個魏彬其實并沒有用。 這樣的話,政斗就在朝著更為激烈的方向演化。 大明朝的一眾官員連皇帝的不是都敢指摘,太子就不要提了,只不過因為左順門之變后,大多數(shù)人不太敢。 這次……卻不知為何又開始招惹東宮。 劉健cao勞幾年,也老了許多,他人很瘦,像是營養(yǎng)不足的樣子,臉上皺紋橫生,皮膚沒有了張力之后,眼皮耷拉下來,致使左眼看著都比右眼小些。 但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很。 這次浙江的奏疏如何處理還是要仔細斟酌。尤其其中一句‘身寵而載高位,家溫而食厚祿,因乘富貴之資力,以與民爭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更是直接針對東宮在浙江的取銀行為。 這意思就是:身居高位,家中富足又享厚祿,并利用乘高官厚祿的力量與民爭利,人民怎么能安定呢。 這本是儒家中道理, 劉健等人作為儒學大家,自然是認同的。可在朝幾年,太子是什么樣的人,只要接觸過的大臣都是明白的, 劉健一開始也不喜歡太子,那是一點一點通過實踐才認同的。 現(xiàn)在太子在浙江取銀或許真有其事,可就像王鏊問的,東宮何時添過一座殿宇,又何時尋過一件奇寶。 甚至弘治皇帝喜歡的那些奇方秘術,東宮都不屑一顧。 所以現(xiàn)在還是如此反對東宮的,要么是書讀得傻了,要么就是有什么緣由。 “這個徐若欽是誰的人,誰讓他就這么上這道疏?”李東陽也被這道奏疏給難住,“這樣,內閣要如何票擬?” 這是萬難的一件事。 如果按下這道奏疏,僅是一個知府,那也沒什么,可這知府背后的力量,到時候追究起來,內閣的這個行為總歸是說不過去的。 奏疏是皇權的體現(xiàn),一個臣子怎么能按下另一個臣子的奏疏? 但如果就這么送上去,如何票擬也是個麻煩, 比如支持該員所奏,那么就是反對太子,駁斥呢,又容易為人說三道四,彈其逢迎媚上。 什么都不說,交上去給太子和皇帝看,更容易被太子叱責:你們眼睛瞎啊,這種奏疏,內閣就什么態(tài)也不表? 那可不可以被解讀為是一種默許呢? 眼看弘治皇帝身體越發(fā)的不好,根本就沒有高壽之相,所以這個關口真是要把內閣給難死了。 也難怪李東陽忍不住要責怪這個湖州知府。 劉健思慮良久,最后還是拿上桌上的那個‘燙手山芋’,用著略微沙啞的聲音說:“也只能先去東宮請旨了?!?/br> 劉閣老的行事準則, 李東陽看了幾年也看明白了,這樣處置,就是先知會東宮。這姿態(tài)一擺,太子至少不會太過怪罪, 至于這件事本身,這樣一上交,估計是能脫手就脫手。 算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嘿,也真是難為劉閣老。 …… …… 浙江,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