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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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根據(jù)實(shí)際需要又搞出了總督,總督權(quán)力太大,皇帝不放心,于是派出鎮(zhèn)守太監(jiān)。 所以明代省一級的‘三權(quán)分立’并不是朱元璋最早設(shè)想的三使,而是巡撫、總督和鎮(zhèn)守太監(jiān)。 此外,明代還有恩蔭這個制度,就是朝廷的重臣可以有資格讓自己的一個兒子獲得一個官身、領(lǐng)取一份俸祿,一開始這是為了拉攏官員集團(tuán),但一百多年下來,其實(shí)養(yǎng)了很多沒干活的人。 當(dāng)然還有傳奉官,這從成化年間開始,皇帝憑著心意隨意任用官員,數(shù)量、耗費(fèi)都是小問題,主要傷害了走科舉這一途上來的士子,他們寒窗苦讀,辛苦得要死,到最后不如討皇帝歡心的。 王鏊一說出這兩個字,李東陽深以為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但也皺眉了,“傳奉官的問題倒不大,殿下一向都是以國事為重。不過其他的地方要想裁撤官員,還真是個大事?!?/br> “這不是西涯先生說了三年、五年之期么?我想著,只要每年核減一部分,總歸也是一件善政。吏部有一樣善政,其他衙門也都有一些,積少成多,何愁朝廷沒有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好!那便將這個問題提出來?!崩顤|陽一拍大腿,心中也松了一口氣,“殿下那日已經(jīng)說過內(nèi)閣了。說我們不能因?yàn)閱栴}太大、牽扯甚多就擱置不議,這樣拖下去,往后只會更難?!?/br> 王鏊想得出太子說這些話的畫面,“西涯先生,咱們也要抓住機(jī)會。殿下有魄力、有手段,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還有這份耐心慢慢的解決問題,得遇明主是千載難逢之機(jī),不能不珍惜啊?!?/br> 這其中有多難得,他們兩位都是歷經(jīng)成化和弘治兩朝的老臣,自然是能切身體會的。如果當(dāng)權(quán)者不主張推動這些問題的解決,一旦錯過,過不了幾代,大明就是遍地烽煙。 似王鏊家里的場景,在京的重臣府上也都有發(fā)生,畢竟劉健和謝遷也都沒閑著。 李東陽走后,王鏊又將太子給他的那封信看了一遍,心中更加沉甸甸的。 朱厚照當(dāng)然不會莫名其妙給人寫信,不同的人是不同的手段,面對楊一清要把底線給他擺出來,面對王鏊則要施恩,越施恩他壓力越大,在面對抉擇的時候越不會輕易反對。 開衙之后的這次大廷議,必然會拋出一些深刻的問題,朱厚照也需要這些大臣無條件的支持他。 生活里都是政治,這是朱厚照避免不了的了。 時間很快,元宵節(jié)眨眼便過。正月十九的時候,東宮有一燈籠在夜里靠近太子的寢宮,并叫醒了殿下。 朱厚照忍著酸脹的眼睛起身,還問道:“父皇那邊,有人去稟報嗎?” 太監(jiān)也顧不得地上的寒冷,雙手撐著,顫聲說:“回殿下的話,還沒有?!?/br> 朱厚照嘆了一聲氣,清寧宮的事是他先前要求的,眼看皇帝不好,許多太監(jiān)其實(shí)已經(jīng)以太子的話為先,不敢有半分違逆。 不過先前隱瞞是為了皇帝的身體考慮,但最后的時刻還瞞著顯然也不合適了。 他嘆息一聲,“派人稟報吧?!?/br> 幾個月以來,許多人心里都害怕一件事的發(fā)生,沒想到那個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清寧宮的噩耗。周太皇太后比歷史上多撐了幾個月,但她在弘治皇帝病重的時候溘然長逝,還不知會有什么影響。 弘治十八年也果然是從白事開始。 也是這個時候,劉瑾和秋云等人都到了,他們趕緊忙活著給太子更衣,秋云還拿了一個繡包,“殿下,這里是切好的人參,多銜幾片在嘴里吧!” 過年的這些天太子本就辛苦,如今還未來得及修整,又遭逆事,這個關(guān)口、這個挑戰(zhàn),還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撐過去。 “好?!敝旌裾张牧伺哪橆a,吩咐道:“開殿門!” 第二百章 大明朝還有太子在! 朱厚照越是臨大事的時候,腦子越不會慌亂,某種意義上就像整個人被擊穿了,再想阻止這件事已經(jīng)不可能,就想想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吧。 “先去乾清宮?!敝旌裾辗愿赖?。 最近這段時間,宮里宮外許多事都是他拿主意,皇帝躺著休息,但碰上這樣的大事,皇帝只要還喘氣兒,就不能不露面兒,不然從孝道上就說不過去,所以不管怎么樣,還是要去一趟。 紫禁城里,白布懸掛的到處都是,朱厚照身上穿的也是生麻布所制的白色孝衣,他們到乾清宮門口的時候,碰巧也看著宮女和太監(jiān)在往墻上粘白布。 太子二話不說就往寢宮里去,不過還沒到里間的時候就聽到弘治皇帝使勁兒的大喊:更衣! 朱厚照推開門進(jìn)去,果然看到一個扶著床沿彎著腰的虛弱皇帝,他顧不得什么行禮,直接上去扶住,“父皇!” 弘治皇帝一看兒子都披上了孝衣,一把抓在手中又是那樣真實(shí),于是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哭嚎出來。 …… …… 天亮以后, 朝臣也陸陸續(xù)續(xù)獲得消息。像周太皇太后去世,不僅是去哭哭鼻子那么簡單,京官、地方官、內(nèi)外命婦也都要著喪服、官民不得嫁娶……等等,規(guī)矩多的很。 但民間哪里知道紫禁城哪天死個人???所以這就要行文天下。 此外還要定下謚號、喪葬之禮等。 朱厚照陪著皇帝、皇后去靈堂祭拜、哭上一陣之后也合不了眼,皇帝身體虛弱,如此大悲之下,又暈過去了一回。 這個時候朝臣也入宮了,內(nèi)閣三臣都在勸說:“殿下,當(dāng)此之時,皇上龍體不豫,更需殿下挺身而出,以穩(wěn)人心,請殿下稍加節(jié)哀,臣等還有許多事要請殿下定奪。” 就這樣,朱厚照的身體跟不屬于自己似的,被這幫人從一個地方帶到另一個地方,現(xiàn)在又要到奉天殿。 一到地方,劉健就開始滔滔不絕,“殿下,眼下有幾樣事要做。一是將哀詔布告天下,內(nèi)外舉哀,緬懷先太皇太后,吏部尚書王鏊文章品德俱佳,臣以為可堪此任;二是要遵祖宗成例賜先太皇太后佳號,奉安裕陵;三是喪禮之后,要將先太皇太后之神主祀于奉慈殿?!?/br> 朱厚照聽得清楚,這幫文人,其實(shí)最是不講情面,講究禮制上的那些道道。 第一、第二都沒什么問題,宣布消息和擬定謚號這都很常規(guī)。關(guān)鍵在第三點(diǎn)的奉慈殿上。這個奉慈殿,是弘治皇帝專門給他的生母紀(jì)氏修建的,因?yàn)樗皇菓椬诨实鄣脑浠屎螅运豢梢匀敕钕鹊詈吞珡R。 現(xiàn)在周太皇太后薨了,不管你生前多威風(fēng),成化、弘治合起來也登頂四十年了,人生誰能得意四十年?但人一死還是一樣,什么意思? ——你不是正統(tǒng)皇帝的原配皇后,所以你入不了奉先殿、也無法配享太廟。 關(guān)鍵弘治皇帝這個時候還悲痛萬分呢。 話說回來,弘治皇帝對待生母是萬分懷念的,他本就是個缺愛的人,又怎么會不想念自己那位人人都夸她嫻靜的母親?但即便這樣,也只能再建個奉慈殿。 奉慈殿,就在奉先殿西邊。 離得那么近,卻又那么遠(yuǎn)。 朱厚照也不適宜在這個時候去爭這個東西,本來就亂糟糟的,他們再吵一下,弘治皇帝聽說估計能煩死,另外這也不是很核心的點(diǎn)。 但一句話不講,就這么點(diǎn)頭也是不對的。奉慈和奉先……你們嘴巴一張,黑不提白不提的就這么過去了?當(dāng)我好忽悠呢。 朱厚照不動聲色,先安排說:“由禮部主持,擬定喪儀,如果父皇龍體稍有好轉(zhuǎn),似此等大事,還是要父皇御覽為要。謚號也難不住各位,六部九卿各主官都在,還是抓緊擬了,也好叫王尚書落筆擬詔。” 眾人一聽太子這意思,忽覺心頭一抖,因?yàn)樘硬]有全部接劉閣老的話。這是什么意思?有不滿了? 劉健也是玲瓏剔透之人,他一看如此,也只能先沉默下來,列旁等候。 “謚號怎么擬???”太子催促一聲。 一看有些尷尬,李東陽急忙低著頭走了出來,說道:“協(xié)時肇享曰孝,剛德克就曰肅,清白守節(jié)曰貞……,故臣以為先太皇后太后的謚號可以定為孝肅貞順康懿光烈輔天承圣皇后?!?/br> 李東陽畢竟是大學(xué)士,少年成名的才子,他一出手,基本也不需要改動了。 定了這些。 朱厚照才開始問道:“剛剛劉閣老說先太皇太后要入祀奉慈殿。劉閣老,慈是何意?” 這問題簡單,以前老說‘家慈、家慈’,慈是母親的意思,這也是為什么會有這座奉慈殿。 “慈,乃母親之意。” 朱厚照說:“既然是母親的意思,卻將先太皇太后也入祀奉慈殿,這是否不妥?” “啟稟殿下?!蹲髠鳌酚性?,上愛下曰慈。慈雖有母親之意,但亦合先太皇太后對陛下和殿下的一番慈愛之心,故而臣以為可以入祀奉慈殿?!?/br> 這一番解釋有些強(qiáng)詞奪理,照這么解釋,慈愛的多呢,全一股腦的塞到奉慈殿? 朱厚照輕輕一笑,“為妨后人不解,為何父皇將祖母入祀奉慈殿,就將劉閣老的這番解釋記下吧?!?/br> 劉健臉一黑,這怎么還我來扛這個事呢? 末了,太子還說:“奉慈殿和奉先殿的始末,本宮是知道的。本宮只是略有疑慮,所以請劉閣老做了解釋?!?/br> 話是這么說,但聽得人可不是這么以為。 那意思不就是說:你們不要想輕易忽悠我,很多事,我太子都是知道的。 弘治十八年正月十九日,歷經(jīng)正統(tǒng)、景泰、天順、成化、弘治這么多時代的一代貴妃終于去了。 縱觀周太皇太后的一生,她和深明大義、母儀天下這些詞兒都扯不上關(guān)系,作為正統(tǒng)皇帝的貴妃,她一直對皇后位置有想法,說句不好聽的,有些像那種惡毒女二號, 而且她很想和皇帝合葬在一起,但是按照規(guī)矩,的確是只有嫡皇后才能和皇帝合葬。周氏那時候母以子貴,非常的好斗,斗來斗去還真的讓她把這條祖制給改了。 從她開始,明朝嫡皇后和嗣皇帝的生母可以和皇帝一起合葬。所以孝肅周皇后的最后歸宿就是裕陵。 這樣的大喪是全國性的,從官到民,從民到軍,可以說是天下素服,旁的朱厚照是不擔(dān)心,他就擔(dān)心邊關(guān)地區(qū)又有人蠢蠢欲動。 按照道理,最好是能夠把這些人全都召到京城來一次面談,但此刻現(xiàn)實(shí)條件顯然已經(jīng)不允許,只得退而求其次,于是在安排了有關(guān)喪禮之事后,東宮又有旨意,召毛語文入宮。 太子背著身,在一副巨大的地圖前走來走去,身后跪著的一樣是素縞滿身的毛語文,“……每次,本宮有什么特別麻煩的地方,總是頭一個想到你。旁人都和本宮說,這個有才、那個有才,推薦來推薦去的,幾年下來用的最順手的還是你這個牢頭兒。” “殿下過譽(yù)了,臣只是領(lǐng)會殿下的用意,然后照旨意辦事罷了?!?/br> 朱厚照轉(zhuǎn)身,微笑問道:“這話也對,也不對。就說這天下聰明人這么多,難道他們是不明白本宮的意思嗎?” 毛語文低著頭,“他們是有各種各樣的小心思,不像臣這般純粹。臣最大的心思就是將殿下交辦的差使辦好。” “浙江的事你做的好,應(yīng)該說,你也沒有哪件事做得不好的。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臣不敢?!?/br> “不敢不是不想。既然想了就說。” 毛語文想來想去,“臣想向殿下求些銀子支使支使?!?/br> “官兒不要,掉錢眼里去了?!敝旌裾招αR他一頓,隨后招劉瑾過來,“去取八千兩吧。” “臣謝過殿下?!?/br> 毛語文心里有些樂呵。他自己手下就殺過不少貪官,也知道太子的底線在哪兒,但說實(shí)話官兒當(dāng)大了,排場大,有時候沒有銀子不行,他要一要銀子,一方面是解自己所急,另一方面也是叫太子知道他那點(diǎn)小癖好。 “這次叫你來,是要你分別去一趟大同和固原。太皇太后薨逝,不久之后,邊疆之地的軍民也都會著素服,再加上父皇臥病日久,說不得就會讓韃靼人動了邪念,再弄些流言傳播蠱惑人心。且年前邊軍就屢有奏報,推斷弘治十八年韃靼人會寇邊,可他們也強(qiáng)盛不到哪里去,自然是想找一個我大明君臣都無力北顧得時候。本來這事兒找個人遞信就行,但這次本宮是希望邊軍能夠合力反擊,這不是小事,非東宮親信前往,他們那個決心是不敢下的?!?/br> 毛語文聽后又有鼓舞,又有顫栗,“微臣謹(jǐn)遵殿下之令!” 朱厚照端起茶杯,踱著步仔細(xì)思考了一番,在殿門口時又想到一句話,他一開口毛語文調(diào)轉(zhuǎn)屁股換了個方向沖他跪著。 “你最擅長揣摩本宮的意思,多余的話不必多說,總之你要重視,值此大變之時,如果敵人有意推動,說不得就會亂我軍心。所以你去,也要告訴他們,不管京城怎么變,我大明朝還有本宮這個太子在!” 第二百零一章 入京、復(fù)套 如果不是白事,弘治十八年的開年本應(yīng)該很忙碌才對。 顧佐作為新任少府令要立即啟程南下,王瓊在赴任浙江之前要啟程進(jìn)京,兵部要清理空餉,禮部要舉行科舉。